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眼+殺人執照(007諜海系列7) 第56章 針鋒相對 (2)
    最後,邦德走在了一條兩旁滿是紫蕨和玫瑰花相伴的小路上,寬闊的拱廊上面花團錦簇,潺潺的流水聲從四周傳來。走過這片玫瑰園,邦德發現自己腳下是長滿厚厚青苔的岸邊,抬頭望去,只望見一條人造瀑布順著岩石飛洩而下,匯入到下面水花四濺的小溪中。瀑布旁的岩石上更是百花爭相鬥艷,邦德不禁想到建造如此美景的人要懷有怎樣的感情,剛才看見的那些跪臥在棕櫚樹旁的白色駱駝無疑也出自同一工匠之手。

    向右轉過去,映入邦德眼簾的是另一處寬大低矮的石階,在石階的盡頭,一座位於高高的半山坡上的灰白色的建築若隱若現。來到石階的盡頭,出現在邦德眼前的是一棟四壁洞開的大房子,房頂被一根根鮮花纏繞的立柱高高托起,這樣的構造使房間閉合的一道道拉門美輪美奐,只有好萊塢影城可與之相媲美。一方清澈見底的泳池蜿蜒在房子的四周,架設在它之上的是一座座供人出入的小橋。

    屋子中央,盧佩·拉莫雷正懶洋洋地倚靠在一隻白色的長椅上,一張餐桌擺放在她的身旁。當她看到邦德時不禁眼前一亮,隨即向他勾勾手示意他到自己這邊來。

    邦德穿過一座小橋來到盧佩·拉莫雷的身邊。

    「目前這裡有一個緊急情況,」她伸出手去一把抓住邦德的胳膊說,「我不得不告訴你,今晚克雷斯特波浪號即將抵達這座桑切斯宮,並且克雷斯特本人也同船到達。」

    「原來是這樣,」邦德若有所思地說,「我一直覺得像桑切斯這樣的人所擁有的不僅僅只是一所房子,而應當是一座宮殿。」

    正當盧佩剛要回話的時候,就看到桑切斯這個不速之客三步並作兩步跨過那座小橋迅速來到邦德面前,滿面笑容地伸開雙臂將邦德抱住。

    「我親愛的朋友,你安全無事真是謝天謝地,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不要到處走動。最後關頭,是我的衛隊把你從那些人手中解救了出來,」他說著伸手指了指躺椅,「快坐吧,想喝點什麼?」

    「我現在就如同已經喝醉了酒一樣。」邦德笑著說,「不過,來杯香檳還是可以的。」

    「快,趕緊去給我的朋友拿杯香檳過來,」桑切斯像指使一條狗作表演似的地對盧佩說。盧佩慢慢起身直奔那個如同小型航空母艦般的酒吧。「這裡一應俱全,」邦德心裡想,「就是差了點格調。」這也不足為奇,這座桑切斯的宮殿本來就是建立在一堆堆的白骨之上,死於他的毒品的人不計其數。

    「看來昨晚我們兩個的確都夠懸的。」

    「多虧你的人及時救援,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只要再晚幾分鐘……誰都難以捉摸將會發生什麼事。直到現在,昨晚所發生的一些事我也還沒有弄明白。」

    「這可以理解。我們把你從斷壁殘垣中拉出來時,你的情況很糟糕。」

    這個時候,盧佩手拿兩杯香檳和盛在冰桶內的酒杯走了過來,然後很溫順地在他們一旁坐下,默不作聲。

    「現在就請您告訴我,」桑切斯接著往下說,「那些人都是幹什麼的?他們把你捆得簡直像只火雞。」

    邦德笑了笑,說道:「我只是想幫你的忙,希望您能夠把那份工作給我做,那天晚上向你請求過的。姓鄺的是個香港人,那夥人的頭兒,他們專門成立了一個搞暗殺的團伙,跟什麼人簽了合同之後才決定來殺你的。」

    「那麼你們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朋友?」

    「那天晚上,我首先認出了那個名叫露蒂的日本女人,她是他們中的一個。我一直在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想方設法不讓他們傷害你,但他們仗著人多佔了上風。

    我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不讓我說話,但他們心裡沒底,同時他們也怕我向你通風報信,破壞他們的計劃。」

    「還有其它計劃?有哪些?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我想找一份工作,這是那天晚上我跟你說過的,我這幾天剛剛從英國政府的情報部門退下來,英國情報部門向我提供了有關露蒂她們那些人的檔案,她原來在歐洲幹過一兩件讓人痛恨的事。」

