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唯歷險記 第2章 成敗皆因「色」 (2)
    談起跟章子怡的比較,蘇宇說:「她們兩個完全不一樣,不是一種風格,章子怡要張揚一些,湯唯要更加內斂。」李安導演曾說過,《色·戒》使湯唯的起點很高,下面的路會很難走。「看她以後的路怎麼走,假如能再遇到像李安這樣的好導演依然能走好。」湯唯說過她的夢想是能夠走進好萊塢,在蘇宇看來任何有夢想的演員都會有這樣的想法,「中國演員靠文戲進入好萊塢很難,章子怡是憑《臥虎藏龍》的武戲進入好萊塢的。假如以後湯唯遇到好的導演,她進入好萊塢後並不會比別人差。」

    王婷婷是湯唯在中戲的同班同學,她說在中戲的時候她們喜歡喊湯唯「大老湯」,因為湯唯的年齡和其他人相比要大一些,她在學校的時候總是一副假小子的樣子。湯唯喜歡畫畫,會做舞美造型。湯唯在學校的時候很不在意自己的穿著,總是穿寬大的運動服,從來沒穿過裙子。她還告訴記者:「湯唯在學校的時候,個子是班裡面最高的,那個時候長得很黑,身材也沒有現在這麼好。」王婷婷說,她還沒看過《色·戒》,但通過媒體報道,感覺湯唯在戲裡面太苦了,付出的東西太多了,作為她的同學還不知道以什麼樣的心態去看這部電影。她還透露,湯唯的英語現在之所以這麼好,是因為她在中戲畢業後就報了培訓班,那個時候天天去上課。「現在出名了,但湯唯有時還坐公交車出門。」王婷婷說,她和湯唯現在還經常聯繫,但是湯唯經常抱怨「簽了公司後似乎沒有自由了」。

    湯唯如今的履歷還沒太多值得說的,但和她合作過的人,都一個勁地誇她,聰明、上進、演技好、爆發力強、大氣,除了一個浮華的詞「漂亮」,湯唯得到了許多同行、合作者,甚至前男友的好評。

    但對於大家給她貼上的性感美麗的標籤,湯唯只是一笑而過。「其實我打小就很男孩子氣,擅長運動。一直到《色·戒》,我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穿旗袍,而且還蠻喜歡的。我覺得每個女孩子都有優雅的一面,但在這個崇尚中性的時代,大家都把它隱藏起來了。其實大家都想做完美的人,女人想做淑女,男人想做紳士,但是現在流行叛逆,淑女變成很俗的代名詞,優雅好像不屬於年輕人。但就我自己的感覺,原來我心裡一直是喜歡這樣的我的。優雅有外在的優雅和內心的優雅,如果不能兩者兼具,我更在乎後者。」

    雖然湯唯是因為「脫」而紅遍大江南北,也因為「脫」而受到很多非議。但就像湯媽媽說的「精神純潔遠比別的重要」。在娛樂圈這個浮躁的環境中,像這樣「乾淨」的女星實在太少。

    2.和穿多少衣服無關

    《色·戒》之後,湯唯沉寂了3年方才復出接演了一部清新的都市愛情電影《月滿軒尼詩》,該片在香港國際電影節開幕禮上進行全球首映。席間,記者問湯唯:「李安導演有沒有給你什麼鼓勵的話?」湯唯愣了半秒鐘回道:「李安導演一直對我很好。」說話間,眼中似已泛起淚光。

    追憶起與《色·戒》及導演李安結緣的經歷,連湯唯自己都直言「如夢一般」。

    2006年7月初,27歲的湯唯突然接到朋友打來的電話:「李安在北京選角,你去試試吧。」這事湯唯知道,那還是一個月前,李安公開為電影《色·戒》挑選女演員,他開出的條件是:「年齡19-23歲,身高164-168cm,魔鬼身材,聰慧過人,氣質高雅古典。」舒淇、周迅、張靜初等一線明星都曾去試過鏡,但聽說都被刷下來了。

    湯唯想都沒想就對朋友說:「算了吧,他開出的條件我沒一樣符合。」但是,朋友說:「這不跟公司招聘員工一樣嗎?開的條件是一回事,具體落實到用人上又是一回事了。你還是去試試吧,我已經把你推薦給他了。」掛了電話,湯唯想:既然朋友能想到我,我為什麼不去試試?就當一次鍛煉,重在參與嘛!

