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李連傑 第8章 是理性還是衝動 (2)
    李連傑病好後,趙學群對他說:「你真的不能再運動了,否則,隨時有瘁死的危險。」面對乾媽的警告,李連傑說:「怎麼樣我也要把《中華英雄》拍完,拍完以後我就什麼都不幹了。」此時李連傑健康狀況很差,黃秋燕看著他一天比一天瘦,心裡很著急,放下所有事務照顧李連傑的生活,協助他工作。當時,黃秋燕拍的《少林小子》和《南北少林》在全國已經有了一些名氣,她身手凌厲,扮相清秀,電影《俠女十三妹》有意請黃秋燕演主角十三妹,電視劇《西遊記》也請過她,這些戲後來都轟動一時,但黃秋燕為了李連傑,統統推辭。

    對於黃秋燕的這些舉動,李連傑都看在眼裡,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再加上乾媽的點撥,於是,1987年6月的一天,李連傑突然對黃秋燕說:「我們認識也這麼久了,是不是該結婚了?」

    黃秋燕等這句話恐怕也很久了,她欣然應允。李連傑又提出現在經濟上不寬裕,簡單領個證就可以了,一心愛慕他的黃秋燕也同意了。兩人草草領了結婚證書,沒有擺婚宴、辦儀式,也沒有告訴眾多親朋好友。事後,黃秋燕的父母到李連傑家拜訪,兩家長輩坐在一起吃了頓飯就當是認了親家。

    婚後,小兩口住在北京德勝門內大街的老房子裡,那是一個裡外間,黃秋燕和李連傑住裡屋,李連傑的母親住外屋,兩間屋子的面積還不到20平方米。對於平靜的婚姻生活,黃秋燕深感滿足,她對朋友說:「我們兩個20年來一起練功,感情自然地發展,生活平淡單調,很實在,沒有那麼浪漫,只要跟他一起我就覺得開心,因為他的脾氣、性格都蠻好。」

    1987年,李連傑寄予厚望的《中華英雄》正式上映,卻以失敗告終。其實,從早在1986年上映的《南北少林》的頹勢,就已經可窺見武俠片正在迅速降溫。儘管很多年後來看,《南北少林》無疑是導演劉家良硬橋硬馬的精心之作,片中李連傑、胡堅強和黃秋燕等人的表現也很出色,但可惜武俠片大勢已去。《南北少林》又趕在城市喜劇與「小馬哥」子彈紛飛的1986年推出,票房受到前後夾擊,最終損失不小,雖說拿到了近2000萬元港幣的票房,但與此前的期望還是有著很大差距。而一年後上映的《中華英雄》則幾乎讓李連傑摔得爬不起來,因為缺乏經驗,作為導演的李連傑對影片整體把握的失控,是失敗的主要原因,再加上武俠片已然式微,可謂是內憂外患,最終導致慘敗。

    失敗的陰影讓李連傑一下子變得特別茫然,再度面臨何去何從的問題。這時,出國成為一種熱潮,當時的報紙雜誌都在議論出國的問題,各種有關出國的報道也層出不窮。李連傑的一個朋友說:「你現在電影事業進入了低谷,你得改變一下了。」

    1988年,李連傑帶著懷孕七個月的黃秋燕,以政府研究基金的名義赴美,打算大幹一番。他們在洛杉磯市郊貸款買了一幢房子,李連傑在當地開了一家拳館,以教拳為生,黃秋燕則在家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初到美國的李連傑每天閒居在家,除了教人打拳,也不外出,沉默寡言,他最喜歡吟誦岳飛的《滿江紅》詞,每次吟起這首詞,心裡都會湧起一種壯志未酬的情懷。因為喜歡這首詞,李連傑還根據《滿江紅》創作了一套「滿江紅拳」,把武術簡化,收發自如,這套動作打出來後,很有氣勢。但從一個萬眾矚目的電影明星,變成養家餬口的平凡拳師,這中間的巨大落差,仍然讓李連傑鬱鬱寡歡。身邊的妻子黃秋燕習武出身,性情單純直率,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抱負和志向。

    平靜的日子沒有持續很久,大女兒李思就出生了,多添了一個人,生活的擔子一下子加重了,經濟上也就相對侷促起來。1989年,隨著第二個女兒李苔蜜的出世,生活上的瑣碎和煩惱,讓李連傑和黃秋燕開始有了爭執,經濟上也就顯得更為拮据。

