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都市:金領們的夜店生活 二十九
    「睡了嗎?」魏然不耐煩地問。

    「哦,我還沒睡呢,我睡不著。」金天回答。

    「我沒問你現在想不想睡覺,我問你睡了沒有?」魏然很是不耐煩。

    「和你說完話,我一會兒就睡。」金天又回答。

    「靠,裝什麼傻啊!跟哥們兒你還裝傻!我問你和那個女人睡了嗎?」魏然非常不耐煩。

    「啊!那怎麼可能啊,當然沒有了。剛和她認識就上床啊。」金天說道。

    「哎喲唉!真他媽的傻,我就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傻的。天下第一大傻×!人家都領你回家了,意思多明白!哎喲唉!就沒有見過像你這麼老土的。」魏然那邊頓足捶胸連叫帶嚷地埋怨。

    「你別叫喚,別叫喚!咱能不跟踩豬尾巴似的叫喚行嗎?我耳朵都快受不了了。」金天趕緊把電話筒挪得遠遠的,好一會兒聽電話那頭魏然的聲音平和點兒了,才又夾回到脖子下。繼續說道,「好了。我是迷糊了那麼一下,是準備來著。我也不是不想,我是覺得我能和她相識就已經很不錯了,沒期望更多的。」

    「哎喲,哎喲!到嘴的鴨子,飛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鴨子,怎麼也得是全聚德出爐的。」魏然那邊一聲歎息。

    金天沒吭聲兒。

    「你知道那種女人一般是不會輕易從夜店領男人回家的。你能趕上算是你走了大運,八輩子修來的福。要是換成我,這會兒我正躲在被窩裡咂摸著滋味沒事偷著樂呢,哪像現在的你啊,睡不著給我打電話,沒事瞎扯。」魏然厲聲厲氣地接著說。

    「哎,我這不也是睡不著嘛。給你打個電話,你瞧你那個不耐煩的勁兒。女孩兒們之間要是心情鬱悶了,晚上躺床上還和閨密煲會兒電話粥呢,咱們這鐵哥們兒就不能扯扯啦!」金天打了個哈欠。

    「好,好,好!我陪著你。靠,我DVD都不看了。你說吧,說說你都干了哪些丟人現眼的事。」魏然拿起遙控器按了暫停,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又臥進沙發裡舉著手機接著聽。

    這是金天跌跌撞撞地逃出溫紅家門後的第三天。午夜時分,兩個男人都穿著睡衣在各自的家裡,一個興奮地看著美劇,一個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你看什麼DVD呢?」金天倚在黃花梨的龍鳳床床頭,旁邊鏤空雕花的床頭櫃上擺著一部仿古老式搖把電話機,寬大的被子蓋著半身,握著老式電話的聽筒迷迷糊糊地問著。

    「《反恐24小時》。美劇嘿!真他媽的打嘿!總統的飛機都給打下來了。剛按了暫停,我準備一宿不睡,看完了它。真他媽的棒,我噴十八碗血推薦你趕緊看。」魏然說。

    「嗯,我知道。是第五季吧,我買了。一直沒時間看。」金天懶洋洋地回答。

    金天不是沒時間看,是沒心情看。美國電視連續劇《反恐24小時》金天第一季到第四季都看了,都是利用週末時間一口氣眼睛不帶錯過一行字幕地看完的。看第二季的時候,不知道是用眼過度還是上了火,居然看出個針眼兒來,右眼腫了足足兩個星期才下去。魏然這麼著迷還是金天推薦他看的。《反恐24小時》第五季「十一」長假剛上市的時候金天就在新街口的音像店裡買了,還是全美的D9格式,金天也是為了珍藏。那套盤放在金天家的電視櫃抽屜裡足足一個多月了,封套都沒拆過。很簡單,魂兒不在這兒,全丟在蘇絲黃了。

