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佳芝就像和我們一起成長的人。就像是談戀愛,摔了跤、跌了跟頭,這些都是生命裡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不管如何,都會給你的生命留下烙印。你深深愛過的一個人,哪怕最後你們分手了,走過去了,你肯定不會忘記他。有人說得很形象,這就像我的初戀,和王佳芝《色·戒》談的一場戀愛,也是和電影的戀愛。現在王佳芝對於我來說,全部是美好的回憶,包括她所有的一切,甚至是她的痛苦、分裂、崩潰,我都很喜歡,她是太可愛的一個女人,怎麼能不喜歡?」的確,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的真性情女子,怎能不喜歡?
2.「拉鏈門」的心計
當湯唯因《色·戒》低調「消失」之後,她的演藝事業也一度停滯,此時一手將湯唯捧紅的李安第一時間聲援她,力挺她繼續走下去。提及湯唯被迫停滯的演藝事業,李安表示痛惜,也再次表示湯唯是個好演員:「我當然希望她能走得更遠」,他還說,「我會盡量照顧她的。」
為何一個曾經合作的演員讓李安如此為她著想,而曾經同是「安女郎」的章子怡就沒有如此待遇?要明白其中曲折,就不得不從那一次令人驚訝的「拉鏈門」事件說起。
成為「安女郎」後,湯唯在媒體前的第一次真正亮相,還是在《色·戒》拍攝期間的首次媒體探班會上。今天回味起來,才看出來湯唯這位小女子的不簡單。記者們去《色·戒》劇組探班,心中的主角當然是導演李安。
那天,三位演員和李安合影時,湯唯發現李安風衣印有影片名,於是悄悄告訴李安讓媒體拍一下,顯得很有心。後來,戶外拍照,李安覺得冷,準備把風衣拉鏈拉上。此時,湯唯竟當眾90度俯下腰很「貼心」地幫李安拉上拉鏈。當時李安的臉都紅了,甚至想把湯唯的手推開,可湯唯還是依然堅持,這個動作持續近一分鐘,經典畫面成為永恆。
究竟這是無意之舉還是刻意為之?初時,外界幾乎一邊倒地認為這個新人有意借大導演炒作自己。還有記者笑稱,湯唯上演的「拉鏈門」堪比當年章子怡在媒體面前喂成龍吃葡萄。
對此,湯唯的回答依舊波瀾不驚,她說:「那件事,我倒是沒事。不熟悉我的人冤枉我無所謂,因為不知者無罪。反正導演沒有冤枉我,那就算好。你知道這新聞一上電視之後,後來就有個親戚阿姨打電話給我:一看就知道是你做的事。因為我跟她在一起也經常是這樣,一下子看到帽子沒戴好,或者衣服沒拉好,就幫她拉。大家知道我平常是這麼做事就夠了。」
其實,早在威尼斯的記者會上,湯唯就顯示出自己的與眾不同了,娛記們均認為這個湯唯回答問題不像新人,成熟而老練。曾有一個跟蹤採訪過她的記者說:「湯唯很有做明星的潛質,她不怯場,每次回答問題,如果李安在旁邊,她會很羞澀地先看下導演。但如果是一個人,就很鎮定。紅地毯上的她很有分寸,威尼斯也好,上海也好,不管觀眾叫的是誰的名字,她都微笑。」
雖然大家都看到當湯唯俯身拉拉鏈時,李安的表情非常尷尬,但當媒體把這個問題拋給李安時,他仍然毫不遲疑地支持愛徒。對於外傳湯唯頻頻NG拖慢進度,他未有正面回答,只說除了梁朝偉外,個個都有NG,大家都很努力,這樣的回答又幫湯唯加上一分。當有內地媒體問他最初是否屬意章子怡演女主角,他一口否認,並且形容是萬水千山找湯唯拍攝,誇讚湯唯的同時還拜託媒體對她多多提拔。
李安說:「我第一次見到她(湯唯)時,就覺得味道跟自己有點像,她很敬業,拍戲時弄傷腰都沒有休息,堅持上陣。」對於這位「千挑萬選、千錘百煉」的女主角的表演,他也表示肯定,「她的可塑性比較高,就我們現在看到的,她的演出非常好,但觀眾緣怎麼樣,這個我不敢講。」
對於傳聞湯唯表現不佳,李安整天在劇組開罵一事,李安只是開玩笑表示從拍戲前兩個多月開始,片中演員就開始稱自己為「校長」。「因為我雇了老師來訓練他們,自己也和他們一起排練、上課,儼然一副校長樣子,他們看我挺害怕的。不過我倒是希望能和他們成為朋友。」對於湯唯的「曖昧」舉動,李安不僅沒有表示尷尬,而是在隨後的採訪中大大表揚,這不禁讓人再次驚歎湯唯的功力。
湯唯完美地獲得了「安女郎」的頭銜,當問及和李安合作的感覺時,女主角「安女郎」感言:「我把自己交在李安的手中。」
「X女郎」的稱呼源於1962年,第一部007電影誕生了詹姆斯·邦德和「邦女郎」,兩者相輔相成香艷了40多年。上世紀伴著歐美電影,「X女郎」傳到中國,很快便中國特色地用到了幾位著名導演身上,開山鼻祖就是張藝謀,他一手捧出「謀女郎」鞏俐和章子怡。「謀女郎」奠定了「X女郎」的根基,她們有貌、有才、有話題、有爭議,更重要的是有一位能夠「點石成金」的領路人。當娛樂時代來臨,「X女郎」層出不窮,有跟風的嫌疑,有炒作的成分,當然也有認真的考量,考量誰能成為「下一個」。
