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老虎引線和詭異的算盤打的非常精明,他深思熟慮並經過考驗後認為邦德是最合適的人選。邦德是一個外國人,又有執行秘密任務的豐富經驗,是一個技能超群的真正高手。一旦事情出了什麼紕漏,劊子手和受刑者都是外國人,日本政府可以編出一套外國間諜在日本竊取情報的故事。然後將這些外國人統統逐出日本;如若邦德自己露出馬腳來,可將他逮捕,加以盤問、判刑然後再悄悄的把他送回英國去。
若不幸邦德被夏博士和他的手下給殺死了,他可以藉口邦德是英國政府的情報員,要求夏博士自動離開日本義緩和英國人民的憤怒。田中老虎的老謀深算、借刀殺人這招絕對不會輸的。但他說服邦德接受這份工作卻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啊。
但邦德看來這種工作他雖然做過很多,但是這位夏博士與他素昧平生,無仇無恨,和他的國家更沒有任何瓜葛,怎麼忍心將他處死呢?雖然田中老虎述說他已經引誘了五百多人走上死亡之路,任何有良心有血性的人都不會任其胡作非為下去,更何況邦德是一位俠義心腸的人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至於國家那就更應該了。他這次來東京目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取得魔鬼四十四號,因為這將關係到國家安全,實在太重要了。日本人願意將夏博士這件事讓邦德幫助解決,如果成功,他們就會將魔鬼四十四號拱手相讓,那我邦德這豈不是等於拯救了英國。那將是一件多麼偉大的貢獻啊!
但是邦德又想到了一些技術上的問題他問田中老虎:「老虎我這副長相在五里之外人家就知道我是個外國人,這件工作在事實上恐怕會有困難!」
「邦德君你請放心,一切都已經為你安排好了。首先我們先去澡堂好好洗個澡,小睡一下,再去吃早點。我敢保證,你一定會馬到成功的。」田中老虎臉上又呈現出詭異的笑容。
澡堂的樣子好像一家日本客棧。進門後有一條彎曲的小徑,上面鋪著鵝卵石,兩旁有矮松,倒也很清雅。雖然才凌晨五點,可是樓下的門廊下已經有三個穿著艷麗和服的女人,滿面春風,精神抖擻,躬身迎接著他們,大家一再鞠躬行禮。雖然燈光黃淡,和一塵不染的地板,看起來不但不單調,反而增添了不少生氣。
邦德跟田中老虎脫下了鞋子,邦德的大腳根本無法穿下他們的小拖鞋,他只好穿著襪子走進去。田中老虎把這個小小的失禮解釋給三個女人聽,引起她們的一陣輕笑,再三道歉,「失禮!失禮!」
邦德跟著其中一個女人穿過走廊,進入一間用紙門隔斷的房間。裡面還有一間臥室和一間土耳其浴室。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姐,皮膚白淨,全身赤裸,僅僅一件胸衣和白色小帶蓋住下身。她走到邦德的面前,深深的一鞠躬,說了一聲,對不起,就動手去解邦德褲子上的扣子,邦德急忙攔住他的手,用半懇求半命令的口吻對送他進來正站在門口的那個女人說:「請田中先生來一趟。」
救星來了,田中老虎身上只穿著一條短褲,問道:「幹什麼?」
「這位小姐這麼漂亮,我和她一定合得來!但是入鄉隨俗,你可不可以給我解釋一下,今天她都是派什麼用場?是她吃我還是我吃她呢?」
