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奮鬥 第七章 (4)
    為了向那裡進軍,我在伯利恆齊集了部隊,伯利恆是弟兄派教友的主要所在地。我非常驚奇地發現伯利恆的防禦工事是做得如此的好,也許是哥那登荷的破壞使得他們預防陷入危險吧。這個地方的房屋都是用柵欄圍起來的,他們還從紐約購買了質地精良的武器設備,在他們高大的石頭房子的窗戶內他們還堆放了一些石頭,以便在印地安人襲擊他們的時候,他們的婦女們可以向那些入侵者扔石頭。武裝了起來的教友們也保持安全警戒,他們也像其他駐防城市的守備隊一樣,有條不紊地輪班看守,交替休息。跟他們主教施邦蓋博談話的時候,我提到了我對這裡防禦情況的驚訝,因為,我清楚他們獲得過議會的特許,不用在他們的殖民地服軍役,我原以為他們是十分真誠地反對當兵的呢,但現實情景好像並不是這樣。他回答我說,反對服兵役並不是他們的既定的教規之一,但是在那時卻獲得了議會的特許,所以人們就把這條看作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的信仰。然而在這次的事件當中,使人們感到大為驚奇的是,他們中很少有人堅持這一原則。這樣看起來,好像他們有點自欺欺人,或者他們騙過了州議會;但不管怎麼說,眼前的危機和常識或許能解釋這樣反覆無常的念頭。

    在一月初,我們就開始著手修建炮台了。我派了一個特遣隊到明尼斯克去,在那裡的一個高地上修建一個保衛安全的炮台,接著又派了一支到較低的地方修建炮台;隨後我自己帶著其餘的人馬向哥那登荷前進,那個地方實在需要修建一個炮台。那些弟兄派的教友們就替我們準備了5輛馬車來運我們的工具,食物和行李等東西。

    就在我們要從伯利恆出發的時候,有11個農民跑來找我們,他們剛被印地安人從農場上趕了出來,因此他們請求我們能給他們一些火藥武器以便他們能夠從印地安人那裡奪回牲口。我給了他們每人一枝槍和一些火藥。我們還沒走幾里路,天就開始下起雨來了。而且持續下了一整天;路上我們也沒有什麼躲雨的地方,直到快到晚上的時候我們來到一個德國農民的家裡,在他們家的穀倉裡,我們擠作一團,渾身上下沒一處是乾的,就像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還好我們一路上都沒遭遇敵人的進攻,因為我們的武器十分簡陋,而且我們的士兵都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槍桿保持乾燥。印地安人有個獨特的辦法保持槍械的乾燥,而我們卻沒有。當天,我們前面提到的那11個可憐的農民和印地安人遭遇了,他們中有10個被殺了,只有一個人僥倖逃了出來,那個人告訴我們他們的槍被雨淋濕後開不了火,他和他的同伴們因此吃了大虧。

    第二天天晴了,我們繼續我們的行軍,不久就到達了寸草不生的哥那登荷。那裡有個鋸木廠,在它附近還剩了幾堆木頭,我們就用它們搭建了我們簡易的兵營;在這樣嚴酷的季節裡建些房屋是十分必要的,因為我們沒有帳篷。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妥善地安葬那些死者,以前人們總是草草地掩埋他們的。

    第二天上午,我們就為修建炮台指定了一個計劃,並且開始付諸行動,我們選擇了一個炮基,這個炮基需要長450英尺,這就需要455根緊密排列的柵欄,每根柵欄由直徑一英尺的樹幹製成。我們共有70把斧頭,立即開始了伐木工作,我們的士兵都是伐木高手,所以伐木的速度非常快。看到伐木的速度是如此之快,當兩個士兵開始砍一棵松樹的時候我不禁好奇的掏出表來看,不到6分鐘他們便把樹伐倒了,我發現那棵樹的直徑有14英吋,每棵松樹都可作成3根18英尺長的柵欄,柵欄的一端削尖。

    當我們的伐木工作進行時,其他的士兵擠在四周挖掘了3英尺深的壕溝,以便把柵欄插入土中。我們把馬車的車身拆了下來,拔掉連接前後兩段轅桿的釘子,把前後輪分開,這樣一來,我們就有了10輛馬車了,每輛有兩匹馬拖拉,把柵欄從森林運到工地上來。當柵欄打牢以後,我們的木工沿著柵欄用木板建了個搭腳,離地大概有6英尺高,以備士兵站在上面從槍眼處向外射擊。我們還有一門旋轉大炮,我們可以調整他的角度,當它被安裝起來我們就開了炮,目的是讓印地安人知道,假如他們有人在附近聽到了的話,我們有這樣的裝備了。這炮台,假如可以這樣稱呼的話,如此雄偉的名字配上如此簡陋的柵欄在一星期之內終於完工了,雖然每隔一天就傾盆大雨,使得士兵們無法進行工作。

    這給我提供了一個觀察的機會,當人們工作的時候,他們的狀態非常好,在他們工作的時間裡,他們性格溫和心情愉快,而且意識到自己做好了一天的工作,在晚上他們就過得相當舒暢;但是當他們整天無所事事時,他們就會桀傲不馴,爭吵不休,挑剔他們的伙食等等,這就使我想起一個船長的笑話來了,他有個規則就是他總是使他的水手們不斷地工作著,有一次他的副手跑來告訴他說所有的工作全部做完了,還有什麼事讓他們做沒有,這船長說:「哦,讓他們去刷洗錨吧。」

