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雲用力掐著我的肩膀道:「梁先生,再次請您冷靜!請相信我,按照我的說話去做,好嗎?」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能如此鎮定,但當下既然毫無對策,只好靜下心來聽聽他有何建議。
我就像一個受驚了的小孩子,唯唯諾諾的說了一聲「好。」
他溫柔地笑著道:「梁先生,請您像以往一樣,稍稍退後您的車子。」
我暴怒道:「開什麼玩笑!我現在連方向盤都撞飛了!」
他對我的喝罵不怒不慍,仍然保持著那個標誌性的微笑,道:「請相信我,好嗎?」
我第一次覺得他的笑容是如此討厭,他不折不扣就是一個瘋子!但與其手足無措,不如碰碰運氣,說不定能找到一條逃生之路。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掛上後檔,像往常一樣將車子一點一點向後挪,不同的是,這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小心翼翼。
車身一點一點後移,我便一點一點見證奇跡!我親眼看見,剛才消失了的方向盤重新出現!那截撞進前面車廂的車頭,也一分一分的慢慢抽出來!小車越退越遠,直到看見我的車頭完整出現,直到看見陳少雲的座駕完整無缺,我才如夢初醒般踩下剎車。
我好像突然患上了失語症,什麼都不會說,除了三個字:「為什麼?」
陳少雲已經像紳士般走過來,我知道他馬上就會解釋一切,然而當我的車門被拉開之際,我還是像發狂一樣雙手扯著他的衣領拚命搖晃。「為什麼!為什麼!」
他微笑著道:「我會把一切源源本本告訴您的。」
我用力甩著手道:「我現在就要知道一切!現在!」
他終於止住了那個滿不在乎的微笑,道:「這裡顯然不是一個適合詳談的好地方,但我知道如果您不能獲知一切,是絕對不會甘心的。好吧,我現在用最簡短的語言告訴您。您可記得祝警官的遭遇?他從證物室掉進鏡子裡的那一幕!」
我厲聲道:「當然記得,我每晚合上眼睛之後,腦海裡都會重演那駭人的一幕!」
他停頓了兩秒,接著道:「事實上,祝警官是從一個維度,進入到另外一個維度中去了。就像剛才的交通意外一樣,我們的車表面上劇烈碰撞,但是卻並沒真正撞上。因為我們的車分處於不同的維度之中!梁先生,我這樣描述,不知道是否足夠清晰?」
我雙手作了一個「打住」的手勢,道:「我似乎明白,但又說不出來。你說的維度是什麼意思?」
他不厭其煩地解釋:「請容許我作一個相類的比喻。我們現在生活的環境,就像一台列車。我們肉眼能夠看見的列車車廂,就是一個三維空間;列車向前運動,就產生了不能看見的第四維度,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時間。」他說到這裡,定睛看著我。
我道:「明白,請繼續說。」
他微一點頭,道:「對於三維空間來說,我們看到的一切都是客觀存在的。比如說,您看見前面有一棵樹,那麼這棵樹就是確實存在,我們可以觸摸,可以乘涼。但是四維空間不同,有些事情您只能看到,卻不能捉摸。我舉個例子,在浩瀚的星空裡,我們肉眼所能看見的星星,實際上很可能早已消失了。我們看見的僅僅是它在我們視網膜上殘留的殘影!又或者說,我們看見的僅僅是幾百年前的星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