    她穿了件白色T恤,配了條牛仔褲,就風風火火地去面試了。因為不抱太多奢望,湯唯的表現很自然。負責人留下了她的資料,讓她7月7日再去一趟。

    難道我這是通過初試了?不可能吧!湯唯滿心疑惑,但她不敢多問。接下來這段時間她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刻意為複試做任何準備。

    7月7日早晨,湯唯一起床就覺得頭重腳輕,她感冒了。當她暈暈乎乎地來到約定地點走進房間時,發現眼前那面帶微笑的人竟是李安,感覺自己像在夢裡一般。

    其實歷經北京、上海、香港和台北四地選秀組一個月的考察後,李安非常失意。本來李安很喜歡劉亦菲,覺得在外形上她比較貼近角色要求。可是因為有三場尺度比較大的床戲,劉亦菲提出:「我怕自己把握不好那些片段,能不能給我找一個替身……」追求完美的李安失望了,開始懷疑他理想中的「王佳芝」根本就不存在。

    但當圈內人推薦湯唯時,他還是秘密而低調地回到北京,親自進行面試。

    李安讓湯唯試了幾個造型,每一個造型都非常完美。「她這麼完美,為什麼在圈子裡沒什麼名氣呢?」湯唯25歲從中央戲劇學院導演系畢業後,除在2004年參選環球小姐選美大賽中得了個第五名,在數字電影百合獎中獲了個「優秀女演員」稱號外,拍的都是一些引不起波瀾的話劇和電視劇。

    李安一時拿不定主意,客氣地送走湯唯後,立即打電話給好朋友賴聲川徵詢意見。台灣著名戲劇導演賴聲川一聽李安口中的女主角是湯唯,連聲讚道:「好眼力啊!選湯唯,絕對不會錯!」原來,賴聲川跟湯唯早就認識。

    那是2001年6月,湯唯當時正在中央戲劇學院導演系就讀,平時熱衷於學校的社團活動和公益活動。彼時,戲劇製作人袁鴻要舉辦大學生戲劇節,她就自己去報名做義工,希望能夠藉機熟悉舞台。袁鴻後來回憶說,「(對湯唯)第一印象非常好,很乾淨,很利落,像個男孩子的感覺,一看就是那種值得信任、很講義氣的人。」

    因為認識了袁鴻,湯唯算是一條腿跨入了話劇圈,也開始在學校裡自己找戲演。後來,袁鴻把賴聲川請到中戲做講座,還親自指導。在講戲劇《如夢之夢》之前,賴聲川問有沒有人願意做一下示範性演出。沒容其他學生猶豫,一個面容清秀、身材高挑的女孩迅速站起來:「我願意!」從此,賴聲川的筆記本上留下了這個女孩的名字:湯唯。本來只是示範性演出,但從排練到演出,湯唯都非常勤奮與投入。

    據袁鴻回憶,當時賴聲川在台下看湯唯表演,就轉過頭對他說:「你看她像不像吳倩蓮?」要知道,吳倩蓮是賴聲川十分欣賞的演員。袁鴻說:「賴導演特別喜歡類似於吳倩蓮、袁泉這種感覺的女演員。」記者說:「不就文藝女青年嘛。」袁鴻說,如果非要有個稱號概括的話,也就這個吧。同樣被賴導演選中出演《這一夜,Women說相聲》的畢業於中戲表演系的楊婷說:「我們共同的特點就是平時愛侃點話劇、藝術,說話靠譜,不來虛的,這就是文藝女青年的范兒。」

    示範性演出結束後,大家一起吃飯。飯桌上,當賴聲川得知湯唯出生於杭州時,笑著說:「下次我到杭州游西湖就找你做導遊,免得被人家宰。」湯唯笑呵呵地應承下來。賴聲川怎麼也沒想到一句玩笑話,湯唯卻記了兩年。

    2003年,賴聲川和夫人丁乃竺去西湖遊玩,還在學校上課的湯唯聽說後,趕忙推掉第二天的話劇演出,連夜買票從北京飛回杭州去接站。當賴聲川在杭州車站見到一副旅遊裝扮的湯唯時,簡直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是哪裡掉下來的小天使啊!」湯唯麻利地接過行李,很實在地說了句:「我兩年前就答應過老師的,總不能說話不算數呀。」賴聲川轉身對夫人丁乃竺點點頭:「這女孩將來必成大器!」

    畢業後不久,湯唯便參演了央視電影頻道拍攝的電視電影《警花燕子》,出演女主角,這個角色不但為她贏得了演繹生涯中的第一個獎項——2006年度中央電視台電影頻道數字電影百合獎優秀女演員獎,還讓她有機會走進了正在為選角而奔波的導演李安的視線——李安的一位朋友正是看了湯唯的《警花燕子》,才向李安推薦了這個身材高挑,外表清秀脫俗的女孩。

    2006年夏天,李安籌拍電影《色·戒》,為了能夠找到適合王佳芝的演員,李安也不能免俗地開始「廣撒網」選角,當然被傳入圍的也不乏諸如章子怡、舒淇和大S這樣的名角。而這時的湯唯,還只是京城默默無聞的小角色,袁鴻打算找她跟賴聲川繼續合作出演話劇,一部舊上海的電視劇劇本也送到她手上。等湯唯最終被敲定的時候,大家都說是賴聲川憑私人關係引薦的,而袁鴻也不否認他在其中確實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事實比外界想像的稍微複雜一些。其實,當時賴聲川也向李安推薦了自己的另一愛將、台灣演員朱芷瑩,後來她出演了《色·戒》中的一個小角色——「青年殺手團」的成員之一賴秀金。據傳,李安是在她們兩個中最終挑選一人出演王佳芝。

