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洛約拉法學院畢業後,諾曼·弗朗西斯有很多地方可以去,有機會掙很多錢,但他想去幫助別人學習知識,因為他沒有忘記那些曾經幫助過他的人。
於是他回到了澤維爾大學,努力工作,一步步攀升,並在自己三十六歲時成為了澤維爾大學歷史上的第一位黑人校長。
自那以後他獲得了很多機會並有幸去完成任何他希望有生之年可以做到的事情。他給四位美國總統當過顧問,為梵蒂岡的一個委員會服務過,還擔任過「黑人大學聯合基金會」的主席。
儘管如此,他還是決定留在新奧爾良,留下來經營這所大學。
所以,你們就可以理解當颶風試圖將學校摧毀時,他為什麼不願讓這種事情發生;他為什麼不顧自己家損毀的房屋而重建這所學校;他為什麼堅信自己讓校門在1月重新開放的承諾能夠實現。
諾曼·弗朗西斯幫我們實現了今天的奇跡是因為他看到了奇跡在自己生活中所起的作用。既然你們也見證了自己生活中的奇跡,那就到了把你們自己生活奉獻給他人的時候了,去做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同時要時刻謹記你們在新奧爾良學到的一切。
我發現,在這座城市的重建過程中,花草樹木是最後一批重新回到這座城市的,但也是最容易被人注意到的,它們會讓一個社區看起來生機盎然。上次到這兒時,我看到一棵新栽的樹木,這讓我想到了《約伯記》中的一段話:「即使一棵樹被砍倒了,只要它還能再次發芽,只要它的嫩枝還能再次生長,這棵樹就還有希望。」
新奧爾良的困難時期並不會隨著卡特裡娜颶風的離去而結束,而你們也將在今後的歲月裡面對自己的考驗和挑戰。不過如果有人問起我那棵樹在這個8月的夏日情況如何,我會告訴他們說種子已開始發芽,樹木已深深生根,並且我看到有五百多根樹枝開始重新生長了。
恭喜你們順利畢業!
因為艾滋病,我們都不再健康
——「世界艾滋病日」演講
2006年12月1日
(加利福尼亞州,奧蘭治縣)在「與時間賽跑」——艾滋病與教堂2006年度全球峰會上,奧巴馬發表了此篇演講,我認為與艾滋病和艾滋病毒作鬥爭是一種道義上的需要:
「因為有了艾滋病,我們都不再健康。此次危機考驗著我們所有的人。」
幾個月前,我去了一趟非洲……這真是一次難忘的經歷。在那裡,我參觀了南非的艾滋病治療醫院,看到那裡人滿為患。許多人都步行數小時甚至好幾天來到那裡,只為尋求幫助。我見到了許多堅強的病人,為了自己和家人們絕不放棄生命。我還遇到了許多抗擊艾滋病的活動者,雖然他們都面對著來自政府的阻力,但依然堅持與艾滋病鬥爭到底。
但在我聽到過的所有關於艾滋病的故事當中,最讓人心碎的還是最近勞瑞·戈林給我講的一個故事。勞瑞是來自《芝加哥論壇報》在南非約翰內斯堡通訊社的記者,她對我們的非洲之行進行了報道。
三年前,勞瑞僱用了一個保姆,叫何蘭格威·裡奧卡迪亞·姆可努,大家都稱她為裡奧。裡奧在南非一個小村莊中長大,有八個兄弟姐妹。她一直都在努力工作,撫養兩個孩子,存下掙來的每一分錢。當裡奧成為勞瑞的保姆時,她幾乎已經還清了房貸,她甚至開始打算將這份新工作掙來的錢用於開辦一家孤兒院,專門收容當地的艾滋病孤兒們。
但是有一天,裡奧接到家裡的一個電話,說她的長兄病了。起初,他告訴大家自己得的是糖尿病,但後來到了醫院才向家人承認,他得了艾滋病。幾天後他就死去了,他的妻子也因為同樣的病症死去。所以裡奧開始撫養她兄長的三個孩子。
半年後,裡奧又接到了一個電話,說她的弟弟也感染了艾滋病毒。她像照顧自己的長兄那樣照顧、看護弟弟,但不久後他也死了。悲劇接二連三地發生,接下來的一個是裡奧已經懷孕的妹妹,然後是另外一個弟弟,接著又是一個弟弟。
她出錢為他們買了棺材,舉行了葬禮。她收養了他們的孩子,為他們付學費。她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然後就開始四處舉債。後來借來的錢也花光了,只能再接著去借。
