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軌 第23章 旅伴 (3)
    外科醫生很快就握住她的手決定陪同她去旅行,恰好外科醫生可以休假半個多月,他願意陪同她到她所希望的旅途中去度假。她和他很快就在一座山岡上的旅遊度假旅館迎來了他們這麼多年以來的第一個夜晚,兩個人的身體彷彿沒有任何阻礙就結合在一起了,那天夜裡,她睡得很踏實,在公務員的身邊躺下去時,她總是想尋找到一個適當的機會與公務員談心,她總覺得她與公務員只不過是睡在一張床上而已,他們總是同床異夢地進入夢裡,她總是尋找不到那個恰當的機會把公務員從沉沉的夢中徹底地喚醒,然後,告訴他說:"我們現在來談談我們之間的未來。"現在,她似乎已經解脫了,她不再想公務員和她的未來了,實際上未來只意味著什麼呢?她又嗅到了外科醫生的味道,她想,當初外科醫生身邊沒有出現那個年輕的女人,那麼,也許現在就是她和外科醫生的未來,她和外科醫生站在公寓樓下說再見時,她已經為這段生活劃上了句號。

    生活再一欠像波浪皺褶般在她和他的身體上產生了情慾之火,從她和他打開旅館客房門時,意味著他們單獨兩個人的生活已經開始了。她並沒有想到,在這個看上去無憂無慮的時刻,其實並不平靜,因為她的女兒也同男友趕到了這座旅館度假,這幾乎是非常意外的相遇,然而,她並沒有察覺在對面客房的窗帷下面有一個女人正掀開窗簾一角窺視著她。

    她已經成為她女兒姚蘋果所窺視的對象,她並不知道這麼多年的變化,她的女兒已經與她隔離了,因此,當窗簾布下那雙眼睛盯住她不放時,她正在站在露台上與外科醫生一起說話。

    與此同時,一輛白色的轎車在這個上午十點半鍾已經開進了這座旅館,從車上下來了一個男人和女人,白露看到下來的男人和女人後後就迅速地退回了房間,就這樣,在這座山岡旅館,三個女人和三個不同身份的男人在一起,在為前因後果的芥蒂生活在一起,所以,他們將互相拉住這些芥蒂,生活中最為微妙的衝突就在這個上午開始產生了。

    外科醫生對她說山岡上有許多不同的小徑,他們可以去散步,可以坐在山岡上的草地上曬太陽,這個建議很顯然是美妙的,卻被她即刻否定了,她已經在這家旅館住了兩個夜晚了,他們可以換個旅館。外科醫生靠近她說:"我喜歡這個地方,我們可以再住一晚,然後離開不是更好嗎?"她無法再想出反對的理由,就跟著外科醫生朝著旅館外的那些小徑走去。此刻,她最害怕面對的一個事實就是與劉亞波相遇,她帶著一種僥倖的心理,認為旅館外的小徑寂靜極了,看上去根本沒人散步,而且劉亞波和姚雪梅驅車剛到,他們是不可能來散步的。當然,這個推測是正確的,她並沒有遇見她害怕見到的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然而,她在小徑的盡頭與她的女兒姚雪梅相遇了。還距離著20多米,她就看到了姚雪梅,然而,躲避已經來不及了,無可避免地要與姚蘋果擦肩而過,她的嘴嚅動著,她似乎正預備著詞來溝通很久以來築起的一道漫長的溝壑,然而,姚蘋果走近她時,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挽著男朋友的手走過去了。外科醫生似乎已經敏感地察覺到了她的尷尬,問她是不是認識那個女人,她迷惑地搖了搖頭說:"不,我不認識她。"

    這個拒絕和否定,使她的心靈遭遇到了一場痛苦不堪的碰撞,外科醫生感覺到什麼,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她尋找到了一個理由,告訴外科醫生:"這裡一切都令我感覺到心慌意亂,我們可以離開嗎?"

    外科醫生和她回到了房間收拾東西,她收拾得很快,把衣物塞在箱子,她根本沒有情緒理好那些衣架上的衣服,就像沒有情緒整理好自己吹亂的頭髮,確實,在那一刻,她的頭髮好像是被外面的風吹亂了,然而,她來不及站在鏡下面,操起梳子來梳理好頭髮。

    頭髮亂了的女人拎起一隻箱子急匆匆地出了客房門,外科醫生走在後面,就在她下樓梯時,也正是劉亞波上樓梯的時候,劉亞波在低著頭上樓,就在她和他要擦身而過的時候,劉亞波突然抬起頭來,叫出了她的名字:"白露,你怎麼也會在這裡?白露你怎麼了"她站住了,外科醫生站在她旁邊,她平息住自己的心亂說:"我來旅行,同我的男友在一起。"她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她沒有想到來對抗公務員的武器:與一個男人在一起結伴旅行突然間轉換了目標,她發現了劉亞波眼裡的那種迷惘。除此之外,她感覺到了劉亞波叫出她名字的那種迷惘和驚喜,然而,她已經到了外科醫生的車上,外科醫生正驅車對他說:"我感覺到你在逃避什麼,白露,我們可以結婚嗎?"

    外科醫生說話時,她怎麼也感覺不到一種甜蜜的滋味,如果在之前,在與女兒姚蘋果和劉亞波相遇之前,外科醫生向她求婚,那麼,她也許會嘗試到最幸福的滋味,而現在,她頭髮亂了。

    她相遇到了她生活中兩種截然不同的困境,前一種困境是女兒姚蘋果,在之前,她與姚蘋果相遇在一個黃昏,然而,姚蘋果卻裹在一件異常寬大的外套裡面,視而不見地從她身邊消失了,在那些日子裡,她一直追隨著那件外套,對姚蘋果來說意味著什麼;她試圖掀開那件黑外套,然而,姚蘋果距離她是遙遠的。而此刻,姚蘋果再一次對她視而不見,彷彿她是陌生人,彷彿她與姚蘋果已經一刀兩斷,這種殘酷的現狀讓她的頭髮亂了;第二種困境來自於劉亞波,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這家旅館她會與劉亞波再次相遇,為什麼劉亞波又會回到姚雪梅的生活中來呢?

    因此,她的頭髮亂了。她或許需要一把梳子,或者還需要一面鏡子,才有可能徹底地梳理好她零亂的頭髮。

    母親已經走到身邊,她懷著一種視而不見的態度去冷漠地對待母親,這就是姚蘋果剛剛經歷過的場景。所以,她注定退場,然而,更加難堪的事情進一步上演著,在遠處,她竟然與姚雪梅和劉亞波相遇了,當她看見姚雪梅時,同時也看見了劉亞波,在她看來,劉亞波的變化就是剪短了藝術家的長髮,除此之外,劉亞波最大的變化就是回到了姚雪梅身邊,這個男人,曾經以偶像的形式出現在她並不繽紛的少女夢中,簡言之,她曾經對這個男人懷有過夢想。

    那些跟隨劉亞波一塊觀摩時裝比賽的時刻為什麼會倏然間消失不見了呢?姚蘋果就在劉亞波和姚雪梅手挽手朝著自己走來時,迎著他們的目光走上前去,她不想避開劉亞波的目光,也不想避開姚雪梅的目光,為什麼在她生活的現實之中總是與這兩個人有聯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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