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第22堂課  行動並等待 (1)
    在某個重大關頭,我們做什麼取決於我們所處的位置;而我們的位置是多年以來自律的結果。

    ——H.P.萊頓

    我認為一個沒有經過教育的靈魂就像採石場的大理石,它沒有顯現出任何內在的美麗之處,直到磨光機的打磨才顯現出它的色彩,讓它的外表熠熠生光,發覺其佈滿全身的每一處雲帶、斑點和脈絡。

    ——埃迪森

    如實地運用你的天賦,它們可以被放大;嘗試你所瞭解的東西,你將會獲得更高的知識。

    ——阿諾德

    匆忙會絆倒自己的腳步,會羈絆阻礙它自己。

    ——賽尼克

    你知道的越多,你就越能挽救你和你擁有的一切,並會以更小的努力做更多的工作。

    ——查爾斯·金斯雷

    「我不過是人類事業汪洋大海中的一個小人物,」1831年到達英國發表演說時,亨利·貝西默這樣說道。儘管年僅十八歲,而且在城市中無依無靠,但是很快地他依靠自己的力量發明出一套紙板複印凸模方法而揚名。他的設計思路很簡單,使得一個人能夠在十分鐘內花一便士學會怎麼樣通過一張凸起的郵票做模子。在查明了用這種方法可以輕易仿造英國官方報紙上凸起的郵票之後,他著手工作並發明出一種穿孔郵票,這種郵票既不能被仿製也不能從文件上移動下來。公立郵政部門有關負責人對他說,由於人們經常從舊的信封上取下郵票並再次使用,政府每年都要損失十萬英鎊。

    易於仿造,這位負責人也十分關注這種新的危險。所以,他表示或者向貝西默這項打孔技術提供一大筆資金,或者給他提供一個每年八百英鎊的賴以謀生的研究室。貝西默選擇了研究室,並且迫不及待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了一個他願意與之共享幸福的青年女孩。他介紹了他的發明,說它可以防止任何有用的郵票從很舊的文件上摘取下來並再次使用。

    「好啊,」他的未婚妻說,「我明白;但是,如果給所有的郵票都蓋上一個日期,那麼再使用它們的時候就不可能不被發現。」

    一句話非常簡單,如果我們忽略這短短幾個字中的一個字這句話就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了;但是,就像別針每年拯救上千人的性命一樣,這句簡單的話,讓英國的稅收官員不必絞盡腦汁,解決了長期以來政府擔心每年損失十萬英鎊的負擔。同樣是這句簡單的話,如果不按它來辦,而實行的是貝西默的想法,那麼他的打孔裝置比起過去一年的鳥巢還要無用。他為她年輕妻子的才智感到驕傲,並且很快在郵政局提出了改進方案。

    結果他的打孔系統被放棄了,他也被驅逐出那個很有前途的研究室,從那天起直到現在,政府冷漠地使用著那個由一句簡單的話得來的創意,卻沒有任何補償。

    所以貝西默經濟狀況比較困窘;然而當他意識到一個青年人能擁有的最大資本是一個了不起的妻子的時候,他立刻加入了一個合夥企業,在那裡他可以隨心所欲地使用創意,這些創意由兩顆同等水平的頭腦聯合得來的。經過多年的思考和試驗,貝西默創造出了造價低廉的製造鋼鐵的技術工藝,這一技術徹底改變了全世界的鋼鐵工業。他的方法僅僅就是在數噸熔化的鋼鐵底部壓進熱空氣,促使產生高烈度燃燒,之後加入足夠的鏡鐵(窺鏡鐵),一種富含碳元素的礦石,以此改變鐵的整個質量。

    在嘗試過一些更為複雜和昂貴的思路無功而返之後,他發現了這個簡單的方法。

    「一切都會降臨在會等待的人身上。」

    時代最缺乏的東西就是通盤的設計。某個青年人願意花時間為他一生的事業做好打算,這是多麼的少見的情況!他們所想要的全部就是一點教育,一點對書本的一知半解,之後他們就想做事情。

    「不能等待」是這個世紀的特徵,並被寫在所有的事物上:商業,學校,社會,宗教。不能等待上一所高中、學院或者大學。孩子不能等待成長為青年,青年不能等待成為成人。年輕人沒有大量的知識儲備和磨練就匆匆著手做事;當然他們的事業做得很差,人在中年就垮掉了,許多人在四十歲的光景就撒手人寰。每個人都匆匆忙忙。大樓倉促而建,它們都不能站立住,並且所有的東西都被製成了「等待出售」的。

    不久以前,我們大學之中一位教授收到了一個西部青年女子的來信,在信中詢問如果她來到大學並聽十二節課他是否覺得她可以教書。今天我們的年輕人不願意打下寬廣堅實的基礎。小學或大學平淡的歲月會讓他們失去信心。他們只想對書本「淺嘗輒止」。但是正如蒲柏所說的——

    「知識太少是件危險的事情;喝得酩酊大醉或者淺嘗也不是詩文的源泉:淡淡一飲會迷醉我們的大腦,只有多喝一點才能讓我們重新鎮定下來。」

    想要掩蓋無知,「唯恐某個大錯暴露了自己的無知而總是戰戰兢兢」。這實在可憐。做小小的調整和刪減計劃只需要幾個小時。但是縮短通往成功之路的方法則需要大量的時間來積蓄能量。努力工作、目標明確和堅定不移會縮短這樣的路程。不要冒險將一生的事業都建立在一天的基礎之上。

    忍耐是大自然的座右銘。她花了多少歲月讓一朵鮮花近乎完美。為了她創造的最偉大之物她什麼沒有做?無盡的歲月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在這其中她一直雕刻她偉大的雕塑,一個完美的人。

