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黑幫 第12章
    "去買車子吧,還有像樣的衣服,奢侈一把,哈哈。"

    直江也顯得興高采烈。

    "你們做的很利索,任務完成非常好,這幾個月我們家族的生意已經全面向澀谷滲透,新的店也會陸續開起來,毛利將去別處擔任工作,所以這家店的管理,我準備交給你和大丸,生意上的事,會有助手協助你們。"

    直江握著賁的手,很誠懇。

    "直江少爺,承蒙信任,我和飯盛君願為您效勞。"

    "太好了,你知道,家族在澀谷的發展很迅猛,與我們建立友誼的人很多,但敵人也在同樣增多,這是難免的,特別是武田家,他們肯定在找機會對我們進行報復,所以我也需要你和大丸這樣的得力干將在我們身邊,光靠毛利和高梨是遠遠不夠的。"

    "好,我明白。"

    直江微笑著看向正喝酒的大丸。

    "這還用說,甘願效勞。"

    "好啦,舟車勞頓,你們也該好好放鬆啦,明天起就努力工作吧。"

    第二天,接到家族辦公室的電話要賁和大丸去選車,賁挑了輛銀色奧迪跑車,而大丸情有獨鍾黑色GT-R,兩人駕著車,在秘書的陪同下去銀座購物,范思哲西服,普拉達皮鞋,勞力士手錶到阿瑪尼的墨鏡,他們享受著這種奢侈帶來的快感,在銀座的高檔餐廳裡享受各色美食,這樣突如其來的奢靡生活讓兩人彷彿置身夢中。

    "東京,我愛你,東京!"

    站在東京鐵塔上俯瞰全城,大丸不由得振臂高呼,心潮澎湃,賁不由得上去捂緊他的嘴,免得驚嚇到其他的遊客。

    大丸實現了自己的夢想,他絲毫不在乎自己的手上沾滿鮮血,他的財富隱匿著巨大的罪惡,那些他都漠不關心,此刻,他只有一覽眾山小的豪情。

    而無論是在街道還是在商場,無論是餐廳還是酒吧,賁的心裡都沒有放下過那個身著櫻花和服的女孩,他有些呆滯的注視著洶湧的人流,他期盼在一次回眸中就能看到那嬌小的身影,動人的笑容。

    賁和大丸雖說過著舒坦奢侈的生活,但他們並沒有得意忘形,賁深知吃上這碗飯,依附於家族勢力,稍有不慎便會大禍臨頭。他的管理才華在後來的日子裡也一展無餘,千金夜總會生意興隆且太平無事,曾經有幾個流氓想在這裡滋事,被大丸打得體無完膚,見識過大丸的暴戾,再也沒人敢在這裡惹是生非了。

    賁雖說沉默寡言,但卻令人信服,不僅擁有非凡實力,他待人也非常和氣,且喜歡結識朋友,荒川賁和飯盛丸的名氣逐漸在澀谷大了起來,這也擴大了直江家在整個澀谷的影響力。

    荒川賁、飯盛丸、毛利蒼之介和高梨雨,這四名第二軍團的部將在澀谷的威信逐漸樹立,小的幫派團體望風披靡,大多依附於上杉家,武田家的勢力根本無法再介入其中,不到兩年時間,上杉家在澀谷之爭上取得全勝,兩大家族的勢力看似旗鼓相當了。

    這個時候的荒川賁已經完全取得直江家的信任,他和飯盛丸常常作為貼身保鏢陪同直江貴信出席各種活動,賁的緘默乖巧更讓直江貴信十分喜歡,這位老人青睞於有心的年輕人,他覺得現在的年輕人大多狂妄自大,毫無尊卑禮儀,而像賁這樣既懂事又有本事的年輕人實屬罕見,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廣賴因為澀谷的勝利局面十分驕狂,而宇佐美畢竟有自己的打算,更何況終歸有上杉端國盯著,輔佐廣賴就非荒川賁莫屬了。

    所以在這些日子裡,直江貴信要求宇佐美多教導荒川賁對家族事物的管理。

    "吾子廣賴必然會接替於我,望你能好好輔佐他,不負我所期望。"

    貴信很明確的告訴賁他的想法,各類家族活動,貴信必定要廣賴和賁並肩同行。朝夕相處之間,廣賴和賁也有了惺惺相惜的真摯友情。

    櫻花盛開的季節,天氣卻提早熱了起來,女孩們迫不及待脫下毛衣,換上漂亮的長裙挽著男友去公園遊玩。千金夜總會生意早已步上正軌,收益穩定,賁也有時間分心去管理別的事務,最近他也在打探秋田那邊的消息,喪母之痛他片刻難忘。

    一個閒暇的午後,大丸帶著他的新女友去百貨商場購物了,賁則挑了名為"Craighton'sGrandCafe"的一間咖啡西餐廳坐下,點了紅茶和蛋糕,翻閱著報紙,享受舒緩的爵士音樂帶來的輕鬆感。

    "你說,這個女的是誰?"