    就在這個時候,導演羅維找到了李連傑,和他簽訂了在美國的第一部影片《龍在天涯》,李連傑沒想到的是這部影片打亂了他的生活,也改變了他的一生,黃秋燕也沒預料到重情重義、心地善良的師弟會因為這部戲而放棄他們的婚姻和20多年青梅竹馬的感情——李連傑遇到了利智。

    2.要責任還是愛情

    和所有男人一樣,李連傑一看到利智就被她吸引住了,利智就像一個謎一樣,讓他深陷其中,感覺到強烈的愛。在《龍在天涯》拍攝過程中,李連傑經常給利智打電話,因為都在單身家庭長大、又同是由內地走出來往香港發展的,所以相同的生活際遇給了兩人很多共同話題。利智很快就被他吸引,兩個人之間無話不談,感情也越來越深。之後,李連傑應徐克的邀請,來到了香港,既收穫了愛情也收穫了事業。

    對於李連傑長時間在香港拍片,妻子黃秋燕很是心疼他的辛苦,所以即使每天要照顧兩個年幼的孩子,還要學習英文,一個人過得很辛苦,也沒有怨言。但是,她兩三個星期才能和丈夫通上一次電話,李連傑偶爾也回美國看望兩個女兒,但面對著黃秋燕,脾氣慢慢變得越來越急躁,婚姻的裂痕漸漸擴大。

    練武的女孩個性倔強、好勝心強,一時間兩個人吵得天翻地覆。感情上受了重創,黃秋燕一時間無法接受這種打擊。當她聽到一些關於李連傑與利智的流言後,就會質問李連傑,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轟過來。黃秋燕屬於那種嘴上不饒人的,李連傑本來就有心事,越解釋問題就越多,弄得黃秋燕更加火冒三丈,李連傑也坐立不安。一時間,家裡烏雲密佈。曾經平淡安寧的生活被打破。

    兩年的選擇,兩年的逃避,兩年的爭吵,兩年的傷害……故事的結局就是:我愛上了別人,我們離婚吧!

    來到香港發展之後,李連傑和利智交往日益密切,嗅覺敏銳的狗仔隊似乎覺察到什麼,一時間小道消息滿天飛,連遠在美國的黃秋燕也有所耳聞。雖然在李連傑偶爾回美國看女兒的時候質問過他,也知道事情遠非他說的那麼簡單,作為妻子的敏感也能察覺丈夫的心有了偏移,只是心中還保留著小小的僥倖,以為傳統的李連傑,即使沒有對她的愛情,也不會捨棄對兩個女兒的親情,何況他一直對兩個女兒很好。

    傻女人就是這樣明知道他變了心,還要在結束的時候追問曾經某一刻是不是愛過自己。

    和黃秋燕爭吵了兩年,從1989年到1991年,到了香港的李連傑和利智每天相處,感情越來越深,對於遠在美國的黃秋燕和兩個孩子感情越來越淡。直到有一天,李連傑撥通了美國的電話,我想我們的緣分已經走到盡頭了,天天吵也不是一個辦法,該分始終要分的。

    黃秋燕聽了猶如晴天霹靂,馬上大哭起來,雖然她心裡早有預感,只是沒想到這一切會來得這麼快。她哭了許久,李連傑也沒掛電話,聽完妻子哭後,他說,我和你在一起,更多的是一種責任。黃秋燕的心徹底絕望了,經過一番痛苦的思考,她決定和李連傑離婚。

    1991年夏天,黃秋燕和李連傑回北京正式離婚,考慮到離婚後黃秋燕處於失業狀態,無力撫養女兒,女兒的撫養權歸了李連傑。「你愛的人不快樂,因為你在他身邊」,黃秋燕明白,感情是勉強不來的。她給了他想要的自由。

    有一個故事:在法庭上,兩個母親在爭一個孩子,法官說,現在開始,誰能把孩子爭到手裡誰就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孩子就是誰的,於是兩個母親開始一人抓住孩子的一支胳膊,孩子覺得好痛,他哭了,親生的母親看到了孩子的眼淚,終究忍不住放開了手,那是她的骨肉啊!她不想看到他受傷害!故事的名字是《最愛你的人先放手》,所以,她決定放手,這是她唯一能做的,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儘管多麼深愛多麼不捨!

