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我乃劉備 卷五:干戈紛縱橫 第四六六:江東定局且休問
    「張超在此,賊將何敢猖狂!」

    眼見徐晃帶了無數人馬將路攔了,分明以逸待勞正等著劉備落網。只可惜,亂戰中凌統、陳到等將皆已走丟,太史慈又在鄱陽,劉備身邊能夠衝鋒陷陣的,除了女流如孫尚香,也只能是降將張超了。要不是張超臨危時那麼一聲大叫,稍稍打壓了一下徐晃的囂張氣焰,再是拚命衝殺上去,頂住了徐晃一陣,不然劉備也只能自己硬著頭皮跟徐晃單挑廝殺,焉能從容從旁邊走脫?

    徐晃奉了曹操的命令在此江口一帶佈防,為的就是今天。臨別前,曹操跟他反覆交代,讓他駐紮重兵守此渡口,如果劉備想要渡江,則必須予以堅決阻攔,絕不放過一個卒子過河!徐晃原本想到劉備與曹操乃是盟友關係,正一心對付著南昌的袁逆,如何會在彭澤渡口出現,是以疑慮參半的帶兵前來,在此守了兩天兩夜了。只是徐晃萬沒想到,劉備這次居然還真的帶兵過來了!

    劉備領著人馬倉促而來,本是精疲力盡,再加上一路上時而遭到曹操及袁譚的數路人馬的圍追堵截,已然是強弩之末,勢不可穿魯縞了。而徐晃的人馬本是以逸待勞,以上衝下,以多擊少,劉備所帶大軍在徐晃的西涼精兵之下,支撐不了多久,也就被對方氣勢完全壓制了下來。劉備雖則在孫尚香及她的弓腰姬的保護之下向著外圍突去,到底是對方人馬太多,將他們分而包圍起來,各自陷入混戰,一時難以得逞。

    張超剛剛得報兄仇,憑藉著先前在亂軍之中取了吳老狼首級的餘威,血氣正旺,早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裡,可謂縱橫披靡,不可一世。他在絲毫沒有準備。也絲毫沒有掂量敵我份量的情況之下。匆匆提槍迎著徐晃就是殺了上去。他手上的長槍甫一跟徐晃手中的大斧碰上,發出銳耳的兵鐵交鳴聲,接著虎口劇震,胸口如撞,手臂似斷,這才猛然醒悟起來,此刻跟自己交手的不是別人。此乃曹操大將徐晃是也!

    張超倒抽一口涼氣。他上次在穎川時就吃過他的虧,差點死在了他的大斧之下,現在再跟他對砍那不是自己找死嗎?冷汗一冒,徹底清醒,想要撤下陣來,哪裡還有機會?張超心生退怯。手中長槍自亂。他這一亂,徐晃早已從他槍法中試探了出來。趁著張超空門大露時,徐晃持著大斧,以腕運力,匡當掃去。只聽砰的一聲,張超手中槍桿頓時折為兩截!要不是張超反應的快,只怕早為徐晃這一斧頭給攔腰砍為兩截了。張超輕噓一口氣,一聲僥倖還沒脫口。徐晃下一斧頭又如鬼魅般當頭砸下。

    張超手中長槍已斷。無有武器用來抵擋。這次,他眼睜睜看著一斧頭從腦袋上方天靈蓋處自上而下夾風裹雷般砸下……

    砰然一聲。張超翻身落馬!

    或許,只有看到的人能夠還原剛才那一瞬間。曾有那麼一隻斧頭,以雷霆之勢砸下,一擊砸中張超頭盔。以裂石巨力,震碎了他的天靈蓋,將他一擊格殺在地!

