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天上飛的那只風箏好高。」杜暖融興奮拽拽他衣服大聲嚷嚷。
「真的好高誒。」
「你說,風箏能不能把我的思念帶給我想念的那個男孩,讓他知道有個女孩一直在等他,一直等他變得能保護我的時候和我在一起。」杜暖融悶悶地嗓子裡像灌滿水。
葉浩源大氣說:「你這麼好的女孩,男孩一定喜歡你,我信得過你。」
「你信得過我嗎?」
「信得過男孩一定喜歡你。呵呵。」葉浩源確定說。
「有你的話,我會更加努力。」杜暖融聽著遠處火車轟隆聲,心裡平靜了很多。天色漸晚,不知不覺夜幕染上繁星點點。他們兩個在田野上一呆就是兩三個鐘頭,完全忘記齊子皓生日PARTY。杜暖融無意間拿起手機看表時候,才看到齊子皓未接來電,她把鈴聲設置成靜音,難怪沒有聽到鈴聲。她懊惱拍拍頭,眉頭蹙的難看:「呀,忘記子皓PARTY啦,這個時間是不是已經散場了?」
「快給他回個電話。」葉浩源催促。杜暖融快速撥過,是忙音。
「還是直接過去看看比較好。」他說。
「嗯,說不定子皓還在吶。」他們兩個踏著皎潔月色,疾走在空曠原野中,一路急匆匆往回趕。
遠處,農家小院裡依舊燈火通明。當他們走到柵欄門口時,忽然看到一個高大身影從地上躍起來,嚇得他們心怦怦直跳。
「你們怎麼現在才回來?」眼前的黑影子埋怨,他們確定是齊子皓。
「你鬼啊,嚇死老娘啊。」杜暖融拍著胸口喘著氣嚷嚷。
「你們到哪裡去了?」
「哦,外面逛了逛,忘記時間了。」葉浩源低聲回答。齊子皓什麼也沒問,黑夜裡的表情痛苦。
「誒,錯過你生日,明晚我們給你補上咋樣?」杜暖融蹦出話。
「補上?」
「是啊,怎麼補?」葉浩源不解問。
「看情況啊,呵呵。葉浩源,齊子皓,你們明晚有時間嗎?」杜暖融問。齊子皓在黑夜裡點點腦袋,葉浩源沉默一會說:「明晚我媽要和我到一親戚家,不好意思誒,你們一定玩的開心吶。」
「哦。」聽出杜暖融失望口氣。齊子皓心一片悲涼,繼而問葉浩源:「小子,剛才媽媽又問起你咯。」
「呃。」
「你們到底說什麼吶?」杜暖融一頭霧水,說:「我們走吧,謝謝子皓,等我們啊。」
「子皓,謝謝你。」葉浩源笑的真誠……
「又說謝謝呵,我反而要感謝你們,不僅來了還帶來禮物,我是不是要該謝謝你倆啊,呵呵。」
「好啦,明晚請你看電影誒,不要推辭哦,我可不輕易請別人的。」杜暖融說完對齊子皓扮個鬼臉。
「一定準時約會,嘿嘿。」
「不是約會,是給你補生日。」杜暖融反駁,葉浩源眉眼上揚:「嘿,走吧,天色不早咯。」
他倆在送完杜暖融回去路上,齊子皓對葉浩源說:「杜暖融對你很好誒。」
「哦,我們是朋友。」他說。
「朋友?」
「嗯,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
「男女朋友嗎?」齊子皓臉色大變,著急問。葉浩源停下腳步,楞了幾秒鐘呵呵笑:「她怎麼會喜歡我,不要開玩笑了,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她不是喜歡欺負你嗎,怎麼會和你做朋友?」
「那個……是秘密。」葉浩源神秘笑笑。他不想告訴杜暖融和他做朋友是因為要幫他改變自己,這是屬於他們兩個人之間小秘密,杜暖融連最好朋友崔景維都沒告訴。他也答應過杜暖融不許告訴別人她在後面默默幫他,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和這種人在一起。
「秘密?」
「嗯。」
「哦,我就不刨根問底了,呵呵。」齊子皓摸摸耳邊的發,強顏歡笑一下,胸腔裡湧起莫名酸澀。不痛不癢話題聊了一路,在葉浩源所在小區門口停下,他回身,說:「生日快樂哈。」
「嗯,有你和杜暖融祝福,很高興,我們是永遠朋友。」齊子皓的笑容彷彿是海面上升起一輪太陽,總會給人希望和溫暖感覺。葉浩源想,有這樣兩個在背後幫助關心的人,遇到怎樣困難,沒有什麼理由不堅持,這就更加篤定要變強大決心。
這樣夜晚,會覺得希望在眼前,明天或許是個嶄新開始。面對一大堆欺負他的俗人,他一定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不管打過還是打不過,一定堅決戰鬥,畢竟杜暖融在看著,不能叫她失望。
杜暖融對他說一個人要有信心,必須先從穿著上改變,自己看了舒服,面對別人時候才會昂首挺胸,戰鬥起來有鬥志。他把杜暖融所有話一心一意放在心裡,時刻提醒自己,勇敢,是自己爭取的,人生不應該唯唯諾諾度過。