    魏然說:「說你的。說說那女人,到底怎麼回事?你短信裡只是提到和在蘇絲黃裡認識的一個女人回家了,也沒說太清楚。」。

    「哦,事情是這樣的。你還記得『十一』放假的時候有一次是咱們兩個一起去蘇絲黃的,就那次。」金天說。

    「哪次?」魏然有點記不清楚了。

    「就是遇到《時尚人》雜誌社那兩個小姑娘的那次。一個是美編,一個有點胖,你還跟那個胖的聊得特起勁兒的那次。」金天說。

    「哦,對!你背後老叫那個瘦高個是『小雞爪』。你說你嘴有多損吧。怪不得你找不到老婆呢。」魏然說道。

    「呵呵。甭說我,你不也是一樣。那個『小胖兒』你們之間還有聯繫嗎?」金天關切地問。

    魏然說:「有啊!聊著呢,一直聊著呢。後來留了個電話,MSN也加上了,白天在辦公室裡網上有一句沒一句地閒扯。前幾天發短信說還要週末約著一起出來吃飯呢。她主動約的我嘿!你說我這年底店裡一直忙著的,哪有工夫見啊。一直沒見。」

    金天說:「哦,那還行。我看你們當時在蘇絲黃裡聊得挺熱乎的。」

    「嗯。呵呵。我和誰不熱乎啊。對了!那『小胖兒』說了,約出來吃飯時讓我帶上你,她也帶著她那個『瘦高個』姐們兒。你有興趣一起不?她在網上可說了,那『瘦高個』姐們兒可看上你了。呵呵。」魏然笑了笑。

    「你逮誰跟誰熱乎。腰裡揣副牌,誰玩跟誰來。換了我,我可來不了。看著沒感覺的再怎麼熱乎也熱乎不起來。那個『瘦高個』?算了。不去,不去。沒工夫扯。」金天說。

    魏然說:「是啊,我們的小王爺心不在肝上。接著說你的吧,說正經的,剛才說著說著扯遠了。」

    金天嚥了口唾沫,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就那天,你和『小胖兒』正聊得熱乎的時候,我不是指給你看一個女人嗎?穿黑色吊帶長裙的。」

    「是啊,我看見了。你說像你家臥室裡的那幅油畫。我當時仔細看了看,是挺像的。怎麼了?不會就是她吧。我的天!」魏然又叫了一聲。

    「怎麼了?你又跟踩豬尾巴似的叫喚什麼?」金天問。

    「那女人後來我見過,在蘇絲黃打過一次招呼。她可不是簡單的女人,不好惹的。你膽子可夠大的。」魏然沒開玩笑。

    「是嗎?怎麼個不簡單?」金天坐起了身,有點不平靜了。

    「靠,你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十一』之後有一次我招待五礦集團的客戶,在二樓卡座裡面的VIP專區。我跟你說過,VIP專區不是一般人就能隨便進的。」魏然說。

    「嗯。我知道。說重點的。」金天很急切。

    「VIP專區一共就兩個卡座,我和客戶坐一個,另外一個就是你說的那個女人和她的幾個姐們兒。」魏然說。

    「嗯,嗯。說啊!」金天說道。

    「那晚我和客戶坐了大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Franky過來了,招呼我們給我們加酒,並順便互相引薦了一下相鄰的兩桌。那女人的名字好像叫什麼溫紅。另外圍著她坐著的那幾個女人來頭都不小,有一個是《時尚人》雜誌的主編,主編旁邊是位央視的主持人,電視新聞裡總能見到的。還有一個是全國政協委員,具體記不清楚叫什麼名字了。最後一個更神!」魏然說到這兒,有點興奮。

    金天問道:「怎麼啦?」

    魏然說道:「最後引薦的那位特神!一直坐在溫紅的身邊,溫紅陪著,看著身份就不一般。Franky引薦時,人家連腰都不帶欠的,撇撇嘴角兒就表示知道有人在她面前打招呼了,是某能源行業部長的夫人。我那個五礦的客戶就認識她,Franky引薦時一聽名號,他連忙過去點頭哈腰直說拜年的話。那傢伙回到我這兒桌時還連連說能見到部長夫人,機會難得百年一遇啥的。跟吃錯了藥看見自己家老祖奶奶似的。」

