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博文精粹 第19章 感謝童心
    我的一樓車庫旁邊,有一賣水人家,是從吉林德惠農村來的中年夫妻。他家女孩和我女兒格格年齡相仿。我每天送孩子上學取車、存車,一來二去地就和他家熟悉了。天不冷的時候,經常和小女孩的爸爸在一起說說話。知道他來大慶十來年,開始以賣菜為生,後來又賣桶裝礦泉水和純淨水。問他收入怎樣,他說一般,但維持生活尚可,比在農村強。

    夏天天長,沒事的時候我喜歡下樓溜躂。每每看到女兒格格和那個小女孩在一起玩,我就故意擺出一副老師的臭架子,把她倆叫在身邊,給她們出幾道數學題或腦筋急轉彎。他家的小女孩學過心算,算數學口算題,格格沒有她快,我就鼓勵女兒向她學習。有時問題答不上來,我故意不讓她倆走。天長日久,兩個孩子知道我有這個「愛好」,以後在外面玩,再看我出來,立時望風而逃,敬而遠之。

    前些日子,我去綏芬河,回來給女兒帶回來三件俄羅斯套娃,還有一大盒巧克力,都是在海關免稅商店買的,屬於正宗的洋貨。時間過去快一個月了,本以為格格早就把巧克力消滅了。沒想到昨天放學回來,她從自己的小櫃裡拿出了一小盒巧克力,同時還找出了一件套娃,說明天是賣水家女孩暢暢的生日,她要送這兩件東西當禮物。我和妻子都很驚詫,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這樣有心,相信她是很早就把小夥伴的生日記在日記本上了。因為女兒有記日記的習慣,否則何以會忽然想起。在我為女兒的行為感動的時候,孩子的姥姥勸起了女兒,意思說那個小女孩是農村的,家裡養狗,身上衣服也髒,以後不要跟她玩。末了還不讓格格把禮物送給小女孩,說好東西應該自己留著吃,留著玩……

    我雖然不贊同孩子姥姥的觀點,但當著妻子和女兒的面也不好說什麼。沒想到這時女兒說話了,她說:「我爸爸原來也是農村的,他衣服也天天髒,那你們怎麼還讓他在家裡呢?暢暢是我的好朋友,過生日我就應該送她禮物,祝福她。」

    妻子看這娘倆「吵」起來了,急忙出來圓場,說姥姥和你開玩笑呢,快把禮物給小朋友送去吧!

    看到女兒歡快下樓的背影,我忽然感覺孩子的心靈是那樣的寶貴。在她幼小的心中,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沒有城市鄉村的概念。她所以要做這樣的事情,僅僅認為那個小女孩是她的朋友。相比我們大人,做一件事情常常要考慮價值取向,在「值不值」中患得患失。此外,在人性中,我們經常有一種自大的表現。當面對一個比自己地位低微的人,就不自覺地直起腰桿,趾高氣揚。殊不知,這是對別人的不尊重,也是一種對自己的傷害。社會需要憐憫心,人間需要真情愛。《簡愛》書裡有句話我印象特別深刻,簡愛說:「人都是從母體出來,無一例外地走向墳墓,都是在完成生命的過程,所以說人都是平等的。」

    童心真誠,感謝孩子,她用行動給我上了一堂人生平等的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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