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賣八千萬的石頭,到底價值何在?那個神秘的買家又是什麼人?一個混血兒女人,能開奔馳,甩手就是八千萬,絲毫不討價還價,這樣的女人,身份一定不簡單。
譚大繼續說他跟唐心後面的遭遇。
他們當時走出了古董店,對那位買石頭的人非常好奇。出門之後,急忙打了的士跟蹤,跟隨著那兩輛奔馳。
這裡的交通簡直糟透了,就算是奔馳,遇到塞車,也「奔」不到哪裡去。的士沒過幾分鐘就追上了。由於唐心他們倆人的好奇,讓奔馳裡面的人察覺到了。
從奔馳下來了一位面無表情的外國人,走到的士外面,很禮貌地邀請譚大和唐心上他們的車。
受好奇心的驅使,譚大和唐心兩人居然沒有考慮後果,便上了前面的那輛奔馳車。邀請他們的,就是那位外國女士。
這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士,如果不是她藍色的眼珠和比較高的鼻樑,根本看不出是外國人。譚大提起這個女人的時候,兩頰有些通紅,想來這位女士一定魅力十足,讓他這麼一個老實人再提起的時候都想入非非,更何況當時的情景。
奔馳是一款加長型的車,所以後面的車廂比其他車要寬敞。音響非常棒,一首首動聽的英文歌曲播完又放,司機開車的技術也非常好,整個車子沒有感覺到一點兒顛簸,而且外面嘈雜的聲音絲毫沒有傳進車子裡,隔音效果一流。
車子中間的一個商務桌上,就擺著那塊買來的石頭。唐心和譚大進入車裡之後,三人相互對望坐著。
這個女人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口才相當好,說話聲音特別柔美,跟他們兩人侃侃而談的時候,動情之處毫不做作。根據她的介紹,她是中美混血兒,中文名叫悅月。
唐心和譚大不知不覺對面前這位女士產生了好感,以為是遇到了知音,這位女士在有意無意間,問起了唐心和譚大的身份。
唐心和譚大是在校學生,絲毫沒有任何社會經驗,又如何經得起她有意無意地試探?他們兩人跟蹤人家,反被人家發現,本來人家是很客氣地告訴他們,他們的行蹤已經被發現了,讓他們知難而退,但是他們非常單純,以為人家真的邀請他們。
這個舉止,倒是引起了悅月的好奇,所以想試探他們的來歷,誰知道居然是兩位大學生。
反覆地暗中打探出了唐心他們的來歷,對他們的戒心也就漸漸解除了。唐心非常好奇地問了一下關於石頭的事情,一塊價值八千萬的石頭,到底有什麼神秘的地方。
悅月非常大方,請唐心和譚大他們仔細地欣賞。
「這塊石頭有什麼奇特的地方?」長風聽到這麼玄奇,不禁問了一句,只是譚大搖了搖頭。
唐心和譚大仔細地看了看那塊石頭,開始是很仔細地看,但是越是看不出什麼東西,就越好奇——沒有人傻到花八千萬人民幣去買這塊普通的石頭,就算是傻子,也不會買石頭,再傻的人,寧願買個棒棒糖也不會打一塊石頭的主意。
唐心和譚大兩人學的是心理學,根據他們在車上跟悅月的聊天,知道悅月不是傻子——不但不是傻子,還是一個非常精明的人。悅月套完他們的口供之後,他們才有所發覺。
譚大提起他們看這塊石頭的時候,神情非常緊張,給自己倒了一杯熱開水之後,急忙吞了幾口,就連燙的感覺都沒有。
這塊石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兩個人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塊石頭,眼睛就差沒貼上去了。畢竟是八千萬的東西,怎敢用手去摸呢?
唐心很無奈地聳了聳肩。以他們的觀察,這塊石頭,頂多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得到這個結論之後,兩人都很失望。
悅月給兩人倒了一杯咖啡之後,很高興地告訴他們:「你們若是看得出有什麼特別的話,就不值八千萬了。」
這話一出,讓唐心和譚大驚得合不上嘴——照她的意思,豈不是另有乾坤?