「邦德君,我看你還是有學一種『服從命令,不問問題』的必要。在以後的日子裡,你我之間的關係就是基於這一原則。你看到那裡的木桶了嗎,,下面在燒火這位小姐是替你脫光衣服,請君入甕,把你慢慢煮,大概到十分鐘的時候,你就大汗淋漓了,那時候她就會請你出來,從頭給你洗到腳。還會用一隻小勺替你挖耳朵。這之後她會把一種深色的塗料倒在熱水瓷缸裡,你到浴缸裡靜靜的躺著盡量放鬆自己。自己把臉洗一下,她會給擦乾,然後把你的頭髮剪短,是你換骨,變成一個日本人。然後你躺在小床上,她會替你按摩,隨你的高興,盡量延長這項令人骨髓裡都感到束縛的手法,你會怡然入夢。等你醒來,她會將咖啡、煎蛋、鹹肉為你準備好。至於你要先同她親嘴在刮鬍子還是先刮鬍子再親嘴,那就悉聽尊便了。」田中老虎小的那樣和善,轉過來對那個少女問:「你叫什麼名字?」
「真子一番。」少女風騷地撩了一下頭髮,笑著回答道。
田中老虎又向邦德解釋說:「她叫真子一番,就是真理的意思。這裡的服務生為了方便都編了一個編號。好了,請不要再打擾我了,我也要舒服舒服了。我除了不必要染色外,所需要經歷的過程和你一樣。不過洗日本澡我可是識途老馬,而對於你可是第一次,一定會很新奇。你從中所獲得興奮刺激和樂趣要勝於我百倍。你和我在一起不會吃虧上當的。所以我請你在這得到新奇而有益的經驗中,盡量體會和嘗試其中的甜蜜和快樂。邦德君,春宵苦短,你要好好把握這每一分每一秒啊。你是一個及時行樂的人,我期待著你從夢中醒時,將變成一個截然不同的新人。再見,哈哈。」
他也輕輕的捧起她那俊俏的臉,俯身吻她那鮮花般的櫻唇。然後他餘興猶在,倦怠的很舒服的躺在木桶裡流著汗,心中有種飄飄然的感覺,回憶起在倫敦時,M召見他說,這次外交任務用不著動硬傢伙。心想我邦德好像命中注定縱然是外交任務,也會演變成鐵公雞,真是天數啊。
真子站在一面大鏡子前,撥弄著自己的秀髮,修飾著睫毛,聽到邦德叫道:「真子我要出來了。」
她嫣然一笑,鞠了一個躬,將她唯一的上衣解下,向木桶走來。
邦德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那挺秀麗的雙乳……
他握著真子來攙扶的雙手,從桶中跨出來,他情不自禁的抱起了她。
邦德跟著田中老虎在東京車站的人群中,擠進擠出,一身的裝束和打扮儼然是一個地道的日本人,皮膚也變成了淺褐色,頭髮也已經剪短,擦了很多油分得,整整齊齊眉毛也經加工修剪。行頭和服裝與日本遊客一樣上身穿著一件長袖白襯衣,打著一條廉價的黑色領帶,領帶上夾著只金色的別針,下身是一條黑色西褲,用一條廉價的腰帶,緊緊的把褲子吊在肚子上面,腳上穿著藏青色的襪子和一雙塑膠鞋。肩上掛著一個舊的旅行包,裡面放著日常用品,都是些蹩腳貨,兩套內衣褲、新生牌香煙、火柴等。他的褲子口袋裡有一把梳子,一個皮夾裡面還有小額日幣五千元,一把短柄小刀、衛生紙等。
邦德回憶剛才離開澡堂的一幕,真子一面幫著他穿衣服,一面三番二次的評論道:「現在你可真像一個日本先生了,看起來有年輕有英俊,真是帥呆了!」真子百般柔情蜜意風騷的使人喘不過氣來。有人在急急的敲門,真子依依不捨地抱著邦德吻了最後一下,然後才過去開門。後來還是田中老虎進來拿著邦德來時穿的衣服。