    很多年後,李連傑說前妻對自己的愛有80%到90%,但他也坦言對她的愛只有20%。

    在他們結婚之前她就知道他的心用在自己身上沒有幾分,只是20年的朝夕相對,青梅竹馬的感情不是粉筆字一下就能擦掉,何況他們還有一對可愛的女兒。

    「其實在這之前,大家都彼此知道這種感覺,所以直到離婚的那天我們仍舊是很好的朋友。在分手的時候,她說自己沒有能力照顧兩個孩子,而且希望把所有美國的財產給她,因為她沒有能力生活,其實這也是我所想講的,除了孩子我撫養,其他全給你,因為當時自己還是覺得有點愧疚。其實後來很多人說李連傑拋妻棄子,這真是冤枉,這兩個孩子一直是我和哥哥姐姐們照顧的,但對於那些傳聞,我也不想解釋,覺得真沒那必要。」

    李連傑也透露自己的前妻在2005年又結婚了,並且他以孩子的名義拿出5萬美元讓前妻選了一輛汽車作為禮物。筆者不禁憾慨:一個男人如果負了愛他的女人,就請記得她的好,即使不那麼愛也不要去否定那樣純真的感情和歲月,也不要暗示她是貪財的女人,也不要把需要還貸的房子給了她而說是用物資補償了一切?

    「第一次我犯了錯誤,因為年輕的衝動所造成的傷害,主要錯誤都是我。我是人,我犯過錯誤,造成傷害,我以為愛就是別人愛我,我挺開心,就是愛情。年輕時也搞不清楚,老師也沒講過,愛情的感覺是這樣那樣。就是愛情了,我從來沒感受過,原來,我可以為你生為你死,可以不要命,這個衝動我沒感受過,在第一階段的第一個婚姻中我沒有感受過。」

    幾年過去,李連傑一次次對妻子利智在媒體面前高調發表愛的宣言,對自己和黃秋燕的愛情一再否決,有言論這樣說,你愛一個人可以,發表愛的宣言也可以,但請你不要再一再二再三地去將一個曾經在你一無所有的時候陪著你度過很長一段人生的善良女人牽扯其中。她好歹也和你相處了二十多年,因為愛得太深,才會願意給你自由讓你得到幸福。以至多年以後的一次媒體面前提起李連傑,黃秋燕依然很傷心,她流著淚說:「我還依然很愛他,只要他過得好就可以了。」

    黃秋燕與李連傑離婚後,起初終日以淚洗面,還常常去教堂尋求安慰,後決心自立自強。1988年來美國,生育了女兒之後,黃秋燕就在家照顧女兒和李連傑,三年時間沒有外出工作,美國的武館又因沒有李連傑而無法再維持了。黃秋燕只好復出,在香港拍了《玉女劍》上下集等幾部武俠劇,但效果實在不理想,房子也因為無力還貸而被銀行收走拍賣,黃秋燕既無住處也無工作,生活非常艱難。

    這時有一個好心的霍太太把自己的一間地下室騰給黃秋燕住,黃秋燕就在這個地下室住了很多年,直到後來工作穩定以後,才租了一間很小的公寓,即使是現在她也沒能力買房,跟自己的第二任丈夫還是租房。

    離婚不久後在洛杉磯的很多朋友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香港的鄭明明讓黃秋燕到香港的美容學校免費學習美容技術,學成之後鄭明明本來打算讓黃秋燕去她在美國舊金山的美容院做管理工作,但要強的黃秋燕不願接受過度的施捨,只同意做美容師,當一個「打工女」。

    黃秋燕在鄭明明的美容院一幹就是十年。因為她技術好,手藝精,所以有了許多老客戶,2002年黃秋燕自立門戶,和一個理髮師租了一間很小的房子開了一家美容店。黃秋燕從來沒有要求過功成名就的李連傑接濟自己。據黃秋燕父母說,黃秋燕在美國就是普通的打工族,近年才稍微好一點,和朋友開了一間非常小的美容店度日,一直到2005年11月21日才和一名從韓國移民到美國的原籍中國山東的男子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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