    "你幹嘛搶我手機!"

    坐在不遠處的情侶發生了口角,男生身著白色襯衫,戴著無框眼鏡,大學生模樣。而看那女生一眼,卻讓賁忘記了呼吸,她穿著白色碎花連衣裙,身材均勻瘦削,酒紅色的頭髮集成髮髻,嬌柔的面龐因為慍怒透著粉紅,她微微撅起嘴唇,兩個酒窩若隱若現,她的眼睛像是在蕩漾的聖潔的湖泊閃爍著光澤,她的表情像受到傷害的羔羊惹人憐惜,她美得讓人無話可說。

    "淺井青伊!"

    這一聲呼喊卡在了賁的喉頭,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滴血液都在為眼前這個女孩而澎湃。

    他朝思暮想的人竟然在這樣不經意的一刻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卻本能的用報紙擋住了臉,他的反映是,她是一名大學生,而自己是一個劊子手,她白皙的手留著書香,他粗糙的手沾滿鮮血。

    賁為自己的想法感到驚慌和恐懼。

    但見那女孩站起來,轉身就走,那男生嘟噥著罵了幾句,站起來也走出門去,他向相反的方向離開。

    賁佇立在那裡,不知所措,他把錢扔在桌上,他推開門想去追像極了淺井青伊的女孩,卻跟剛剛走到門口的大丸撞了個滿懷。

    "我看到淺井青伊了。"

    說完這句,他掙開大丸朝青伊離開的方向看去,卻只有茫茫人海。

    工作照常,週末九點時賁接到電話說有VIP客人。

    "喂,荒川君,我弟弟和他的女朋友想過來玩,接待方面拜託啦!"

    上杉休虎親自給賁打來了電話,他和賁只見過幾次面,並不熟識,但他知道廣賴的這個手下絕非泛泛,他雖然厭惡這種深藏不露的人物,但為了最後能擊敗廣賴,收買人心還是必須的,所以雖說休虎飛揚跋扈、不可一世,但對賁總還算禮貌客氣。

    "我一定辦好!"

    賁今天決定親自督場,把最豪華的包房留下來,並將大丸和高梨都調遣過來,負責安全工作。十點半時,兩名隸屬第一軍團的戰將到達了,是鬼小島豐海和神籐衛希,他們都是第一軍團戰功赫赫的厲害人物。接著廣賴也到了,他到達後不久,休虎的奔馳轎車就停在了燈光璀璨的千金夜總會前,後座又下來一男一女。

    廣賴帶著賁、大丸前去迎接,休虎上來便和廣賴熱情擁抱,寒暄開來,一堆人擠滿了入口,門童手忙腳亂,保鏢也一擁而上護住幾位貴客。

    "哎呀,休悟啊,好久不見啦!"

    廣賴很熱情的跟休虎身後的男生打招呼,那男生就是休虎的弟弟,上杉家二少爺上杉休悟,是即將畢業的大學生。他穿著隨意,戴著一副無框眼鏡,他微笑著和廣賴擁抱。

    "容我介紹,這是我的女友淺井。"

    那女孩上前禮貌的和廣賴打招呼,她身著黑色長裙,華貴無比,酒紅色的長髮披在肩頭,淡淡一笑,美若天仙。只有賁看出了她眼中的尷尬,所有的人都穿著休閒,來這樣的酒吧卻身著晚禮服,一定是那個無恥的上杉休悟在戲弄她,而他們手上戴的蒂凡尼情侶手鏈,更深深刺痛著賁。幸好這時躲在後排的他戴著墨鏡,不然凶狠的目光定叫休悟嚇破了膽。他朝思暮想的女孩,卻成了別人的女友。

    藉著人多,賁抽身而出,廣賴正欲介紹他時,卻發現沒了賁的蹤影。

    賁駕著他的奧迪跑車,一路飛馳,他的眼淚如決堤潮水,模糊了視線,他想哭,想嚎啕大哭,他最深愛的女人,他尋找四年的女孩,卻成了他人女友,要是別人他還可以去搶去爭,可偏偏那個可惡的男人姓上杉!