教室門口陽光跟著李林腳步跑進來。他看到正擦黑板的葉浩源,粉筆粉塵滿教室亂飛。李林揮著眼前塵沫,蹙眉頭說:「擦慢點,都給我飄到身上了。」葉浩源不說話,筆跡擦的毫無痕跡。
「你啞巴,找死吶。」李林看著他不做聲的後背氣的大吼。葉浩源轉身下台階,面無神情走到後面位子上。
「給我滾回來。媽媽的。」杜暖融從老師辦公室回來,看到氣氛異常尷尬一幕,知道發生什麼事。她過去打圓場:「呃,李林,誰又欺負你大爺了?」
「窩囊廢那小子。」不知哪個角落窸窸窣窣穿出低語:「啊,葉浩源又要遭受暴風驟雨了。」
「嗯,有點替他擔心誒,這樣漂亮少年受這種欺負於心不忍嘿。」
「當初也沒見你有這麼好心,今天怎麼竟替他說話。」
「其實他一打扮,是我心中完美王子形象,只可惜,誒,性格,慘不忍睹啊。」杜暖融聽著這些零零碎碎話語,心花怒放,只要他能夠丟棄一切懦弱形象,勇敢就可以把他塑造成完美人物。她決定不再替他打圓場。杜暖融望一眼葉浩源,臉上似一潭平靜湖泊,毫無波瀾。
「這麼窩囊的男生,你們也喜歡,瞎眼啦,哈哈。」李林嘲笑表情被渲染的淋漓盡致。葉浩源騰從位子上起來,沒把眼睛移到別處,而是使勁盯著他:「說話請注意點。」
「哇,葉浩源懂得反抗誒。」又是一句從女生嘴裡發出的話。男生驚大眼睛,看好戲般說道:「他想找死嗎,哈哈。」
「你們全給我閉嘴。」全班同學驚呆,目不轉睛看著眼前怒火中燒少年,杜暖融覺得他爆發了,心裡開始期待下一章節的劇目。
「你癩蛤蟆還想蛻變,簡直做夢。」李林說完箭步竄上去一個拳頭揮到他臉上,嘴角的血立刻溢出來。
「啊。」葉浩源沒有防備連書帶課桌一同跌在地上,嘩啦一聲地上凌亂不堪。杜暖融驚嚇捂著嘴,看著倒在地上的葉浩源,心疼鋪天蓋地覆蓋全身。
「哇,李林好厲害,看他還敢頂嘴麼,哈哈。」男生幸災樂禍在李林面前奉承。葉浩源摸著嘴角慢慢站起來,右手扶著桌子,眼角些許痛苦說:「請給我道歉。」
「什麼,道歉?」
「哇塞,葉浩源好有型哦。」杜暖融旁邊女生極其羨慕說道。杜暖融看著他氣憤臉頰,心裡默默說,葉浩源,加油啊,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瞬時,氣氛瀰漫出濃烈硝煙味道。
「剛才你讓我給你道歉,你他媽的反了,還是不想活了?」李林盛氣凌人。
「請給我道歉。」葉浩源語氣不容置喙。
「去死吧!」李林另一個拳頭冷不丁揮來,被葉浩源靈巧躲開,讓李林撲個空,不小心卻被地上書本絆倒,直直倒在地上,痛的咬牙切齒。全班嘩然一片,竊竊私語昏天暗地從周圍蔓延過來。
「看那,葉浩源終於成為男子漢了。」
「或許以後會成為我的偶像咧。」
「全部給我閉上你們的烏鴉嘴。」李林扶著桌子起來,面對全班同學大吼。杜暖融笑滋滋來到李林跟前,嘲諷說:「喂,我們的小霸王,你也會有今天誒,還是被我們班最窩囊男生耍,哈哈。」當她說窩囊倆字時候,心裡還是疼了一下。
葉浩源默然收拾好地上書本,嘴角朝杜暖融笑了完美弧度,那是一個感激的笑意。有幾次當李林欺負葉浩源時候,她就想站出來替他出風頭,並不是怕他們知道她喜歡葉浩源那樣驚訝張大嘴巴表情,而是怕葉浩源,知道如果真的喜歡,他會接受她嗎?這一直是個棘手問題,對她來說,畢竟喜歡應該是兩個人事情,不管她多霸道,遇到這種問題,也會措手不及。
窗外站著崔景維,眼睛滴溜滴溜壞轉,不屑看一眼,轉身迎上齊子皓冷峻目光。
「好巧誒。昨晚沒見到你?」齊子皓說。
「哦,突然有事情走啦,不好意思啊,沒參加你PARTY。」崔景維立刻改變臉色,換上做作表情。
「來找杜暖融嗎?」齊子皓朝裡面看接著問。
「哦,看到她在忙,過會來吧。」
「嗯。」
「你來找葉浩源?」崔景維問,
「是啊。」
「貌似裡面很熱鬧誒,剛才李林傢伙欺負葉浩源,他懂得反抗咯。」
「真的?」齊子皓不相信。
「嗯,很像男子漢,杜暖融很高興。」崔景維特意加上後面這句話,齊子皓臉色有微弱變化。
「哦,我去看一下哦。」
「誒。」崔景維喊住正要踏進教室門口的齊子皓喊。他扭頭問:「怎麼了?」
「那個我們還有可能嗎?」語氣小心翼翼。
「對不起。」說完,齊子皓走進教室,所有細枝末節悲傷觸角一點一點延伸到全身各個角落。
「杜暖融,你太可恨了。」崔景維把所有恨意全都附加給杜暖融,含著眼淚,眼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