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又仔細地看了起來,最後悅月說:「可以拿起來看,不用客氣。」
這麼一說,譚大毫不客氣地先把石頭拿了起來。
說到這裡,譚大額頭直冒汗,好像說得很辛苦、緊張,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你拿起石頭後,看出什麼奇怪了嗎?」
譚大猛喝了幾口水,口中喃喃道:「沒有什麼奇怪的,沒有。」既然沒有什麼奇怪的,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呢?
譚大拿起那個石頭的時候,前後左右看了一圈,才知道,這個石頭一定不是長期曝曬在太陽下面的,不然石質不會這麼緊,有些本來是泥土,都變得非常硬,而且還有點兒銅綠在旁邊,說明挨著這塊石頭的,一定是石器之類的東西。
這麼說,悅月非常認同地點了點頭。如果只是如此而已的話,這種石頭根本不值什麼錢,搞考古工作的人基本上都遇到過。
不過,就在這一刻,事情發生了。
當唐心從譚大的手裡接過石頭觀察的時候,外面居然有四輛車包圍住了這兩輛奔馳。四輛車緊緊地挨著奔馳車,後面的那輛奔馳車裡的人試圖反抗,被追來的一輛越野車給撞上了,車子被越野車撞到一旁的欄杆上,整個車輛被壓得變形,裡面的保鏢拔槍往外射,又被追來的另一輛轎車上的人用霰彈槍給解決了。
唐心他們坐的這輛車司機反應相當快,在後面那輛車出事的時候,就知道出問題了,加大油門飛馳。幾聲槍響之後,後面三輛車緊緊跟著悅月他們。悅月打了個電話之後,叫司機往海印橋方向轉,盡快擺脫他們。
長風心裡暗想,這幫追來的人,一定是想搶這塊石頭。
奔馳車馬力相當強,不過對方追得實在太緊了,從後面追來的車都有槍,試圖把這輛車給打爆了。
悅月和唐心他們三人,全部都趴在車廂裡,一動也不敢動,起初也只是手槍的聲音,而且是帶了消音器的,所以只能聽到「撲哧撲哧」的聲音,最後見對方逐漸被甩開,居然用上了大型武器——衝鋒鎗和霰彈槍。
當時的場面一定很激烈,譚大每說一句,右手就不自覺地顫抖一下。能動用衝鋒鎗和霰彈槍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這幫人完全不把中國的法律放在眼裡。
不過,一輛車被三輛有武器的車像打靶一樣地攻擊,那慘烈的場面可想而知。
子彈橫飛,司機不小心被打中,哀號了一聲,用力把油門踩到底,車子突然間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往前飛馳。
車廂後的三人完全不敢動彈,只怕一動,說不定就會成為某顆子彈的居所。
車子加速後,司機的眼睛逐漸模糊,旁邊的保鏢一邊向外反擊,一邊扶著司機,嘴裡嘟嘟囔囔地罵著。
車上的保鏢開始反擊,打傷了對方的一司機,三輛車中的一輛失控,直往旁邊的欄杆撞去,整個車子都凹了一截;後面緊追著的車也跟著撞車。只有一輛及時避開,裡面三個人拿著霰彈槍狠狠地往奔馳車上打。
能看到自己同伴遇難還如此有紀律性地進行追擊,這批人一定訓練有素,長風脫口問:「看出追你們的人有什麼特徵嗎?」
譚大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當時的情景,哪敢再仔細地去看啊。譚大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口說道:「他們講的是日文……對,沒錯!」
又是日本人?
能有這種實力和膽量做這種事的,一定跟山口組脫不了干係。
「後來呢?」長風問譚大。
悅月是什麼人?為什麼山口組要追殺她?難不成是為了這塊石頭?
