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都市:金領們的夜店生活 三十一 (2)
    “哦,我在崇文門菜市場,給我們家老太太采買來了。老太太喜歡吃這裡的豬肉餡,說這兒的味道新鮮。”金天說著。金天喜歡有什麼就說什麼。沒必要看見是心上人打電話就謊稱自己在星巴克喝咖啡啦,在新光天地購物啦,或者在辦公室開會如何如何忙啦。好像很有情調似的,有的男人就是這樣做作,金天見得多了。記得有次去胡同裡的公共廁所,見到一男子一手舉著手機,一手扶著下身通著電話。解完手一邊抖摟著一邊說,我在首都國際機場哪,一會兒就登機了。

    “哦,你可真孝順!真好!真難得!”溫紅一口氣說了三個“真”。

    金天說:“呵呵,沒什麼。老北京人都這樣。”

    “哦,金天,我今晚正好有空,你方便嗎?咱們一起吃晚餐。”溫紅正式邀請金天,很是大方。

    金天說:“好。沒問題。我去哪兒找您呢?”

    “你來國貿吧,我辦公室就在國貿,樓下就有我的一家店。咱們到我的店裡吃,我請你。”溫紅說道。

    金天說:“行,那我不客氣了。您先讓我回趟我父母那兒,我把肉餡送回去。”

    “嗯,你別開車來了,國貿不好停車。晚上我送你回去。”溫紅說道。

    金天說:“行。”

    溫紅說:“此外,我還有個小小的要求。”

    金天說:“哦?您請說,什麼要求?”

    “你跟我在一起說話時,不用總是說您、您的,聽起來有點別扭。我也大不了你幾歲。”溫紅多少降了點聲調。

    金天說:“好,我改口就是了。老北京人習慣這樣稱呼。”

    溫紅說:“那麼,晚上見。”

    金天說:“好的。拜拜。”

    晚上7點。“天涯情”國貿店。

    金天回帥府園父母的家中放下豬肉餡和豆制品,也沒換什麼衣服,稍微簡單梳理了一下便出了門。

    到了“天涯情”國貿店門口,金天給溫紅發了個短信。溫紅示意他直接進去,迎賓禮儀引導他進了一個包間。國貿店算是溫紅的旗艦店,店面寬敞,從門口到包間走了有好幾分鍾。

    一會兒,紅姐就來了。

    金天眼前一亮。不再是那身兒黑色的基調,上身著一件淡紫色針織毛衣,下身配著一條灰色的煙管褲,手腕上還圍著一圈黑色的木手鐲,很是俏皮。“紅姐看著年輕了許多。”金天心想。

    看她進來,金天連忙起身。剛才接紅姐電話時語氣還算是鎮定自若,而現在見到真人,多少還是有些歡喜不已。

    包間裡就是金天和溫紅兩個人。

    溫紅笑著看了看金天,說道:“你身上帶著名片呢嗎?給我留一張吧。咱們還沒有正式認識過呢。”

    說著她從手袋裡取出一張自己的名片遞給金天。金天恭恭敬敬地接了過來,並回遞了一張。

    溫紅仔細看了看:“咦!你是《網絡時代》雜志的社長啊,這麼年輕,真沒想到。”

    幾道菜品陸續端了上來,金天嘗了幾口感覺味道很好。

    兩個人邊吃邊聊著天。

    溫紅給他介紹著“天涯情”,介紹著她這幾年的發展歷程,金天感覺“天涯情”就像溫紅的孩子一樣,她對她的事業注入了全部的熱情,要不上來怎麼就大談特談呢。

    金天說道:“我可是你公司的常客啊。京西復興門那家店,我們單位商務宴請首選就在那兒。”

    溫紅聽著甚是高興。

    金天也說了說《網絡時代》,想到哪兒說哪兒,隨興而至,聊得很隨機,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可就這樣,溫紅聽得卻是興趣盎然,不時放下筷子仔細聽著,面前的菜動了幾口也就不再吃了。包間不時傳出溫紅的陣陣笑聲。

    溫紅說:“金天你說話北京味兒真濃!第一次在蘇絲黃和你聊天時,我就聽出來了。”無意間提到“第一次”這個詞兒,兩個人的臉不約而同地都紅了一下。

    金天拾起面前的茶壺給溫紅續了些茶水,紅姐點菜時給他要了一壺極品鐵觀音。也是碰巧,鐵觀音是金天的最愛。

    金天緩了一下回答:“嗯,現在城裡地地道道土生土長的老北京人越來越少了。走在大街上,你能聽到老北京話兒的概率已經非常小,好多老北京人隨著城裡拆遷,都買房搬到四環外去了。”

    溫紅笑了笑:“許多老北京人已經被我們外地人同化了。金天你說我要是把你們老北京人的特色菜填進我這‘天涯情’的菜譜裡怎麼樣?”