然而,電話依舊不間斷地打來。在家鄉那個小村子裡,裡奧看著一個接一個的兄弟姐妹、表親、侄子、侄女們做HIV檢測後結果呈陽性。她眼睜睜地看著鄉親鄰里失去了家人,看到了一位孤苦的老奶奶,膝下有十六個成為孤兒的孫子、孫女、外孫和外孫女。她看到一些孩子餓得哇哇直哭,因為根本沒有人照料他們。
我們知道,人們會經常談論艾滋病這個話題。至今世界上已有四千萬人感染上了艾滋病毒,僅今年就有四百五十萬。非洲共有一千二百萬名艾滋病孤兒,每天因為感染艾滋病死去的有八千人,檢測出艾滋病毒的有六千人。在一些地方,大概有90%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感染上了艾滋病毒。而我們剛剛瞭解到,過不了幾年,艾滋病就會成為全球第三大致命疾病。
這些數字令人震驚,同時也讓我們瞭解到這種疾病的嚴重程度。但是反覆聽到這些數字,人們也會變得麻木,因為它掩蓋了發生在和裡奧一樣的人們身上的故事、悲劇和他們尚存的希望。由於這種疾病,他們每天都過著悲劇般的生活。
今天是世界艾滋病日。這些故事都是全世界需要聆聽的故事。這些故事觸動著我們的靈魂,號召我們行動起來。
我無法想像如果我的家庭也發生了裡奧家那樣的事情,如果我也要接到那樣的電話,如果我也要參加那些葬禮,我該如何是好。我只知道,無論我的家人得病的原因是什麼,我定會像裡奧那樣細心照料他們,安慰他們,盡自己所能地尋求有效的治療辦法。我還知道,如果這樣的悲劇發生在你們身上,你們也會作出同樣的反應。
現實情況是這樣的。我的信仰告訴我,裡奧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因為有了艾滋病,我們都不再健康。此次危機考驗著我們所有的人,它不僅考驗我們是否願意作出反應,而且考驗我們是否能夠不受人為分歧和議論的影響——這種能力往往決定著我們會作何反應。如果你到了非洲,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你就會意識到這不僅僅是一個關於如何治療或者如何預防、使用哪種預防手段的問題,而是包括所有的這些方面。這也不僅僅是一個科學問題或者價值觀問題,而是兩者兼具。的確,我們必須在這種疾病上投入更多的資金,但是我們的思想和胸懷、文化觀念與態度也要有相應的改變。無論是慈善家還是科學家,無論是政府還是教堂都無法獨立解決這個問題——抗擊艾滋病需要我們所有人的努力。
下面讓我來談一談我們需要作出什麼樣的努力。首先,如果我們希望能在這次鬥爭中取勝,我們必須阻止新病例的出現——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竭力防止人們感染上艾滋病毒。
現在人們往往將預防問題限制在「非此即彼,別無他法」的框框之中。對於一些人來說,該疾病唯一的預防辦法就是讓男人和女人們改變自身的性行為習慣,尤其應當避免婚外性行為。然而對於其他人來說,這樣的方法並不現實。他們認為,無論他們的性行為如何,社會都應當給他們提供必要的保護自己免受病毒侵害的工具,尤其是要增加避孕套的使用率,同時研製出新的方法,例如使用殺菌劑,在性行為過程當中防止病毒傳播。在針對如何應對艾滋病的討論當中,我們經常看到人們質問彼此的動機何在,這樣就耽誤了解決問題的進程。
對於我來說,這是一種繆見。我想說的是,我認為我們不能否認艾滋病的預防階段牽扯到了道德和精神因素。在世界上艾滋病氾濫的很多國家,包括我們國家在內,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關係、性行為與道德之間的關係都已經出了問題,需要進行修復。
但當我在南非和肯尼亞看到這一切時,我很震驚。男人和女人感染上艾滋病的故事已經屢見不鮮,因為性行為不再是神聖契約的一部分,變成了一種純粹的肉體行為:有些男人會外出嫖娼,將艾滋病毒攜帶回家,傳染給自己的妻子;有些年輕的女孩子會因遭人強姦和凌辱感染病毒。