    約翰遜說過,一個人要寫一本書必須翻遍半個圖書館,當一個女作家告訴華茲華斯她花了六個小時寫一首詩時,他回答說他會花六個星期。想一想,大主教花了三十年研寫自己一本著作啊!歐文斯花二十年寫出《希伯來書使圖書註解》。摩爾花了好幾個星期寫出他音樂喜劇的一個章節,它讀起來好像就是天才的靈光突現。

    卡萊爾歷經極大的困難寫作,在未經詢問每一個權威之前,他那偉大史錄的任何一章都不會定稿,所以每一句話都是很多書的精華,都是多少個小時在大圖書館內潛心鑽研的結果。今天,《羅薩特裁縫》隨處可見。僅僅為了消遣,你可一個在幾乎任何書店都可找到它,成千上萬個印本遍佈世界。但是,當1851年卡萊爾把它帶到倫敦的時候,三家著名出版商幾乎輕蔑地拒絕了它。最後,他設法將它登上了《弗萊瑟雜誌》,雜誌的編輯告向他報告了好消息:他的作品「毫無爭議」地被人接受。

    亨利·沃德·比徹向一個宗教報紙的出版商送出了半打作品來支付自己的訂閱費,但被對方禮貌地拒絕了。《大西洋月刊》的出版商退回了奧爾科特小姐的手稿,建議她最好堅持教書。一家頂尖雜誌社譏笑坦尼森早期的詩作,並告訴年輕的詩人暫時放棄。拉爾夫·沃爾多·愛默生只有一本書得到有償銷售。華盛頓·歐文將盡七十歲之後才能用他的稿酬支付自己的家庭生活開支。

    從某些方面來說,將孩子們捆綁到一項職業上,這一舊有體系的拋棄是十分可惜的。今天很少有孩子能鑽研一項職業。當他們著手做事情的時候,他們會採取自己知道的知識,就像是為了「通過」而對一個特殊的考試進行死記硬背,不會努力找出他會在這個事情上學到什麼。

    想一想吧,一個美國青年會花十年時間與達芬奇在一起研究一尊騎馬的雕像,去掌握馬的解剖結構嗎?大多數青年美國藝術家希望只花四分之一的時間來雕塑一尊阿波羅·拜爾威迪爾。

    一個有錢人請霍華德·伯內特把他的紀念冊做個小的修改。伯納特同意了並要一千法郎。「但是完成這個僅僅需要你五分鐘啊,」有錢人反駁說。「是的,但是我花了三十年學會怎麼樣在五分鐘之內完成。」

    時代需要的是有勇氣和毅力來行動並等待的人,無論世界是支持還是反對。一個名叫米爾布的人,不屈抗爭四十年,終於有機會向世人顯示他無盡的力量,堅決動搖一個王朝;一個名叫法萊格特的人還有一個名叫溫摩特克的人,他們一邊工作一邊等待,半個世紀後他們才得到了自己第一個好機會;一個名叫格蘭特的人,當被他的同行將軍和政客在各處指責的時候,他保持著英雄般的沉默;一個名叫米開朗基羅的人,花費七年裝飾羅馬教堂,畫下自己無與倫比的作品《創世紀》和《最後的審判》,並拒絕了所有的報酬,唯恐他的作品沾染任何貪財的污點;一個名叫瑟羅·威德的人,用破布裹起腳來作鞋穿行兩英里雪地去借閱法國大革命史書籍,並在雜樹枝的火堆前急切地看起來;一個名叫彌爾頓的人,在一個他看不見的世界裡傾心寫作《失樂園》;一個名叫撒克裡的人,在他的《空虛集市》被許多出版商拒絕之後,依然積極地拚搏;一個名叫巴爾扎克的人,在一間寂寞的閣樓辛苦地工作並等待著;他們都是些在貧窮、負債和飢餓面前不沮喪膽小的人,不在困乏面前低頭,不在挫折面前退縮。時代需要有能力行動和等待的人。

    一個名叫丹尼爾·韋伯斯特的年輕律師,某次接到了一個貧窮鐵匠的委託,為了這個案子他查遍了身邊所有的法律圖書館但是一無所獲,之後他以五十美元訂購了一批有用的書籍,來尋找權威論斷和法律依據。他打贏了官司,但是,由於他的委託人很窮,只給了他十五美元,儘管他在所買的書上損失慘重,可他當時毫無怨言。幾年過後,他途經紐約市,代理亞倫·伯爾一樁重大但錯綜複雜的案子,當時案子在最高法庭處懸而未決。他馬上發現這就像鐵匠的那個案子,都是關於複雜的頭銜的。這樣的案子他處理得相當透徹,現在這對他來說就像是做數學題一樣簡單。他對訴訟和法律論據做出了充分的準備和精確的羅列,以至伯爾都深感奇怪地問他之前是否參與過這個案子。「當然不是,」他回答說,「直到今晚我才聽說了你的案子。」伯爾說:「非常好,繼續下去吧。」當他結束之後,韋伯斯特得到了一筆大方的報酬,這些報酬足以彌補他先前代理人帶來的痛苦日子和麻煩。

    艾伯特·博厄斯德特於1859年與一對探險者首次穿越落基山脈,當時他勾畫出西部風光的草圖,這讓他聞名於世。當他尋跡到派克峰的時候,他若有所思地看著目光所及之處,龐大的美洲野牛群在草原上星羅棋布,聯想到在文明進程面前它們可能會消失。這種想法縈繞在他心頭,並最終於1890年落實在《最後的美洲野牛》這本書中。為了完成這本偉大的著作他花費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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