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停頓下來,給我足夠時間消化思考。我攤著手道:「請繼續說。」
他打了一個哈哈:「梁先生果然聰慧過人,跟您溝通真是一件樂事。」
我沒閒情聽他的恭維,只是打著手勢,催促他趕快說完。
他馬上回到正題:「王教授連同國內數十位頂尖科研人員,從鏡子中成功提取出一種嶄新技術,初步研究出能夠穿越時空的理論成果!我開的這台車就是最新研究成果的產物之一,表明上它是一輛普通的汽車,而實際上它並不存在於這個時空維度之中!」
我急急作了一個「稍等」的手勢,搶白道:「你是說,我所看見的這台車,實際上並不存在?它只能觀望,但不可觸摸?」
陳少雲耐心地解釋道:「並非如此。這輛車對我來說是一種客觀存在,但於你而言,卻是一個位於不同空間的虛像。所以我們表面上兩車相撞,但實際上彼此毫髮無損。」
我道:「這樣說來,現在我和你正處於兩個不同的時空當中?」
他道:「這種說法不完全正確,實際上,我們只在碰撞的一霎產生時空異位。而在碰撞前後,我們都身處同一個時空當中。」
我也沒作太多爭論,時空維度是一個極其龐大的課題,非一時三刻的口舌之爭能夠說得清楚。我拍著陳少雲的手臂道:「走吧,我們邊走邊說!」
他作了一個極尷尬的苦笑,唇角抽動,但欲言又止,似乎有滿腔難言,不知從何說起。
我也不去催促他,只盼他即將要說的話莫要令我失望而歸。他輕呼了一口氣道:「梁先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您知道,中心是一個臨時成立的絕密組織,原則上不允許組織以外的任何人進入。出於保密性考慮,我們不能向您公開中心的所在位置。所以麻煩您先把車停好,然後由我接送您前往。」
保密性的要求相當合情合理,只要能夠到達研究中心,乘坐誰人的車對我來說毫無區別,但我還是怯怯地道:「我將會坐上這台……最高科技的產物?」
他微笑著道:「是的!」
我急道:「如果在行使過程中突然穿越了時空,我們是否會無端闖進一個未知的時間維度裡?」
他馬上道:「不會!就像祝雨生的遭遇一樣,外物可以穿越鏡子,但鏡子本身不會憑空消失!」
我道:「你肯定如此?」
他自信的眼神突然失去了光芒:「……只能說,按照目前的研究,理論上如此……」
我知道,任何未經大批量投產的新型設施都有著極大的安全風險,但我實在不願意將時間浪費在無謂的擔憂之上。不到5分鐘之後,我便坐進了陳少雲的座駕。
原本,我以為車廂裡肯定還有幾個武警之類的彪悍人物,事實上卻只有我和陳少雲二人。沒有一個強悍有力的監督者,誰能確保我不會窺看行車路線?我猜想,在汽車發動之前,至少會有一條黑布將我雙眼蒙蓋。
然而車已開動,我卻能自由自在地四處張望。車窗是普通的玻璃,透徹通明,沿路風景一覽無遺;車廂也非常普通,看不到一點高科技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