    ※※※

    身體上各處的創口如蟻刨食,蠕皸腐化,一股撕心裂肺的疼讓許褚猛然睜開雙眼。虎額上淌下的汗珠,顆顆碩大,自兩邊虎眉處劃落,滴入耳畔。眼前蒼天為被,星辰做燈,大地當床,也不知在這野外草地之上昏睡過去多少時候了。他輕哼一聲,觸手處,一把大刀撇丟在旁邊,一股寒氣冰涼刺骨。那把厚重的大刀,正是他的隨身兵器。他扶著胸口,勉強支撐著爬坐了起來。疼痛,還是那麼的疼痛。

    記得自己渡江而來時,剛剛登岸,立即就被徐晃的人馬包圍了起來。他尚不明徐晃何以攔阻他的去路。他只知道情況萬分緊急,他要去見明公劉備。他不能耽誤片刻。而徐晃也是奉了曹操的密令,對於劉備的人馬要特別的留意。特別是這樣敏銳的時刻,他又出現在這敏銳的地方,徐晃不得不準備將他扣留下來。而許褚,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做耽擱,他要把他聽到的消息盡快報告給明公劉備,讓劉備認清曹操jiān邪醜惡的嘴臉,做好提防曹操的準備。既然徐晃欲要生擒他,他焉能坐以待斃?縱然眼前千萬兵馬攔住去路,許褚亦絲毫不懼。

    許褚憑藉著滿腔的怒氣,揮舞著手裡的大刀,往前直衝上去。如長刃裂帛,很快豁開了一條口子,所有擋住他去路的士兵,無有一個回合的,盡皆死在他的大刀之下。徐晃的士兵被他這身氣場所懾,驚駭逃竄,不敢纓其鋒芒。被裂開的口子居然縫合不起,繼續被許褚的刀鋒所指,破浪裂雲。然而,氣血終有盡時,眼見著徐晃無數人馬團團走動,前仆後繼而來,有著殺也殺不完的生命,他握刀的手也是不由抖動起來。

    再這麼打下去,自己終究難逃一死!雖則,男子漢大丈夫馬革裹屍,戰死沙場死則死耳!然而自己死了倒也容易,卻又如何對得起明公劉備?我消息未曾傳到,焉能就此戰死!許褚畢竟不是一味的莽撞,看他樣子雖然是虎頭虎腦的,人卻比同為護衛的典韋要機靈得多。若是典韋,可能是寧可戰死,也不退縮!許褚,眼見不敵,唬著旁邊的密林,早已打了主意。他突然把毫無規則的攻擊目標改為直線進攻,引得士兵以為他要逕取大將徐晃去了,及至調其往奔,許褚突然回身再戰,直竄入密林中去。

    如此茫茫大山,許褚跑得又快,選擇的又是密林險道,徐晃人馬雖多,哪裡又能追得上。眼看著許褚消失不見,徐晃也不怕他能逃出多遠。因為他很清楚的知道,許褚已然身負重傷,就算暫時逃出去,也決不能順利下了山來!

    許褚也正如徐晃所猜測,他此刻衣甲破敗,無一完整。身上所受的創傷,致命處就有五六處之多,而小傷更是恆河沙數,數不甚數。眼看著將徐晃人馬丟得遠遠的,再也聽不到人聲。許褚停下身來。把刀一丟,雙手一捋,準備理會理會身上的創口,將那些流血過於太快的創口用布片暫時包紮包紮。然而他哪裡知道,自己一路跑來,血已流乾,又力戰許久。早已是身疲力乏。這麼一靜下來,反而讓他頭腦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往地上一倒,昏睡兩天兩夜,直到此刻才被身周的創傷再次疼醒。

    他扶著胸口,尚未意識到他的昏睡已然讓劉備失去先機。他剛剛撐起半邊身子,山下的兵鐵交鳴聲已然入耳。

    許褚還道是徐晃領兵追了過來,立即騰的竄起,抓住地上丟著的大刀,準備轉頭再尋匿處。及至看到山下漫野都是火把,人聲嘶沸,似乎正有無數人馬正在下面捉對廝殺,進行著一場寒夜大戰!許褚心繫明公劉備。想到口裡的信息十分重要。也不敢眷戀,依舊準備遁去。也就在這時。山下一隊火把匆匆馳過,無數馬蹄之聲雜沓而起。這隊人馬剛剛路過,後面接著又有一隊人馬追殺上來。風在谷口嗚咽著,隆隆的馬蹄捲起沖天的怒吼。只聽山下隱隱傳來喊殺之聲,語言之中居然儘是謾罵之詞。許褚別的倒沒有聽清楚,不過一句「大耳賊休走」卻是聽的十分明白。

