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絲黃也是新春狂歡周。
夜夜場場爆滿。
剛上二樓的時候,就遇到Franky和Jacky,一個招呼金天一個招呼魏然。
金天問Jacky:「你們沒回香港過年去啊?」
Jacky沖二樓大廳裡面一指,說:「你看看,哪裡回得去啊!所有員工全不休息還忙不過來呢!」
哥倆存了外套,進了二樓大廳。
金天著休閒西褲,淺色襯衣再配上博世的背心。
魏然平日在4S店裡一年四季都是西裝,早穿煩了。可趕上休息日,牛仔褲帽衫,要多隨便有多隨便。
吧檯擠出個地方一站,金天還得站在魏然身後,誰讓他塊頭兒大呢。
金天還是Mojito,魏然喜歡長島冰茶。
正喝著酒聊著天,走過來個女人,看樣子年紀不輕了,主動和金天搭話。
那女人帶著微笑,表情卻是一臉的認真。「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問您是金天先生?」那女人問。
金天善意地還以微笑,說道:「嗯,您好。我是金天。請問您是?」
「呵呵,我是誰並不重要。我的老闆在那邊,她想見您。」說著沖吧檯裡面的VIP卡座擺了一下手,指給金天。
金天只看了一眼,臉就「騰」的一下紅了。
「我的娘啊!今天來的真是點兒。」金天心想,在吧檯上放下酒杯,他想趕緊離開蘇絲黃,可是又沒抬起腳。
目光相對,金天趕緊躲開了。溫紅衝他舉杯示意,只見她被七八個美女團團圍坐。
「得!美女有請,您就過去吧,還傻戳在那兒幹什麼。」魏然也看見了,喝了一口長島冰茶,賊兮兮地說道。
金天猶豫了猶豫,猶豫再猶豫。離開不是,不離開也不是;過去不好,不過去也不好。哎,愁死人也。
金天又瞧過去,目光二次相對。溫紅衝他笑了笑,那笑容真甜。
金天酥了,立馬酥了。只給自己找了個較為合理的理由:「人家都派人過來請了,咱也不太好推辭,真推辭了就顯得小氣了。」於是對魏然說道:「那我不管你了啊。」
魏然衝著吧檯周圍圍坐的或三或五正自聊天的美女們一努嘴:「我有的是忙的,你忙你的去吧。」
金天走向VIP區。
這位女子走起路來很有禮節,邊走邊側著身引導著金天。
進了VIP區,溫紅站了起來,迎著他。一看溫紅放下酒杯,其他在座的有那麼幾個也紛紛跟著站了起來,注視著金天。另有一兩個老成持重的女伴兒依然坐著不抬眼皮地喝著酒。
溫紅的舉動讓金天很詫異。「那麼大的董事長會迎接我這個傻小子?」金天心想。
看到金天走到身前,溫紅熱情地伸出了手。金天趕緊遞過去,這是他和紅姐的第二次握手。紅姐穿著樸素簡單,看上去是PARDA的風格。還是黑色調,襯得脖項與手臂很白。
「你好!金天。」溫紅笑了笑。甜甜的,紅姐語速很慢。
「您好!溫總,哦不,溫董。」金天說道,畢竟人家是大型餐飲連鎖集團的董事長。
「呵呵,別這麼稱呼。叫我紅姐。」溫紅笑道。
「嗯。紅姐。」
「來,坐到我身邊來。」溫紅說道。剛才和金天相握的手就一直沒有鬆開,紅姐微微攥著金天右手的幾根手指,牽著金天繞過卡座桌面,直到坐在她的身邊。
「金天,我給你介紹介紹,都是我朋友,你不必拘束。」溫紅笑著說,先從左側開始一個一個地給金天引薦。
紅姐說:「這位是《時尚人》雜誌社的董玲主編。你們應該見過一面。」
「您好,您好!」金天想起第一次和溫紅在門口存衣間碰面的時候,自己說錯話引得她和她的女伴兒好一通發笑,其中笑得最前仰後合的那位就是面前的董玲。
「呵呵,小帥哥!你可真帥啊!」董玲說道,話音剛落又是一陣兒大笑,笑著和金天握了握手。金天感覺她好像要伸手在自己白白的臉蛋上摸一把。
「這位是某某銀行總行的副行長鄭蓉女士。」溫紅又介紹道。剛才沒站起身中的一個,依然是沒抬眼皮沖金天微微點點頭。金天也衝她點點頭。