    這種炮台,儘管很簡陋,但是對付沒有大炮的印地安人,已經是綽綽有餘了。因為我們已經有一個安全據點了,這樣我們萬一碰到情況就有了一個退守的地方,因此我們就結伴搜索附近的地區。我們沒有遇到印地安人,但是我們發現了附近一個山頭上他們窺視我們的一個場所,這些地方有個巧妙的裝置,值得一提。因為在冬天,烤火對他們來說是十分必要的,但是普通的火堆是生在地面上的,因此當生火的時候在遠處的人們就會很容易發現他們。他們於是就撅了一個洞,深3英尺,直徑也是3英尺;我們可以看得出他們用斧頭從森林裡燒焦的木頭上砍下木炭,把這些木炭放在洞底生火,我們還看得出來他們躺在地洞四周草地上烤火的痕跡他們的腿應當是伸進洞裡保持腳板溫暖的,保持膠版溫暖對他們來說是十分重要的。用這種方式生出來的火,人們發現不了他們,因為看不見火光,火焰,火星甚至煙都看不見。看來他們的人數不是很多,因而看到我們這麼多人,也不好對我們採取貿然的襲擊。

    我們軍中有個熱心的長老會牧師稗逖先生,他向我抱怨說這些士兵都不來參加祈禱,也不來聽他的勸勉。當他們應徵的時候,他們曾被允諾,除了餉銀和伙食以外,他們每天還可得到一吉耳的朗母酒,每天都會按時發給他們,一半在上午,另一半在晚上發;發酒的時候大家都會按時來。聽到這裡,我就對稗逖先生說:「作為一個牧師,要你去管理朗母酒有點屈就你的尊駕了,但是您如果等到祈禱完畢後再發酒,他們都會來的。」他覺得這樣不錯,於是就接受了這一職位。有幾個人幫他倒酒,這件事進展得相當令人滿意,祈禱會從未有人缺席,而且比以往更守時了;因此我想,與其用軍法懲治那些不參加禮拜儀式的人倒不如用這種方法引導他們更好。

    幾乎我一完成這邊的工作,剛把炮台裡的糧秣等東西儲存好,就收到了州長的來信。在信中州長說他已經召集了州議會,假如邊境的形式不再需要我操心的話就要我去參加會議。我在州議會的朋友們也來信叫我回去參加會議,假如可能的話。現在我3個主要的炮台修建工作都已經竣工了,人們也可以在炮台的保護下安心地在自己的農場裡工作了,因此,我就決定回去。更使人高興的是,來了一個新英格蘭軍官,克拉彭上校,與印地安人作戰十分有經驗,碰巧來訪問我們的據點,他也願意接受這一職務。因此,我就頒給了他一份委任狀,在檢閱駐軍時,我向他們宣讀了這一委任狀並且把他介紹給了全體士兵,他在軍事上的豐富的技巧和經驗使我認為他比我更適合這個長官的職位。對士兵們講了幾句勸勉的話以後我就離開了。他們護送我到伯利恆,我在那裡小住了幾天以便緩解我所經歷的勞頓。第一天晚上,我躺在舒適的床上,難以入睡,因為這與在哥那登荷裹著一兩條毯子睡在木屋裡的地板上有著天壤之別啊。

    在伯利恆逗留期間,我稍稍瞭解了一下弟兄會教友的情況,他們也派了些人來陪同我,他們對我都非常好。我發現他們實行共產,在一起吃飯,一起住集體宿舍。我在宿舍裡看到在靠近天花板的牆上每隔一定的距離就開一個氣孔,我想這些氣孔應該是用來流通空氣的。我到了他們的教堂,在那裡我聽了美妙的音樂,他們用提琴、蕭、橫笛、豎琴等樂器同風琴一起演奏。我也瞭解到他們講道不像我們通常講道,面對所有類型的觀眾,男人了,婦女了,孩子了等等;但他們的集會是分開來的,有時是面對已婚的男人,有時是面對他們的妻子,有時是年青的男子,年青的女人,還有小孩子。我曾聽他們向小孩子布道,男孩子們由他們的導師,一個青年男人領著,女孩們由一個年輕的女人領著,他們排隊進入教堂依次坐在長凳上。演講似乎很適合他們的口味,講時用的也是一種親切愉快的口吻,彷彿在哄他們做乖孩子。他們表現的非常有秩序,但是看起來臉色蒼白,不太健康,這些使我懷疑他們是不是被關在屋子裡太久了,缺乏足夠的運動。

    我調查了一下弟兄會的婚姻情況,看看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是由抽籤決定的,但他們告訴我,他們很少用到這一方法,通常,當一個青年男子打算結婚時,他會向他班上的長者咨詢,他又會同管理那些年輕女孩的年紀大的女士詢問。因為這些不同性別的年長的管理者對他們的年輕人的脾氣性情都很熟悉,他們最能判斷誰配誰最合適,一般來說,男女雙方對他們的決定總體上還是感到滿意的。但是,假設說,假如他們認為有兩三個年輕女人都同樣適合一個青年男子,那時才使用抽籤的辦法。我反對這樣的做法,假如這樣的匹配不是雙方的相互選擇,那麼他們就會覺得很不幸福。「可是就是讓他們自己選擇」告訴我這樣情況的人說,「他們也會覺得不滿意啊。」事實上也是這樣,我也不能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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