    金天忙說:「打住,打住!又扯遠了,說重點的。說那個溫紅!」

    魏然問:「嘿嘿!你知道溫紅是幹什麼的嗎?」

    金天說:「別賣關子了。說吧。她跟我說她是做餐飲的。」

    「是啊,是餐飲。可真不是一般的餐飲,她是連鎖餐飲集團『天涯情』的老闆,是『天涯情』的董事長。想想吧,人家家門你都進了,一邊後悔抽自己嘴巴去吧。」魏然叫苦不迭。

    「哦,那有什麼。不也是做餐飲的嗎?她要是看得起我,我就和她平常心態交往。我是對她有好感,可也不至於非要到一夜風流,早上起來一拍兩散的局面啊。」金天有點不高興。

    「靠。人家要是高興了,當然也得在你給人家伺候好了的前提下,人家隨便勾勾手指頭就把你們那個雜誌給收了。你以為你們那個雜誌背靠政府就怎麼怎麼了不起了,在人家眼裡就是小菜一碟兒。我那4S店裡客戶休息區長期擺放的那些供來修車的客戶解悶的時尚類、生活類雜誌,你隨手翻翻,滿眼全是『天涯情』的廣告以及她本人的介紹,宣傳說她是單身貴族。不過年紀應該不小了,估計比咱們大幾歲,一直沒結婚,不知道為什麼。要我說啊,你就別惦記了,這種女人身邊不缺男人的。」

    金天認真聽著。

    「天涯情」是這幾年最紅最火的文化餐飲集團公司,且在國際上有很高的聲譽。「天涯情」主推的是商務正餐,其就餐環境現代感十足,大方典雅。甭管職場官場,只要一提到商務宴請就餐聚會,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天涯情」。其在全國範圍內有三十多家分店,在北京覆蓋京城所有最熱鬧最繁華地段的分店就有十八家,天天上座率爆滿。總部辦公地點在國貿寫字樓,樓下的「天涯情」國貿店就是董事長溫紅的旗艦店。

    「你就沒在媒體上見過她的報道?」魏然有點不相信地問金天。

    「沒有啊。我也不怎麼看時尚類雜誌。要看的話,我也只看《男人裝》。」金天回答。

    「怪不得你不知道呢。」魏然說。

    「我還傻帽似的為了和她認識,足足去蘇絲黃找了她一個多月。」金天說。

    「找了一個多月?什麼意思?」魏然不解地問。

    金天說:「就是見過她第一次之後,我夜夜到蘇絲黃等她來著,為了跟她見一面。」

    「我的天,我這臉都讓你給丟盡了。」那邊魏然一抹搭臉,「今後我還怎麼在蘇絲黃混啊!那的人都知道我是你弟兄。」

    金天沒接他話茬兒,只是在電話裡笑了兩聲兒。

    「後來呢?」魏然問。

    「後來就是三天前晚上終於見到了唄。聊了聊,聊得還不錯。她帶我回家了。本來我在她家地下車庫停車的時候就猶豫了一下,本不想上去。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直勾我,我就又沒魂了。迷迷瞪瞪上了樓,剛進她家的時候我還挺興奮的。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她家客廳的燈亮了,一下子就把我晃醒了。我當時感覺特彆扭,什麼也沒說就走了。」金天敘述著。

    「留電話了嗎?」魏然問。

    「沒,沒有。什麼也沒留。就是彼此知道叫什麼。」金天回答。

    魏然又說了兩句,金天沒側耳朵聽,腦子走神了。

    「喂,我說,睡著啦?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魏然說道。

    「哦?我剛走神了,沒聽見。」金天柔柔地說。

    「你想什麼呢?」魏然問。

    「沒想什麼。」

    「真沒想什麼?」魏然又問。

    金天電話裡停了一陣子。

    「我親她了,她的嘴唇真軟。那肩膀,真白……」

    「行了,行了。虧你虎背熊腰大男人一個,真夠肉麻的。該淫的時候不淫,不該淫的時候自己意淫。小時候我金叔就是拿你當女孩兒養來著,你才這個德行兒,什麼情兒不情兒的,別看得太重!」魏然說道。

    「好吧。你繼續看盤吧。我睡覺啦!」金天伸了伸懶腰。

    「嗯。聽你這意淫我還能看得下去《反恐24小時》?看看日本A片倒是不錯。」

    「不管你了,拜拜。」

    「嗯,睡吧。」魏然說道。

    掛了電話,金天仍無睡意。瞇著眼兒凝視著臥室牆上的那幅油畫。

    畫中女子的手彷彿向他伸了過來,輕撫著他的頭髮。那雙手太柔了,他三天前還觸摸過。

    金天都分不清自己是睡著了,還是清醒著。

    就像是躺在羽毛中一樣,輕輕扭動著脖子,摩挲著,享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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