「我把你的東西和賓館的衣物統統交給哈梅頓保管,等我們離開東京時,哈梅頓會通知你的老闆,我倆去操縱魔鬼四十四號單位去了,距東京有一天多的里程,要幾天後才能完成返回,哈梅頓也會相信的。現在他暫時還是不知道真相的好。我局裡的人只知道我到福岡出差,但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我們先搭新幹線到愛知縣,再轉坐飛機飛越伊勢海到鳥羽,我們在那裡過一夜,再從陸上走,要多費點時間,目的是我藉此結伴的機會,可以指導你一切,日本的生活方式和日本人一般的習俗,以免你犯不必要的錯誤。」
車快到站了,田中老虎立刻擠上去。邦德站在車門旁,優雅的讓三個女人上去後自己才上車。邦德剛坐下來,田中老虎就開始教訓他:「這是第一課,邦德君,不要把女人放在眼裡,這裡不是英國,女人沒有地位,你可推開她們把她們踩在腳下,但是,你要記得,絕對不能讓她們的,你只要向年長者有禮貌就可以了,你知道了嗎?」
「是!老爺。」邦德表示很恭順的樣子,挖苦地說。
「不要開這種西式玩笑!現在你我是師徒關係。此次任務萬分艱巨,一點都不能馬虎。」
「老虎,你的教學法太嚴厲了吧!」
「嚴的還在後頭呢。」田中老虎自傲自滿的笑笑,「我們到餐車上去吃點東西。昨天喝酒喝的太多了,今天非喝點還魂酒才行。」
在餐車上,邦德專心一意的練習使用尖頭筷子,吃著不知滋味的章魚片,和一碗白米飯。
田中老虎說:「在日本就得學吃日本飯,章魚片是此地的名菜,怎麼還嫌它不合胃口呢?!」他一面吃,一面望著窗外的海岸線。
邦德看到列車窗外,青黃的田野,曲折的海岸線,海中的浪花,魚鱗般閃動,正當他望著出神的時候,忽然背後被人猛地撞了一下。日本人在推碰功夫上,真可以稱為世界第一,因為他正坐在通道的拐角上,被人家撞了,自然不能怪別人。雖然是如此,但這一撞確實很重,他不免憤恨的回頭看去,到底是一個怎樣強壯的人呢,走起路來如入無人之境。
他看到一個結實的背影,消失在下一節車廂。他戴著口罩,頭上戴著一頂皮帽子,邦德發現他的那個塑料皮夾子不見了,田中老虎一臉驚異,自衛地說:「這是在日本極少見的現象,算了,到了鳥羽我再給你弄一個,我們不要打草驚蛇去報告列車長,這樣做,除非引起大家對我們的注意外,沒有任何結果,列車長告訴鐵路警察,叫我們填遺失單,會暴露我們的身份。那個扒手將口罩和帽子一藏,他們到哪裡去找啊?這件不愉快的事情發生,我感到很遺憾,希望你不要介意。」
「當然,我一點都不在乎。」邦德表現出無所謂的表情。他們在蒲郡下車,蒲郡是海邊的一個小村莊,在海中還有一個小島,田中老虎說,上邊有一座著名的神社,從蒲郡到鳥羽是坐的水上飛機過去的。邦德凌空俯視了一下伊士灣那宜人的風景。下了飛機後,邦德在人群中發現一個結實的身影,體形很像在車中狀態的那個賊!可是現在這個人帶著一副眼鏡,而且人群中還有許多相差不多的體形,邦德想了想難以認定就不去想它了。
鳥羽和其他的小地方一樣,街道狹窄,門口掛著的布幔和紙燈籠,兩邊都是種植這矮松。迎接他們的人,似乎來之前已經知道他們的到來,對待他們都很恭敬。邦德感到一天的忙碌,身體很疲倦,再要勉強自己含笑鞠躬,似乎有點力不從心。他被引導到一件精緻的小臥室裡去休息,看到精緻的茶具和一包甜的點心,意識到今天不會再有那一套繁文縟節來煩他,不禁長出一口氣。他站在窗口,面向窗外望去,看到站在水中一具人像,田中老虎已經告訴過他,那是三本先生,出生於鳥羽,是一名貧窮的漁夫,他發明了人工養殖珍珠的方法,已變成了富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