轟轟烈烈的「海選安女郎」,涉及舒淇、章子怡、林志玲、徐熙媛等一眾一線女星,最終卻是「默默無名」的湯唯以勝利者姿態出現。低調得讓人尋訪不到,由始至終湯唯身上繚繞了一種神秘氣息。這讓人們更對湯唯的本領刮目相看。她不僅完全降服了導演李安,甚至還讓李安真心說出「湯唯勝過章子怡」這樣的話語。
當年一部《臥虎藏龍》光芒四射,後來的《斷背山》又是奧斯卡、金球獎桂冠加身,李安就像「點石成金」者,讓一顆顆明星閃耀好萊塢。湯唯明白,成了最新的「安女郎」,自己不可避免地要被人拿去與前任比。
2007年8月,美國權威的《時尚》(VOGUE)雜誌用一整頁篇幅介紹湯唯,標題稱她為「幸運星」,看好她是繼《臥虎藏龍》的章子怡之後,又一位被李安慧眼發掘的有天分的新秀。對此,湯唯說:「如果比較算是一種關注的方式,我也很高興被拿來作比較。」
在圈內,大家都說李安拍戲有個習慣,只要演員表現出色,他就會送上一個擁抱。章子怡回憶當年拍攝《臥虎藏龍》時,幽怨地表示自己是多麼渴望李安的擁抱,等到了殺青,李安的那個擁抱讓她覺得「吃再多苦都值得」。湯唯的待遇似乎好些:「拍攝的8個月裡,每當我需要鼓勵或者需要獎勵,導演隨時會給一個擁抱。」
湯唯低調、努力,不像大多數女星那樣浮華高調。她像一個鄰家女孩,沒有太多意見,不是那麼強勢。《色·戒》殺青後,湯唯一直在美國做後期,因為合約上有規定「不得擅自接受訪問」,她相當規矩,甚至囑咐國內的父母:「不要對媒體多說話!」
後來,湯唯現身在電影《夜幕》的首映式上。穿黑色洋裝,踏一雙紅鞋,頭髮梳成最簡單的直馬尾,她人消瘦了一圈,和早前艷麗豐滿的形象相去甚遠。「形象方面的問題我交給了公司,未來的發展也交給了公司,我不是意見很多的人。」而大家都知道,推薦湯唯進入公司的伯樂正是李安。如果在戲外的誇讚只是宣傳和客套,而未曾間斷的幫助只能表示他是真心喜愛這個努力的孩子。
在威尼斯拿金獅獎的時候,李安又一次特別感謝了湯唯,稱其為最「勇敢的演員」,「她不僅僅是我認同的演員,我們也從這種認同中打磨出這個角色,整部片子她是重心。湯唯沒有拿到最佳女主角,不是因為演得不好,而是電影節有規定,但凡影片拿了金獅,演員就不能再拿最佳男女主角了。」李安說,「這個金獅,算我和她一起得的好了。」
3.「曲線救國」
對湯唯來說,從一個中戲導演系本科畢業生,到如今炙手可熱的「安女郎」,這出真實存在的戲劇是如何開演的?放著演藝圈內那麼多貌美如花的女星不選,偏選一個不太美麗的湯唯,這個幸運的女孩究竟有何等魅力?
其實,對於湯唯到底漂不漂亮,也是個說不清的問題。有人說是,有人說否,都有各自的道理。比如香港導演王晶就說:「湯唯不漂亮,身材又怪,也只有在李安的調教下才能有味道。」而她身邊的朋友,帶她進入話劇圈的戲劇策劃人袁鴻則說:「湯唯想漂亮就漂亮,只要她願意,她就能在一堆人裡特顯眼;但如果她想低調,放在人群裡就根本不出眾。」湯唯的師姐、話劇導演楊婷,也認為她很漂亮,甚至問她當年為什麼不考表演系。
事實上,湯唯第一次報考中央戲劇學院表演系的時候,考官就因為她的外貌不特別,不太適合做演員,而把她拒之門外。第一次報考失敗後,她仍然不放棄,隨後又經歷了兩次考試。在這藝考的三年裡,她和大多數北漂的文藝青年一樣,為了考試方便就在中戲旁邊的胡同裡租了間平房,平時接點廣告拍攝之類的零活來維持生計。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在那段「北漂」的日子裡,她曾經一度都沒錢交房租,還是靠朋友幫忙救急渡過難關。由於沒有穩定的收入,又加上屢考屢敗,她漸漸打消了考表演系的念頭。
可就在第三年的時候,有朋友給她提了一個建議——「曲線救國」,去考導演系,畢竟導演系對外貌等方面的要求不是那麼苛刻,而且也能學到表演的東西。由於屢次受挫,當時的湯唯依然很沒有自信,朋友鼓勵她說:「你能行,你特別漂亮而且很大氣,你在圈子裡發展要麼是平平淡淡,無人知曉,要麼就是大紅大紫,徹底地紅透。」
兩次失敗的經歷也讓湯唯知道了考取中戲的門道,她深知全國各地像她那樣衝著中戲表演系來的眾多競爭者中,算不上傳統標準美女的她若想考上表演系,自然是擠得頭破血流也於事無補,此時何不另闢蹊徑選擇導演系?聰明的湯唯採納了朋友的建議,調整了「作戰方針」,於是就輕鬆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