這些都是我們無法迴避的預防問題。如果一個丈夫認為可以向妻子隱瞞自己的不忠,那麼這不僅僅是一種罪行,更是潛在的致命行為;如果人們仍視強姦為女人的錯誤或者是女人的恥辱,而亂交就是男人的特權,那麼這是任何政府都無法解決的道德問題。但當地的牧師和教堂則可以發揮其作用,給人們提供一個道德框架,讓他們作出更好的選擇。
雖說如此,但我明白我們也無法忽視禁慾和對婚姻的忠誠往往是理想中的生活而非活生生的現實。我們要面對的是有血有肉的男男女女,而非抽像的事物。因此,只要避孕套和殺菌劑可以防止上百萬的人感染艾滋病,那麼我們就應該讓更多的人都能使用。我知道,也會有一些人出於虔誠的宗教信仰,反對這些舉措。對於他們的想法,我很尊重但無法苟同。如果一個人犯了錯誤就應該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讓那些完全無辜的人們接受懲罰,這是我無法接受,也絕不會袖手旁觀的。那些無辜的妻子們在身處文化環境中往往無權拒絕丈夫提出的性要求,那些無辜的孩子們卻因為父母的錯誤生來就攜帶艾滋病毒——避孕套或者其他措施本可以讓他們遠離這些傷害。
在艾滋病的預防方面,我們還能做的重要工作就是消除人們認為參與艾滋病測試是人生污點的錯誤想法。在一些地方,甚至有9%的艾滋病毒攜帶者都完全不知曉他們已經感染上的這種疾病有多麼嚴重,就好像已經進入了倒計時、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一樣危險。
所以我們應當讓人們明白,接受艾滋病毒測試就和進行血液檢測、X光掃瞄或者乳房拍片一樣,沒有任何可恥之處。因為如果是在過去,檢測結果呈HIV陽性就意味著已經沒有獲救的希望。而現在,疾病發現得越早,治癒的希望就會越大。此次非洲之行,我和妻子米歇爾都去進行了測試,因為當地的疾病控制中心告訴我們,如果我們都能做一次僅僅十五分鐘的測試,就會鼓舞多達五十萬的肯尼亞人民也去進行測試。我鼓勵大眾都應如此,我們要讓盡可能多的人瞭解到這個信息。現在我們應當樹立起一個榜樣,讓其他人也能進行同樣的選擇。
當然,正如我們應當盡力減少新感染病例那樣,我們也有責任治療那些已經感染了艾滋病毒的四千萬人。
從很多方面來說,這都不應當是件難事。因為我們知道有效的方法是什麼,知道如何拯救人們的生命,知道有許多藥品可以加以利用,知道富裕的國家有經濟實力去做更多的工作。
因此,當我來到南非,看到人們所受的痛苦,看到他們苦苦掙扎時,卻聽說國家的衛生部長鼓勵大家多吃甜菜根和紅薯,多喝檸檬汁,聲稱這是治癒艾滋病的最好方法,我沮喪極了。但幸運的是,南非政府最終否定了這一說法。但政府領導就應該像他們這樣,為人民樹立起好榜樣,他們這樣做的重要性,再怎麼強調都不為過。
我們永遠都不應忘記,上帝賦予了我們思考推理的能力,因此我們能在人間完成他的使命;因此我們能利用科技治癒疾病、治療病人、拯救生命。目前,在艾滋病的研究方面,我們取得的偉大進展之一,就是研製出了可以讓艾滋病毒攜帶者們再次擁有嶄新生活機會的藥物。
我們應當讓他們擁有這樣的機會。我們已經取得了進步。就在南非,針對懷孕婦女的治療就已經極大地降低了嬰兒出生時攜帶艾滋病毒的概率。然而,儘管我們取得了一定進步,但世界上艾滋病毒的攜帶者只有五分之一的人接受了抗逆轉錄病毒藥物治療——只有五分之一的人啊!我們必須做更多的工作。我們應該與藥品製造商們合作,降低此類藥物的生產成本;我們應該與發展中國家合作,幫助它們建設基本衛生設施,以保證病人能夠得到及時的醫治。這意味著,我們要投入更多的資金來建造醫院,購置醫療器械,培訓更多的醫生和護士。
我們還需要重新強調一下營養飲食的重要性。現在,我們發現有些人已經吃藥,有些人已經得到治療,有些人卻依然在垂死掙扎,僅僅因為他們沒有足夠的食物。這是讓人無法原諒的,尤其是當這種情況發生在有充分食物來源的國家時。因此,我們必須保證他們能有足夠的營養,而這對於總是向飢餓的人提供食物的宗教機構來說意味著它們又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