    金天喝了一口茶水,說道:“也很好啊,我剛才翻你這兒的菜譜。你這兒主打的是商務正餐,粗看著還是以川味兒為主兼有家常菜。如果加一些老北京的特色倒是可以調劑調劑,但就不知道祖國各地的人們是不是全吃得慣我們老北京那口兒了。起碼豆汁兒我看就沒有幾個人能喝的。”

    溫紅連忙放下筷子,側過臉兒去,胳膊支在酒桌上笑得花枝亂顫。邊笑邊說:“呵呵,金天,你太好玩兒了。我這兒菜譜裡怎麼能放豆汁兒呢。要是真放了,還不得喝倒了一大片顧客。”

    金天說:“嗯,嗯!不是喝酒喝醉的,是喝豆汁兒喝趴下的。”

    兩人哈哈大笑。

    不知不覺兩個多小時就過去了,轉眼到了晚上9點,溫紅和金天差不多吃好了。

    出了包間,大廳裡的工作人員上到店長下到服務生見到他們全都謙謙一躬。金天刻意走慢幾步,手插大衣兜裡低著頭,與溫紅保持著距離。

    國貿地下停車場,金天坐進銀色奧迪Q7的副駕駛座位。

    上了長安街,溫紅問道:“怎麼走呢?金天。”

    金天回答:“麻煩你就順著長安街一直往西開。我父母家住在王府井附近的帥府園,今晚我回他們那兒住。”

    “嗯,那您坐穩了,金大社長。”溫紅又調皮起來了,有點像第一次在蘇絲黃聊天時,裝著葉塞尼亞的樣子。

    車裡正放著一張奧斯卡經典電影音樂合輯,兩個人靜靜地聽著。

    偷眼看金天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溫紅把音響降下來一些。說道:“我很喜歡老歌,特別是歐美六七十年代的電影歌曲。經典的才是最有生命力的。”

    金天說:“嗯,我也很喜歡。我還收集了一些電影原聲大碟,都是經典影片的原聲配樂。”

    溫紅說:“哦?那你哪天推薦幾張給我聽聽,揀你最喜歡的給我。”

    “嗯!好!”金天回答干脆。

    耳邊響起《人鬼情未了》的電影主題歌。

    金天又無話了。

    到東單路口時,溫紅冒出一句。

    “金天,你還得幫我個小忙。”溫紅說道。

    “嗯,你說。”金天應答。

    “車裡太熱了,你得幫我把外套脫下來。”溫紅說完,按開了安全帶扣。安全帶警示燈在儀表盤下閃爍著。

    金天猶豫了一下,側過身,伸手幫著紅姐褪下右胳膊上外套的袖子。其余的沒管,外套斜搭在溫紅身後。

    溫紅輕輕抖摟一下左邊的肩膀頭兒,想把左邊的袖子也抖摟下來,但抖了幾下外套是始終沒下來。

    “你還得再幫我一下。”溫紅說,沖金天朝著自己的左肩膀一努嘴兒,示意金天幫她脫下來。

    金天探過去的身子,剛要幫她脫下外套,但一時間他又改變主意了。

    金天把半搭在溫紅身後的外套重新披了上去。

    “還是穿上吧,不好脫。馬上就到了,等停了車你再脫也不遲。”金天說道。

    溫紅不說話了。

    只和金天簡單告別。

    和紅姐吃飯後的某日下午,“天涯情”望京店的店長張馨居然來到了位於京西的中國IT傳媒大廈。

    張馨在電話中說:“您好,是金社長嗎?”

    金天接了手機:“您好,我是。您是?”

    張馨說:“哦,您好,金社長。我是‘天涯情’望京店的店長張馨,春節放假時咱們在蘇絲黃喝酒時見過的。”

    金天一下子想起來了,紅姐的助理,那晚是她過來請金天的。

    金天說:“哦,我想起來了。您是紅姐的助理。”

    張馨說:“是的,您記性真好。”

    金天疑惑不解地問:“那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張馨卻問:“金社長,請問您是否在辦公室?”

    金天說:“我在,就在辦公室。”

    張馨說:“那太好了。我現在就在中國IT傳媒大廈一層的咖啡廳,您可否下來一下,咱們見個面?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

    “好,您請稍等。”金天披上外套。

    一樓咖啡廳。

    張馨說道:“是這樣,金社,紅姐托付我過來,讓我把這個送給您。”說著從包裡掏出一個小方盒兒。

    金天接過來,打開包裝。盒面上印著登喜路的標志。

    張馨笑著:“紅姐說認識您很高興。一點兒小心意,希望您收下。”

    金天打開盒子,是個打火機。這個打火機金天其實早就看上了,登喜路2007年初新出的鱷魚皮紋的純鋼打火機。金天本來有個都彭的,但是感覺平常用起來太沉,放西服兜裡墜得慌。

    金天挺高興,紅姐的審美和他挺對路子。那麼多款式中,他就喜歡鱷魚皮紋的,她也就挑了這個。

    高興歸高興,但絕對不能收。金天合上包裝盒,又還給了張馨。

    金天說:“麻煩您替我謝謝紅姐,這個我不能收。我樓上還有個會,我就不遠送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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