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我乃劉備 卷一:徐州,徐州 第七九:南之笮融
    劉備被請入上座,陶謙跟徐州官員上下敬酒,只把劉備喝得面紅耳赤。

    劉備雖然外表刻意保持著一副謙謙之態,但他內心畢竟無法掩飾『此功獨我』的驕欽,自然溢於顏色,只言道:「徐州被曹操這廝圍困多時,上下深受塗炭。陶使君受此無辜之冤,實在不該。當初我與田將軍、孔北海得到使君求助信函,便是憂心如焚,恐落其後。只我兵力尚少,便去了公孫瓚處借兵。本欲很快便回,可誰知世事難料,不意中途被袁紹大將麴義所破,致我於兩難境地。只幸得我兄弟等支持,這才募得能戰之士,不至使我落得背信棄義的罵名。如今曹操兵退,孔北海和田將軍卻棄受此功,讓我僥倖獨得,實在汗顏,要讓世人忝為一笑了。」

    劉備這話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便是說孔融和田楷幫忙不得力,到頭來要不是剩他一個人獨自支撐住了,不然還不知道徐州會遭何等之難。

    陶謙臉色微微一變,立即道:「玄德謙恭了,想我徐州城若不得玄德之力,只怕曹軍未退,我等先潰了。不過說來實在慚愧,當初我聞郯縣及英山兩地接連兵敗,孔北海和田將軍相繼撤出徐州時,眼見曹操勢大,徐州城必然難以自保,只怕不日便破,我便是憂心如焚,曾經就思考要不要撤出徐州城……」

    劉備見他低眉歎息,神情不震,當真是老了許多。

    劉備只裝作不知道此事,一副大義凜然之態,道:「曹操雖然勢大,但常言道『勢不長久』,便是萬物都有否極泰來之時,陶使君怎能會屈服於曹操之輩,想是一時不得已才慮之爾。」

    陶謙點了點頭:「玄德你說得很對,我當時一旦思及,便是整夜不寐……」

    陶謙說到這裡,突然冷冷一笑:「在玄德看來,你可能以為我撤出徐州,便會轉戰他處,以繼續抗衡曹操,是也不是?」

    劉備雖然心裡有了底,但還是唯以錯愕,道:「徐州城雖一時不濟,但廣陵殷實,倒是可以再做堅持,使君當時難道沒有這麼想嗎?」

    陶謙道:「我當然有這樣想過,我本欲是要退守廣陵,以抗曹操。只是不想禍不單行,我有個同鄉在下邳為相,叫笮融,不知劉備可否聽過?」

    劉備當然聽過,這個『南北雙殺』之一的笮融,便是跟呂布一樣是個聲名極惡,殺人棄義之徒。便是記得上次還跟公子應談論過他,說的便是他在下邳大起浮屠,和二公子靈山『偷食』香花寶燭之事。

    劉備點了點頭,還未問及發生了什麼事,公子應在旁,便是問道:「父親,笮相國怎麼啦?他怎麼啦?」

    陶謙臉色一黑,道:「應兒,不要再提這廝!」

    公子應還嘴很快:「那還不是父親先提起的。」

    陶謙只怪他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他叫莫讓『提起』不是說不說起,只是說『提起』時休要親切,不然徒增他人傷心。

    陶謙也不跟這傻兒子辯論,只看向劉備:「哎,玄德你是不知道,當初只怪我眼睛瞎了,看錯了這廝。」

    劉備立即道:「使君言重了!」

    陶謙微微一笑,算是自嘲:「我當時見這廝年少好施,名重鄉里,以為是個可用之才,便是將督管廣陵、下邳、彭城三城運糧的任務交給了他,還任他為下邳相,可謂對他器重有佳……」

    劉備心想若除了他『名重鄉里』之外,不外乎便是跟他老鄉的關係了。想把這三郡糧草全交由他一個人治理,難保不會中飽私囊。

    果然,只聽陶謙繼續道:「本想這廝定然會廉潔奉公,兢兢業業為我辦事。誰知他竟會利用手中掌握的糧食,胡亂花使起來。嗨,這廝目中實在無我!」

    劉備當然知道此事,想他口裡斥責笮融的『胡亂花使』之處,便是指大起浮屠之事了。想當初笮融大起浮屠之時,他身為堂堂徐州牧如何不知道這件事,他當時都尚未提起,便是故意包容了。只是後面發生了更大的禍事,實在做得不像話,這才惹得他如此惱怒,盤起了舊賬。

    劉備當然只做安慰,道:「如此說來,這笮融實在有負使君的信任了。」

    陶謙只道:「玄德,這些還不算什麼。我跟曹操對戰之初,笮融起先還每日盡責的督運糧草到我郯縣城裡,便是保證了我徐州的正常供應。誰知幾個月後,他督糧之心也漸漸怠慢了起來,便是糧草也減了,過了一段時間,他居然不再向我徐州運糧了。」