    「明公!明公!」

    許褚虎軀一震,不顧一切的衝下山去。到了山下,眼見著一彪人馬稀稀落落,沒命的閃過,心裡就是一寒。這條路他白天逃跑時經過,雖在黑夜,許褚亦能記得不差。再往前去就是狹谷口,大隊人馬只能是獨騎緩慢通過,若被後面人馬追上,則必為賊人衝散,勢必不利。

    ※※※

    「大人,你快走,我來斷後!」

    眼看著谷口狹小,根本無法並騎而過,孫尚香拔出腰劍,急急轉過馬頭,欲要回身去攔徐晃的追兵。劉備卻是理也不理,掣出一對雙股劍,眉目一擰,大聲道:「是某劉備無能,沒有保護好尚香姑娘。如今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我劉備焉能讓姑娘去為我劉備擋箭?尚香姑娘請速速離開,某劉備自有主張!」孫尚香鼻子一哼,夾馬不退,大叫道:「一切以大局為重,大人何要婆婆媽媽。」轉身喝令,「弓腰姬一半與我阻敵,一半保護劉大人離開此地!」

    孫尚香所訓練之弓腰姬原本只有百人不到,經過穎川一戰又損失盡大半。劉備感念其護衛之功,回到彭城後特賞善射女百人給她,又令其自招人馬,擴充武備,並賜名『弓腰姬』,正式編入部隊,成為劍嘯營外一支特殊的近衛戰隊。其戰時衝鋒,平時則又充當劉備護衛。及至伐袁術之戰,所得五百餘人,皆隨孫尚香而來。護衛劉備左右。弓腰姬人數雖少,但經過孫尚香簡單而又嚴格的訓練,終於初具規模,戰力不凡,皆能以一擋十。特別是遠戰箭術絕倫,每發必中,精準無比,乃西涼騎兵的剋星。

    孫尚香這一聲話落,弓腰姬一半退後,一半上前,毫不慌亂。就是劉備看來,亦是點頭讚賞:「欲亂而不亂,正乃訓練有素之士!」孫尚香一面催促劉備撤退,一面組織人馬嚴陣以待。堪堪擺列好了人馬,孫尚香一馬當先,手中掣劍,欲要大幹一場。然而,追之甚急的徐晃人馬,就在這時,不知因何突然頓止不前。再一看前方火把向後亂舞,馬蹄雜沓,討伐喝罵之聲不絕入耳,分明追兵是遇到什麼阻敵了。

    孫尚香尚在驚愕之中,劉備卻早已聽出那邊呼喝之聲似曾耳熟,轉念一想,立即猜了出來,立即叫道:「快快!那邊是許仲康!」

    ※※※

    嗚咽的江水悲鳴席捲著,仍是看不到一隻船隻。

    好不容易逃出了狹谷,眼前的浩浩江水,卻讓人困馬乏,精疲力盡的劉備人眾,心裡拔涼拔涼。

    唯一的欣慰,就是許褚留下一條命,回到了劉備的身邊。一切都不用說了,彭城張長史讓潘璋帶來兗州郭嘉率部突然兵臨彭城下,曹操可能隨時毀盟,甚至將置劉備於死地的消息,現在看來,已然沒有那麼重要了。

    「幸得仲康你及時殺出,不然焉能阻斷徐晃部的追襲?只是,我等雖然暫時脫困,若是不能看到對岸船隻來接我等,只怕讓徐晃收攏了人馬。隨時都可能追殺過來。到時……」劉備看著身後僅剩的不到千餘人的殘部,心裡慚愧不已。

    許褚經過剛才力戰,創口崩裂,新傷添加,全身上下早已是出血桶,已經流了一路的血了。他聽到劉備說話,強忍住昏厥的腦袋。仍是振作非常,大聲叫道:「徐晃小兒敢來,某定取這廝腦袋!」

    「大人你看!」

    劉備順著孫尚香葇夷所指,心裡不由一緊。江水對岸,只見火光燒起半邊夜空,光亮如螢。但過不了一時。火光已然燃遍江岸,亮光也就逐漸的大了起來,形同皓月遮雲,蔚為壯觀。江岸處,正是皖口水師。「糟糕!」劉備暗道:「怪不得程輝水軍遲遲不來,定然是他水師之中混了曹操jiān細進去,這才臨時犯難,阻止了程輝出兵。哎。曹操這計當真是毒。若是程輝水師為其所制,而東面險要之地又為徐晃所阻。則我北不能過江,東不能去丹陽。唯一可去的西面……又有張郃、高覽阻截,事到如今,曹操是欲逼我再往回走讓我自投羅網吶!」