    賁近似瘋狂,他不知道開了多久,終於在上野恩賜公園停下。他抹去眼淚,他覺得筋疲力盡,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到無能為力,那光彩奪目的天使,卻成了這樣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

    賁打開手機,裡面有七個未接來電,五個大丸打的,一個廣賴打的,還有一個陌生號碼。

    賁平靜心情,撥通了大丸的號碼。

    "喂,大丸。"

    "賁,你在哪裡,你怎麼就消失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在上野恩賜公園呢。"

    "媽的,你有半夜逛公園的嗜好嗎,這邊差不多了,我來找你吧。"

    "不用,我待會兒就回去。"

    "賁"

    "嗯?"

    "我把你電話給了淺井青伊,有什麼你自己說吧。"

    "嗯"

    賁把車開回了他所住的公寓,他看看表還未到兩點,他也沒想要去夜總會了,他覺得整個人都快虛脫了,他得好睡一覺。

    他鎖上車門,把鑰匙扔進口袋,向樓道電梯口走去。

    "賁。"

    聲音輕柔,卻像一塊石頭扔進平靜的湖水裡,這一聲仿似要叫出淚來。

    賁和青伊來到公寓附近的一家二十小時營業的麥當勞,雖是深夜了,還是會有不少從夜店出來的年輕人在這裡吃東西。

    "你不會怪飯盛君告訴我你的電話吧。"

    四年不見,青伊已經出落成了另一個人似的,賁看看眼前這個美麗中略帶頹廢的青伊,在比比烙印在記憶裡那個青澀單純的青伊,實在有些陌生。

    "怎麼會呢我只是,只是對這樣的相遇有些不知所措。"

    賁把弄著可樂,莫名的緊張著。

    "聽飯盛說,你們來東京已經三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是呀,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這些年還好嗎?"

    "還好吧,聽飯盛說你負責管理千金夜總會嗎,厲害呀。"

    "唔。"

    賁並不清楚青伊是否知道家族的事情,但他不希望青伊知道他在為家族效力,但青伊又和上杉休悟交往,那說不定她什麼都知道

    "休悟是我大學同學,不過我們的感情出現了許多問題,他向我隱瞞了很多事情,這些我都沒關係,但他實在太花心,我和他的關係,很難維持"

    青伊低著頭,她說話聲音很小,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休悟從不告訴你他家的事?"

    "從不,但在學校時大家就謠傳他有黑幫家族背景,但他從不給我說他家的事,他的確很有錢,很討女孩子喜歡。"

    賁沉默不語,聽到這些話他覺得心如刀割。

    "對不起"

    青伊知道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實在輕浮。

    這時,幾個來買食物的青年認出了賁,他們是千金夜總會的常客,都是些有錢人家的公子,他們上來和賁打招呼。

    "荒川哥,竟然在這裡碰見你!"

    "唔,你們好,都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呀。"

    "荒川哥不是也沒回家嗎,哇,這是荒川哥的女朋友嗎?"

    "啊,不"

    荒川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青伊只是紅著臉低下頭,荒川慌張看向青伊,那一時間,他似乎有種回到高中時代的感覺。

    "沒想到所向無敵的荒川大哥也有害羞的時候,好啦,我們不要打擾大哥和嫂子啦,記得要請我們喝酒!"

    幾個青年哄笑著離開了。

    "你人緣蠻好嘛"

    青伊微笑。

    "唔,只是酒吧的常客而已,混熟了。"

    兩人一時不語,只好埋頭喝飲料。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

    離開車庫時,荒川在口袋裡掏半天,才發現沒有零鈔。

    "我有。"

    青伊打開包,在裡面翻騰,盛著糖果的玻璃瓶掉落出來。

    "你還留著。"

    賁有些驚訝,他以為青伊早就忘記了秋田告別時所許下的承諾。

    "嗯,我也在等待和你相遇。"

    "可是你卻成了別人的女友。"

    賁發動了汽車,車載電台放著歡快的歌曲,兩人卻沉默不語,兩行眼淚淌過青伊的面龐,她沒有擦拭,只是無聲的流淚,賁想說些什麼,可他的嘴就像被縫上了似的,一個微笑也擠不出來,他知道青伊正流著淚,他知道自己為青伊的眼淚而心碎,可他卻還是無話可說,他只是難過得要命,如果相遇或重逢是這樣的場面,那他情願永遠懷揣著糖果玻璃瓶,懷揣著那份美好的期許,無休無止的等待。

    車停在了青伊家樓下,兩人呆坐了一會兒,時間靜止了,他們向兩個對弈的人,在等待對方出招。

    一秒,青伊轉過身,親吻了賁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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