    劉備啊的一聲,問道:「這是為何?」

    陶謙道:「那還能有別的?便是他也聽到了徐州接連戰敗的消息,害怕曹軍勢大,便起了異心。哎,我道他名重好施,卻原來是鼠目寸光。」

    劉備心想,笮融肯定是聽到郯縣、英山兵敗的消息,所以他一猜測可能徐州不保了,便是起了歹心,不再運糧。而他這樣一來,便是弄得徐州城內只能靠北邊沐水之道從開陽運來糧草接濟,也怪不得英山一旦被佔,陶謙才考慮到最後的保障,向襄賁城要糧。而他這『兔子吃窩邊草』的辦法,自然也是無奈之舉。

    陶謙繼續道:「笮融這廝不再向徐州運糧,我們當時還道他跑到壽春去了,誰知他居然帶著男女萬人,馬三千匹,南走廣陵,到了趙昱那裡。」

    陶謙解釋道:「趙昱便是廣陵太守。」

    劉備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

    陶謙道:「笮融到了他那裡,趙昱便是待以上賓之禮。怎料笮融這廝垂涎廣陵資貨,酒酣耳熱之際,居然一刀殺了趙昱。之後放兵大掠,致使廣陵城為之一空……」

    陶謙說到這裡,便是傷心不已,兩眼欲要垂淚。

    史書上說趙昱『高潔廉正,抱禮而立,清英儼恪,莫干其志』,是個大才,陶謙也因為貪圖他的『名聲』,便愣是以死逼他為官。雖然趙昱之死甚為可惜,但要陶謙為他流淚那肯定不可能。他之所以這樣,應是感慨笮融辜負了自己對他的信任,更是憤恨他把自己的退路給斷了,才讓他弄得自己當時進退兩難,整夜難寐。

    公子應一聽到這裡,一啪木案,叫道:「好啊,笮融這廝如此可恨!我去宰了他!」

    陶謙虎面一擺,叫道:「應兒,你又要亂說,你可知道笮融現在逃到哪裡去了?便是不想想,你殺誰去?」

    公子應一愣,錯愕道:「這倒也是。」便是不再言語。

    劉備當然不管公子應的插曲,只聽到陶謙說到這裡,才恍然道:「使君當時也是考慮過撤到廣陵去,同曹操繼續戰鬥。只是恰巧其時廣陵被笮融劫掠一空,所以才使得使君憂心如焚,不知所歸?」

    陶謙點了點頭:「還是玄德理解,我當時聽到趙昱被殺,便是傷心不已。而你知道,當時城圍甚急,派出的幾路救兵都被曹軍擊潰,我到那時便是傷心絕望,想我以一人不德,致令徐州遭此塗炭,實在有愧徐州百姓。」

    劉備道:「使君也無須此言,想曹操覬覦徐州之心已久,便是今日不戰,明日也會以別的理由侵犯徐州的。使君但可寬心,想世人都能理解。」

    陶謙歎了一口氣,道:「慚愧了!便是有一句話實不瞞玄德……」

    劉備停盞聽他道來:「其實當時我一聞廣陵不可退守,便是準備著要打算回丹陽老家去,把徐州獻給曹操算了,也省得徒自相拼致令百姓損傷……」

    陶謙這句話倒是沒有說謊。

    劉備道:「使君太過仁慈了,若然真的退了,只怕曹操這廝為瞭解恨,反而殺之更甚。便是到那日,他將徐州上下百姓全部屠殺了,只怕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這樣的事想使君應該瞭解。」

    陶謙點了點頭,哀傷更增:「玄德你是不知道,自去年秋季一戰,到今年夏季一戰,兩戰一過,死傷無數。我徐州五郡只除了廣陵未曾遭到曹軍攻擊以外,便是其他琅琊、東海、下邳、彭城四城凡所殺男女將及十萬人,雞犬無餘。我本以為廣陵尚可留下,不想廣陵城遽然會被笮融這廝洗劫一空,也跟著遭到塗炭。如此數月之間,五郡崩壞,使我陶謙數載辛勞,盡數化為丘墟。而血水屍積,更讓泗水為之不流,實老夫從未有見之慘象……」

    陶謙說到這裡,便是頓住了,只伸手摸淚,虎面一張,說道:「讓玄德見笑了。」

    劉備也是歎息一聲,道:「使君何要此言?便是只要長了心肺之人,無不聽之駭然。曹操之惡,天下當自共討,徐州百姓之難,天下當自共哀!」

    陳登和糜竺一直相陪,只沒說話。

    陳登聽到『天下共哀』四字,不由點了點頭,便是他人聽來也無不是由衷振奮。

    只可惜張飛等其他武將另有安排,不在這裡,不然當為劉備喝彩。

    公子應反應遲鈍,只還要問:「父親,何要墮淚?平原不是說曹操兗州出了事麼,我們怎麼不趁機攻他後方?」

    陶謙道:「應兒知道什麼,徐州城現在一片狼藉,自保都已無暇,如何還能顧及他人?」

    公子應為之語塞。

    公子商在旁邊一聽,嘿嘿朝他冷笑。

    公子應正要問他為什麼要笑話自己,這時,門外奔進一個小吏。

    小吏呈上一封書札,只口裡言道:「此是開陽城送來的。」

    劉備一愣,開陽乃臧霸駐守,不知開陽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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