紅姐還真有耐心,全介紹了一個遍。地產界的女富豪、央視的主持人、某部部長夫人、商業系統的要人。還有個美國美女,脖子上圍著一條愛馬仕絲巾。金天對她們一一致意。
剛才去吧檯請金天的是「天涯情」望京店的店長,同時也是紅姐的助理,叫張馨。看起來跟在溫紅身邊年頭不短了。
溫紅又介紹著金天:「這位是我的好朋友,金天先生。在國內著名的IT雜誌《網絡時代》做編輯工作。」那時金天還沒有對溫紅講他是《網絡時代》的社長。金天對這個也無所謂,社長也好編輯也罷,在人家紅姐眼裡都一樣,人家壓根兒也沒拿社長當個官兒,當頭蒜就著餃子吃嘍。
「讓我們大家為這新春佳節乾一杯!」溫紅笑著說道。
剛才紅姐給金天和在座互相介紹之時,紅姐的助理張馨就麻利地為在座的一一續杯。紅姐話音剛落,張馨就遞在金天手裡一杯。
數杯相碰。
「祝大家新春愉快!萬事如意!」今天溫紅很高興。
跳舞的跳舞,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金天慢慢地融合進了紅姐的這個圈子,一會兒和董玲隨意聊幾句,一會兒和那位美國美女聊幾句,也不拘束,甚是放鬆。別人問什麼就隨口答什麼,金天的話不時逗得董玲哈哈大笑。
但他盡量避開紅姐的目光。
可是紅姐的目光卻時不時會投在金天身上。別看金天東扯扯西扯扯,每次目光投過來,他都知道。
溫紅接過張馨遞給她的藍方威士忌,給金天緩緩續上,握著手中的酒杯和金天輕輕碰了一下,像是去碰易碎的花朵。
掃了一眼周圍,看在座沒有人留意她和金天,於是湊到金天耳邊輕聲地說:「你那天,走得太匆忙了。」這聲音只有金天聽得見,也只是說給金天聽的。雖然紅姐的嘴唇離自己還有那麼一段兒距離,但是金天覺得耳朵裡很癢。
「紅姐!我那天是……是……」金天想解釋什麼,卻又說不清楚一個字。
「不用解釋了,我明白。」溫紅輕輕地說。
「來,喝酒。」溫紅又和金天碰了一下。舉杯的一瞬,偷偷看了一眼金天,卻發現金天也在看著她。誰也沒有躲開。
「先留個電話吧,免得你再跑了。」紅姐說道。
「好。」金天掏出了手機。
金天手機裡存的是紅姐。
在金天眼裡,她就是他的紅姐。很簡單。
什麼「天涯情」,什麼董事長對於從小在皇城根兒,天子腳下長大的金天來講是無關緊要的。
四合院裡長大的旗人孩子什麼沒見過?
他只喜歡畫中的美人,和紅姐的那份溫存、那份親切。
春節裡遇到紅姐的那晚之後,金天的內心深處著實平靜了許多。看著手機裡存儲的紅姐的手機號碼,他感到無比的踏實。某種意義上講,他是和他的夢建立了聯繫。沒有和他苦苦追尋的夢失之交臂著實令他欣慰不已。如果結局是那晚他跌跌撞撞地從紅姐家悄然離去,匆匆地萍水相逢而後又擦肩而過,他會遺憾終生的。
那號碼在他心目中已滾瓜爛熟,但是他從來沒有撥打過一次。
他知道她會找他的。
春節長假剛剛結束,返城的春潮又湧向北京。
金天給《網絡時代》雜誌社的員工特意多延長了幾天假,外省籍員工可以過完正月十五再回來上班,畢竟辛苦了一年,匆匆忙忙地趕去趕回,於情於理說不過去。北京籍的員工實行輪流值班,保證正常出刊就一切OK。
還沒出十五,金天這天下班走得早,下午3點看手頭兒沒有什麼事情,就出了辦公室。
他要去趟崇文門菜市場,家裡老太太就喜歡那兒的豬肉餡和豆製品。
採買完,拎著口袋向菜市場後面的停車場走去,手機響了。
掏出手機翻開一看,是溫紅。
金天趕緊舉在耳邊接聽:「您好,紅姐。」
「呵呵,金天。你好啊!」溫紅電話那頭兒聽金天一接電話上來就稱呼她,甚是高興。
溫紅問:「金天,你在北京城什麼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