    李安在閱盡「尤物」無數後,帶著編劇王蕙玲等人飛往北京見湯唯。僅僅是第一面,李安便認定了眼前的這個女孩就是王佳芝。當然,背後的傳說更富戲劇性,有種說法,她本來有機會在另一個舞台上大放異彩:導演賴聲川的大陸版《暗戀桃花源》原本定下的女主角是她,誰知李安「橫刀奪愛」,賴聲川也不得不「忍痛割愛」。

    賴聲川看演員的眼光非常獨到,他能這麼看好湯唯,說明她身上確實有不同凡響的潛質。不過,對於盛傳的「賴聲川向李安推薦了湯唯」的說法,賴聲川卻予以澄清:「事實上,李安通過自己的渠道已經找到湯唯了,他只是問我意見如何。我告訴李安『你沒有選錯』。當你無法確定一個人是否適合一個重要的職位時,總會想跟他原來的老闆瞭解一下,李安當時特地回台灣找我吃飯,仔細問了湯唯的情況。再後來,湯唯就變成了王佳芝……不過,我早就知道她會成為好演員,好演員不一定能成明星,看來她兩樣都做到了。」

    「脫」是一直圍繞湯唯的話題,賴聲川對此非常無奈:「其實湯唯成名和穿多少衣服沒關係,你多看她的作品就會知道,我相信再過一年,就不會有人提穿不穿衣服這回事了。」賴聲川還告訴記者,湯唯走紅後依然和他保持聯繫,「她一直想演《暗戀桃花源》,大家合作是遲早的事情。對我來說,她來演當然好;但對於她的發展來說,這個節奏不對,我希望她多演幾部電影再回到舞台。」

    不論如何,歷經了幾番周折,「王佳芝」終於找到了適合她的扮演者,李安的選角工作暫時告一段落,而一個更加艱難和繁雜的階段正在等待著這個有著好萊塢背景的導演,以及他看中的女主角湯唯,那就是前期培訓。

    人們都很好奇,李安將用什麼樣的「魔法」把這位穿著現代、性格爽直、活潑好動的現代女孩打造成上世紀30年代上海的交際美人呢?儘管湯唯給人的第一印象可能和人們想像中的「王佳芝」不符,但是經過一個多月李安嚴格的要求以及各方面老師的訓練,湯唯的進步可謂突飛猛進。

    劇組裡的工作人員說:「雖然在上海密訓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湯唯還是表現出了她潛在的對角色把握的超群能力。最初她對於自己天生的活潑好動非常擔心,她說她在進劇組前甚至從來沒有穿過裙子,而到蘇州體驗生活的第一天,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到商店買了兩條裙子,希望尋找、體驗江南女性優雅清純的感覺。其實湯唯真的是一個非常努力的女孩子,看得出她很珍惜這次機會,而且一直是拼盡全力接近角色。」

    工作人員說:「李安對於湯唯的督促一刻也沒有鬆懈,因為訓練行程非常緊,幾乎每天要工作近10個小時,從姿態到舉止一一糾正,但就是這樣在中午或者短暫的休息時間,湯唯還得啃一大摞一大摞的資料,都是李安佈置給她的關於上海30年代女性日常生活的書,事無鉅細,李安都關照得非常到位,不但沒有國際大導演的架子,反而頻頻地以一個長輩的姿態關照著她。而從湯唯的表演當中也能看出她的進步非常大,鏡頭前的她和原本的她已經有了越來越大的差距,現如今為了徹底融入角色,她就連平時吃飯、睡覺、走路、說話都在尋找舊上海的感覺,就連她的密友都說『我都快要不認識你了』。」

    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湯唯的變化之大、對人物的體會之透徹,無不浸透著李安的苦心。然而僅僅是以上這些訓練仍然不足以塑造出「王佳芝」。對於一個角色來說,舉手投足間的神韻才是最重要的。或許外界對於湯唯的報道多是從外表觀察。就劇組那段時間相繼出爐的定妝照來看,穿著旗袍、拿著檀香扇坐在麻將桌前的湯唯,有模有樣,的確有點張愛玲書中上世紀30年代舊上海女人的感覺,但這份韻味實實在在是湯唯在李安的安排下,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跟著數名「上海淑媛」進行魔鬼式集訓的結果。

    據主創人員透露:「在正式來滬進入劇組前,湯唯已經接受了李安安排的一系列氣質訓練,李安幫她請了很多老師,教授包括麻將、跳舞等等,全方位包裝訓練她。來滬後更是進行了魔鬼似的強化訓練,畢竟湯唯她們這類新時代長大的孩子,和老上海30年代的女性氣質比較起來還是有點距離的。」而李安訓練湯唯的一個重要手段就是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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