司機被飛彈打中肩部,傷勢過重,已經奄奄一息,車子在不停地顛簸,旁邊的保鏢把司機拉開,自己控制住車子。唐心緊緊地趴在車上,手上還抓著那塊石頭。
後面的那輛車追了上來,二話不說,一槍就往駕駛室那裡打去。保鏢慘叫了一聲之後,車子緊急地轉了個大彎,撞在了旁邊的欄杆上。三人被車子震得東倒西歪,一個緊急的轉彎,當時的感覺就像是坐海盜船一般。
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灌入耳中之後,譚大就沒有知覺了,隱隱感覺到遠處傳來了警車的聲音。
長風接著問下去:「你們後來怎麼回來的?」
譚大說到撞車之後,就沒了下文,額上滿是汗水。對於一個學生來說,先是遇到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花八千萬買一塊石頭這種怪異的事,後來又遭到一群來歷不明的人的追殺。這些經歷,比在電視上看到的追殺場面還要緊張、刺激、害怕、恐懼。
撞車之後,譚大迷迷糊糊中聽到後面追來的人一陣嘀咕和大喝之後,耳邊有幾顆子彈飛過時帶起的幾道強勁的風劃過,然後就暈了過去。
等譚大和唐心兩人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們兩人竟躺在圖書館後面的草地上。
兩人相互望了好久,覺得簡直不可思議。看了一下時間,在古董店的時間和現在的時間,相差只有半個小時。
唐心大叫了一聲,驚起了附近的幾對鴛鴦,換來的是幾道鄙視和怪異的眼光。
兩人喘著氣,脖子就像是被人掐住一樣,喘不過氣來。一時之間,他們腦海裡一片空白。
「見鬼了,我們見鬼了!」唐心喃喃地說著。譚大聽到這句話之後,感到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真是見鬼了。
從古董店回到這個地方,半個小時根本不可能趕回來。明明清楚地記得剛剛發生的槍戰,還有那個悅月,如果說是做夢,有兩個人同時做一個夢的嗎?
偷偷地咬了一下舌尖,確認不是做夢,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等兩人確定不是做夢的時候,相互傻愣著對望。
「老師,你說這是不是見鬼了?」
長風點了點頭。這麼怪異的事情,十分讓人不解,他說道:「確實很詭異。後面你們又發現了什麼?」他心裡琢磨著——唐心和譚大是怎麼回到學校的?
譚大在草地上回憶當時被追殺的情景的時候,不小心右手壓到了一樣東西,轉頭一看大聲驚呼了起來:「石頭,石頭!」
那塊被人以八千萬買下的石頭,就在身邊。讓他們驚叫的不是因為價值八千萬,而是因為這證實了並不是做夢。
唐心狐疑地看了看周圍——悅月哪兒去了?車子又哪兒去了?
抓過譚大手裡的石頭,兩人一頭霧水,連自己也不清楚為何人會在這裡。兩人找了個安靜的地方,開始談了一下自己的看法。畢竟對於學心理學的學生來說,遇到這種事情,都會比其他人冷靜。
能冷靜的人,就有主觀意識去分析事情的變化。
從遇到悅月的邀請之後到被人追殺、撞車等一系列的事情,他們感覺就像是剛剛看了一部好萊塢大片一樣,只不過主角是自己。
在撞車之後,感覺身邊都是子彈橫飛,之後遠處傳來的警車聲越來越近,然後就暈了過去。醒來之後,不是躺在醫院,也不是在警察局,更不是在自己想像的囚籠裡,而是在學校的圖書館背後。
是誰把他們弄到這裡來的?就算是有人有這個手段,他的目的是什麼?能把他們從追殺他們的人手中和警察的手中弄出來,這個難度相當大。如果真的有人幫弄出來,這個人本事相當不小。但他們只是學生,這個人又為什麼要幫他們呢?
他打的是什麼主意,有什麼目的?
如果真是見鬼了,那還好一些,可這個人,比鬼還恐怖!
譚大說到這裡,臉色比剛才緊張了很多,他的額頭和下巴本來就比較寬厚,此刻因為緊張的緣故,像是扭曲了一般。
長風有一種感覺——譚大後面的話應該就是唐心出事的原因。
譚大和唐心回來之後,一直不說話。因為他們手裡的那塊石頭,讓他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