這年五月,姜勇身上又發生了一件小事,但這件小事卻大大加速了他的命運轉折。原來,久已失去聯絡的林琳再次出現在姜勇面前。
林琳主動找到了姜勇,姜勇一時間舊情復發,他和林琳的事情也終於讓蘇瑞知道了。這女人以避免被查封為理由,迅速把公司財務上的所有資金轉移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卡上,隨後又到姜勇母親那裡要了30萬,說是公司生產需要。在卡斷了姜勇的經濟以後開始向姜勇攤牌:分手可以,但是錢和公司,包括公司所有資產品種都是我的。姜勇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淨身出戶,臨走時只開走了自己的愛車,開始在某個小區裡租房和林琳正式住在了一起。
客觀地說,那時候的蘇瑞雖然掌握了姜勇的全部財富,但是她並不是真的想離開姜勇,因為像姜勇這樣知道溫柔體貼女人的絕種好男人實在太少了。等到她突然發現自己將要失去這個男人的時候,才感覺到了這樣的男人也許今生她再也不會遇到,於是四處找姜勇的朋友訴說,還每天到姜勇媽媽那裡去鬧,最後一次居然到了林琳母親的家裡,去告訴人家母親,她這麼多年來苦苦支撐著公司,還為姜勇買了車和房子……後來林琳的母親就勸林琳:你說姜勇那孩子怎麼是個吃軟飯的啊?你趕快離開他吧。
姜勇之所以這次堅決要離開蘇瑞,並不完全是林琳的原因,因為在此之前的幾年裡,他都一直在忍受著許多人不能理解的痛苦。這女人為了培養姜勇做好老公,平時故意撒嬌,把家務活都推給姜勇,而且拒絕吃保姆做的飯,必須要姜勇親自為她做。有時候這女人借口月經期間肚子疼,經常三更半夜讓姜勇不睡覺看著她;更過分的是,有一次她流產了,竟然連續三四個晚上不讓姜勇休息。恰好那時候要去雲南參加一個醫藥招商會,於是白天準備資料,在單位忙個不停,晚上回去還要在這女人的指揮下幹這幹那。後來到了雲南後,硬是在會場裡邊掛吊針邊工作。還有一次,姜勇忙了一天回到家裡,發現這女人在客廳陪著她的媽媽和姐姐在聊天,於是忙碌了一天的姜勇,不得不再疲憊地去廚房做飯。這女人的姐姐不好意思,準備過來幫忙,這女人的媽媽卻用一個眼神制止了。
這樣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早積壓在了姜勇心裡多年,這次終於爆發了出來,而且沒有回頭的餘地。在這裡要提醒各位愛調教老公的小妹妹,當以蘇瑞為戒,小心自己將來為別人調教了一位好老公。男人就是你的那輛跑車,你天天開著蠻爽,但是也一定要愛惜他。
離開蘇瑞的姜勇,先是要註冊一所護士培訓學校,扔進去一堆銀子和茅台酒,卻由於恰好正局長調走了,而副局長轉正後,對和前任走得很近的姜勇怎麼也提不起熱情,就一直卡著不辦理,最後這學校終於夭折。後來他聽信一高中同學的話,投資白酒生產,不顧牛強的堅決反對,辛苦在四川註冊了企業,準備開創中國的白酒品牌。在2007年12月的時候,他那同學已經把200多萬賠了個精光,而這時候的姜勇已經不是昔日的千萬富翁,反而欠下了印刷費、包裝材料費、工人工資等各種費用上百萬元。
那年年底,他和蘇瑞雙雙被莆野警方網上通緝,理由是涉嫌製造銷售假冒偽劣藥品。姜勇從此後開始了更加狼狽的顛簸於江湖的生涯,把自己名下的車和公司,都過戶到了別人公司名下。由於已經沒有了資金,他甚至連去打點公司駐地派出所的那點小錢也拿不出來了……
發現勢頭不對的姜勇,開始自己親自操盤,又從仲蘇那裡拿到了70萬,另外兩個朋友也入股投進來了幾十萬。可是在白酒行業,幾百萬元砸進去根本連聲兒都聽不到就沒有了。在資金最困難的時候,他屢次把自己的愛車甚至有時候連仲蘇的車都典當給高利貸主,來換取有限的流動資金,每次都是林琳去替他把車贖回來。
2008年,姜勇的日子更不好過。年初的時候,他實施了一項戰略性投資:承包醫院的肝病專科門診。幾經考察之後,選擇了一家位於某省會城市的「××省中醫離退休專家醫院」。這家醫院坐落在省會某繁華街道,臨街,交通也相當便利,外地來省會的患者可以在任何一個車站很方便地打聽到該醫院的位置,這也是姜勇選擇承包這醫院的主要原因。2008年之前,這醫院在網絡上名氣很大,各科室在網站上對外發佈的名字也不一致,××省中醫學院專家門診,××省中醫離退休專家醫院、××省高幹醫院、××省解放軍總醫院等一系列名號在網上大肆炒作,甚至連現實中根本不存在的醫院也把咨詢點設置到了這個醫院。遺憾的是,該醫院名列2008年衛生部發文嚴打的11家醫院之首,目前已關閉,對外則宣稱停業整頓,要不大家就能親往該醫院瞻仰一番,再對照一下網絡上吹噓的規模,一准跌破眼鏡。
姜勇的這項戰略投資從開始那一天就注定會失敗,原因是他在一個錯誤的時間裡,選擇了一個錯誤的地點和錯誤對象,發起了一場錯誤的戰爭。2007年那樣的醫療環境,他居然試圖在這個「池淺王八多」的騙子醫院裡,從「老軍醫」集團的嘴裡分一杯羹,簡直是異想天開!
進駐這家醫院後幾天,姜勇就逐漸瞭解了這家醫院的基本情況。該院院長是某高校退休官員,憑借行政關係從衛生部門批到了經營許可證,然後包下了這棟樓,超範圍設置了20多個科室全部對外發包出去,每個科室每月收取1500∼5000元房租,營業收入院方再按10%提成。承包這些科室的大多是莆野人,也有幾個湖陽幫老闆,只有姜勇的科室還有牙科和急診的主任是當地人。一周後姜勇就在急診主任那裡學到了承包醫院的第一課。那天他在急診科和幾個醫生打牌,來了一個咳嗽的病人,伴有輕度體溫升高,急診科主任放下手裡的牌,掏出聽診器很認真地檢查了一番後,嚴肅地對病人說:「你受風寒了,目前症狀很嚴重。我先給你輸兩天液,要是控制不住你就去大醫院住院吧,要不然可能會導致氣管或支氣管炎,甚至會發展成肺炎……用點效果好的藥吧,能不去大醫院就別去,大醫院太黑了,你進去光檢查費沒有個千兒八百都下不來……」
嚇唬完患者,這主任就去藥房親自配藥去了。姜勇順手搭了下病人的脈,浮脈,很標準的感冒初期的症狀,但是沒有敢說任何話。過了一會兒病人就被那主任帶到輸液室了。主任從藥房帶回來一堆給那病人準備的藥品,然後幾個人繼續打牌。姜勇無意間掃了一眼那主任帶回來的藥品,卻發現沒有使用鎮咳藥物而淨是些大品牌的抗生素,就忍不住奇怪地低聲問那主任:「這小毛病你給他上幾片止咳藥,再加點清熱解毒類的藥一天不就可以治好了?你給他輸的啥?讓他吃這些抗生素幹嗎?目前還不到使用抗生素的階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