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後作家訪談錄Ⅱ 第19章 秦惑:我在文字裡迷失自己 (1)
    秦惑

    原名羅照來,1983年生,江西贛州人。《大學週刊》專欄作者,曾在《青年博覽》、《今古傳奇》、《中華文學選刊》等雜誌上發表過文章。其長篇處女作《煙花燙》已出版,另著有《第三象限》和《邊做邊愛》。

    自述

    我從沒想過寫字會是功利的活動,直到我發現稿費可以或多或少地改變我拮据的生活,然後我開始寫字,寫很多字——喜歡的和不喜歡的,有感覺的和沒感覺的。最終我在文字裡迷失自己,在時光裡遺忘文字,隨後,莫名地找到許多東西,那些東西和稿費沒有關係,或苦笑,或歎氣,或無所謂。

    我開始習慣很多事情,比如熬夜,比如連續幾餐不吃飯,比如對考試滿不在乎。我回想著很多年前的自己,那時候我多麼不習慣我現在習慣的事情,隨後,覺得當初的自己是多麼的可愛——不是可笑,是真的可愛。再隨後,可以比較確定地告訴我那些朋友,我也曾經可愛過,雖然他們並不相信。

    寫作對我來說,不是創造,不是虛構,只是重現時光流逝的痕跡。

    一、就像我虛構的某個女生,她將主宰我的一生

    陳平:你是怎麼喜歡上文學和寫作的?

    秦惑:小學二年級時,語文有看圖寫日記,我寫了兩百多字,語文老師說寫得好,是個寫作的苗子。於是,我覺得自己和文學有緣分了,是命中注定的,是上天安排的。

    陳平:你什麼時候開始寫作的,什麼時候開始寫小說的?

    秦惑:比較正式的應該是初中吧,初一的時候,我的語文老師是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她真漂亮。像我這樣外表不是很帥氣,語文成績也一般般的男生,要想引起她的注意,只能在作文上下功夫了。運氣真好,第一次作文課,就讓她對我刮目相看。之後的時光,她果然對我寵愛有加,讓其他男生羨慕死了。可惜,她只教了我們一年,第二年她就被調到縣城重點中學去了。初二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鄰桌的漂亮女生,我沒別的特長,只好繼續在作文上表現自己了,她果然喜歡上了我。可惜好景不長,初三畢業她讀了衛校,我讀了高中,我被她甩了。於是,為了尋找新的女朋友,我只好繼續寫作——把過去的事情變成了小說。

    陳平:你一般是在什麼情況下寫作的,有喜歡的女孩子就開始寫作嗎?

    秦惑:如果寫長篇的話,基本上每天都寫,而且我會給自己定下目標,寫完今天的,還要知道明天寫什麼,然後才睡覺。短篇就不一樣了,在我的定義裡,短篇就是長篇之外的任何體裁。我寫短篇必須在有感覺的時候,非寫不可的時候,算是厚積薄發吧。這樣說,明顯有點抬高自己了。有些文字也不夠負責,不過,大部分短篇我還是非常喜歡的,有條件我會出版一本自己精選的短篇集。

    陳平:你有什麼寫作經驗可以傳授給大家嗎?

    秦惑:你要是喜歡一個女孩,一定要編點故事給她看,就算她看完一點感覺也沒有。至少能讓她知道,不錯嘛,這小子還識字呢。多寫,勤寫,但別太著急,對自己要求要嚴格。如果是寫自己喜歡的東西,一定要盡力追求自己定義中的完美。

    陳平:你的寫作有沒有什麼目的,就是為了給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看嗎?

    秦惑: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給我喜歡的女孩子看,後來,逐漸變複雜了。給喜歡我的女孩子看,也給既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的女孩子看,還給男生看。再後來,變得更複雜了,突破了年齡的限制。我想讓自己成為一個很酷的寫作者,不管寫什麼,不管做什麼,都不去在意別人怎麼說。

    陳平:你的作品我看後感覺很有真實感,文字很漂亮,真實感和文字美是你在寫作方面的主要追求嗎?

    秦惑:的確是這樣。我希望自己的文字既真實又唯美,這種唯美和普遍意義的唯美是不一樣的,需要有非常秦惑的東西。

    陳平:在你的作品裡有沒有寄托你美好的願望?