    劉備正自思索對策,身後又起sāo亂,徐晃的前部人馬已經追了上來。許褚二話不說,舞起大刀,早已截殺上去,一路直呼徐晃名字,找他單挑。孫尚香眼見敵兵復來,乃催促劉備逃命。劉備知道此刻是身處絕境,再無逃路,掣出手裡的雙股劍,哈哈大笑:「仲康身負重傷尤能一戰,我大好男兒焉能怯了他徐晃!」不顧孫尚香勸阻,調轉燕雲馬,衝殺入陣。孫尚香眼見劉備不聽,恨的是編貝咬朱唇,嘿然一聲,想罵又罵不出口。只得酡紅著臉,掌著佩劍,加入戰團,緊跟劉備左右。

    雙方力量懸殊易見,劉備的千人很快就被徐晃的西涼精兵給包圍在當中,截斷廝殺。許褚在亂軍之中找不到徐晃,突然看到劉備身處困境,乃大喊著衝到他近前,同著孫尚香的弓腰姬盡量保護著劉備周全。廝殺了近一個時辰,眼見著劉備人馬損失過半,就在這當兒,徐晃身後突然殺出一彪人馬,乃是陳到、凌統殺到了。陳到、凌統所部也是一路走走散散,此時帶來的也只不過兩千不到的人馬。但陳到二人一但加入,來了個前後夾擊,倒是緩解了劉備不少的壓力。

    縱然如此,徐晃到底不愧名將。陳到、凌統突然的加入令他軍伍曾經混亂一時,但很快的,在徐晃的調度下,西涼精兵又復將劉備勢力壓制了下去。劉備仍是處於被動局面。

    劉備與徐晃酣戰當兒,江水皖口水師,下瀨校尉程輝,已然平復了曹操jiān細所帶來的動亂。曹操安插於皖口的jiān細,得到程輝將要派船迎接劉備的消息,乃果斷髮對叛亂,焚燒船隻,欲要阻止程輝。幸得程輝平時治軍嚴謹,一但事起,立即帶領人馬捉拿jiān細,不出一個時辰就將叛亂打壓了下去。幸得船隻不是鐵索連著,夜晚江面上也沒有起風,燒了十數隻船隻,也就沒有繼續蔓延下去。

    程輝處理好這裡之事,安排了防務,也就立即帶領著皖口水師,前來迎接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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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咽的江水鳴淌著,捲起渾濁的浪花。

    劉備登上樓船,望著江岸那邊,心裡唏噓不已。已經數天過去了,各路失散的人馬漸漸歸來,就連最遲的太史慈也帶著本部人馬從鄱陽城突圍出來了。依照曹操當初的計劃,他讓劉備派一支人馬駐守鄱陽,一是安撫劉備之心,怕他對自己突然派兵去彭澤口剿匪有所懷疑,其二,則是藉以分散劉備的勢力。然而,也幸好太史慈是駐守鄱陽去了,不然焉能以完整之師回來?

    曹操的鄡陽城夜襲,劉備不但提前逃了出來,而且還留了袁軍這塊大骨頭給他啃。只是,自那一戰後,劉備是九死一生逃了出來,但對於曹操,劉備這邊得到的消息卻是莫衷一是。有人說曹操部隊遭到袁軍襲擊,慘敗,就連曹操,亦失了蹤跡。而他的部下,也是沒有半點消息。劉備回到皖口後,立即通知了甘寧,讓他沿江佈防,就連他的皖口,乃至丹陽,全都嚴陣以待,準備狙擊曹操。只要曹操不從沿江逃走,就算不死,那在豫章的日子只怕也未必好受。他現在是前無退路,後有袁術,看他如何逃出生天!

    程輝以接應劉備之功,拜為橫江中郎將。徐盛死後,他也算是自此正式接手了皖口水師。至於他原來所領的江都水港,則轉交他人。劉備見皖口防務已經交接完成,江東暫時不會再生什麼枝節,心繫著彭城,想到郭嘉在彭城之下,那就是一刻也坐不下,趕緊帶著大軍急急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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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完。即將進入最後一卷:天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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