    秦惑:我是個善良的人,拋棄我和被我拋棄的姑娘都這樣說,她們說的應該是真話。善良的人,肯定有美好的願望,我寄托過太多了。例如,希望有一個既漂亮又聰慧的女生能死心塌地喜歡我,伴隨我,等我死後她還為我守寡。這些年來,我的願望有點改變,就是希望自己能事業有成,腰纏萬貫,一呼百應,為我的親人和朋友營造一種「大樹底下好乘涼」的氛圍。

    陳平:你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寫作的,寫作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怎樣的?

    秦惑:我的寫作有時候比較商業化,有時候比較純文學,當然,也有時候純屬娛樂。寫作在我心中的地位很重要,就像我虛構的某個女生,她將主宰我的一生。

    陳平:你什麼時候在刊物上發表處女作的,當時有什麼感受?

    秦惑:我一直生活在物質和文化雙重貧瘠的地方,因此接觸到的刊物非常有限。初中時候寫過很多,但那時不知道投稿是怎麼一回事兒。高中在縣城稍微好一點,在郵局能買到一些雜誌。高二的時候,和幾個女生去郊遊,可惜我暗戀的那個女生沒去,雖然玩得很開心,還是有點失落,回去後就寫了一篇散文,投到《中學時代》雜誌,沒多久居然發表了。接到樣刊時特激動,我的文章印在封底彩頁上呢。當時好想拿給那個女生看,可惜,我太膽小了。儘管在夢裡,我什麼都敢對她做,可到現實裡,我就蔫了。

    陳平:能在報刊上發表作品,對你以後的寫作有影響嗎?

    秦惑:有影響,主要是寫得更積極了——人都希望得到肯定。大學期間,我做過兩年的期刊寫手,雖然有些文章自己看了都不屑,但畢竟還是有人喜歡,至少有稿費。最近兩年,期刊稿子寫得少了,也許是生計上不存在太大問題,所以,想寫點自己喜歡的東西。

    陳平:你第一部長篇小說出版後,剛剛拿到書的時候有什麼感想?

    秦惑:做得不是很好,怎麼說呢,心情複雜,畢竟是自己的第一本書,既開心又難過吧。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因為第二本書《第三象限》的合同也簽了,還破例拿到了定金,想著《第三象限》應該能做得更好一點,至少可以融入一些我自己的想法。結果,這本書至今沒出版。為此我失落了很長時間,再加上失戀,雙重打擊,差點兒放棄寫作了。

    陳平:在你的寫作之路上,遇到退稿的情況多嗎?

    秦惑:期刊投稿方面,怎麼說呢,其實不難,大都是依樣畫葫蘆。我覺得真正好的作品,不一定要發表出來。

    陳平:在你的寫作之路上,遇到的失敗和挫折多嗎?

    秦惑:失敗和挫折當然很多,最大的困難就是《第三象限》出版的事情,合同簽訂了,定金也給了,但至今都沒出版,為此我情緒低沉了好久。不過,我最後自我安慰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二、原來你也生活得很文學

    陳平:你是不是讀過很多文學作品?

    秦惑:不算多。我讀書很雜。單純看文學書籍不是我的習慣,我總希望自己懂得的、知道的多一點,再多一點,我的求知慾很強。

    陳平:能介紹一下你的讀書方法和經驗嗎?

    秦惑:一般來說,我很少抱著仰視的態度去看書。也許是因為自己也寫東西吧,知道寫作者的弱點,所以,只能盡力去找些值得學習、值得閱讀的部分。我很不習慣拍人家馬屁,幾乎沒有任何一個作家的作品值得我全部喜歡。我看書還是喜歡看紙質圖書,每當無聊的時候,看到自己喜歡的、拍案叫絕的文章就感覺不無聊了。

    陳平:對你影響最深刻的是哪部作品?

    秦惑:對我影響最深刻的,怎麼說呢,有很多吧,不同時期,不同狀態,都可能受到不同風格的影響,而且都很深刻。我比較喜歡的書,首先是蘇童的短篇集,其次是新疆作家劉亮程的散文集,還有一些外國人的書。不過,我覺得閱讀本身對寫作起不到決定性作用,一個人的經歷和他的生活環境,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他的寫作。閱讀只是不小心觸動某根弦,讓你知道,原來你也生活得很文學。

    陳平:對你影響最大的作家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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