    「你這幾天從英國情報部門退下來了?」桑切斯明顯有些擔心地問。

    「是的,」邦德低頭說,「就算是吧,我做事向來比較任性,不太討人喜歡。雖說我沒有把柄落到他們手中,可是……算了,這種事你不會不明白吧?」

    「是這樣?不可思議,一個英國特工。」桑切斯笑了笑,露出了滿嘴金牙。

    朋友,那你可不是普通人,只要你肯跟我干,我可以給你一份工作。」

    「當初第一次見面我就跟你提出過這要求。」

    「我一直在調查你,調查就到這兒吧。」說著,他一邊抽煙,一邊啜飲著香檳。「剛才你跟我說那個殺人團伙在簽了合同之後才來殺我的,誰會跟他們簽這種合同呢?」

    為了加強效果,邦德並沒有急於回答,他的話幾乎每個字都是經過認真思考才說出來的,「是某個同你關係相當親密的人。」

    「那人的名字他們提到過嗎?」一聽這問話的口氣,邦德就知道桑切斯對背叛他的人所要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沒有,但是他們對你的情況很瞭解,甚至可以說瞭如指掌,比如說賭場內的格局設置以及你在窗戶上安的裝甲玻璃。他們甚至還摸清了現在這處地方,把這兒叫桑切斯宮,這些事只有你的親信才知道。」

    桑切斯已經完全鎮靜下來,這時的他就像是一條瞄準了目標準備隨時發起進攻的毒蛇。「他們沒有提起任何人的名字嗎?」他問。

    「雖然沒提,不過還是有些線索,他們原定今晚以前完成這次行動,而且他們只能在今晚之前把事情幹完。」

    「今天晚上?」

    邦德點點頭,「他們約好今晚付款,哦,就是某個和您很親近的人,今晚他會抵達伊斯莫斯城,並帶一大筆錢來給他們。」

    桑切斯把緊繃的臉硬擠出了一點笑容,繼而放聲大笑起來。可是很明顯,不管是小笑、大笑還是他下面說的這句話都是表裡不一的,「我手下所有的人都對我百分之百忠誠。」

    這時,遠處直升機的轟鳴聲相伴外面園林中的流水聲而來。

    「既然大家都對你死心塌地,那就沒有必要擔心什麼了。但我卻不這樣認為,桑切斯先生,根據所掌握的信息分析,我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桑切斯咬了咬嘴唇,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然後站起身來轉過去。「這樣吧,我馬上要去見一個人,這件事情很重要,以後我們再找時間細談。你利用這段時間好好休息。」

    「我想馬上回飯店一趟,我還有東西在……」

    「再說吧,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必須在這裡休息!至少得一兩天,請你保重。」說完他抬手沖盧佩打了個響指。「你能否從高速路送我們的朋友回房間,親愛的?」

    只見盧佩順從地點點頭,然後3個人同時來到外面的園林裡。這一次,他們沒有沿來時的路向瀑布和玫瑰園方向去,而是轉向了右面。樹叢的後面是一個小小的纜索鐵道停車點,盧佩按動了其中一個按鈕,設備便開始運轉起來,只見一節車廂從下面緩緩向這裡駛來。

    「有車為什麼要步行呢,對吧?」桑切斯顯得很輕鬆,說話的語氣多少還夾雜些幽默。

    車廂在他們面前停下來時,盧佩向邦德詳述了纜索鐵路的情況。「總共有四站,」她說,「這裡有一站,那邊山頂上的招待所有一站,如果再往下走是始發站,主要是供園丁們使用;在山腳下還有最後一站,乘車就可以直達海邊的碼頭。」

    桑切斯把他們兩人送上車,「一路順風。」他說。車門剛關好車就啟動了,這時,邦德看到保鏢赫勒走到桑切斯身邊,他特想聽聽他們都會說些什麼話,就是花再多的錢他也心甘情願。

    實際上,赫勒此時正在向桑切斯匯報關於邦德的情況,「你永遠想不出來他是什麼人,信不信?」他笑容滿面地說著。

    「噢,是嗎?可是我確實知道他是個名譽差勁的前英國特工。」

    「你是怎麼……?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我想你肯定具備超人的魔力,能不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你知道以後準會嚇你一跳,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聽好了,上校,克雷斯特的船於今天夜間到達,我準備親自出戰迎接,你替我挑選十幾個可靠的人帶上傢伙跟我一起去。」

    「克雷斯特出問題了嗎?」

    「今晚就會知道答案,克雷斯特波浪號出事時盧佩也在船上,所以把她也帶上,米爾頓·克雷斯特不敢在她面前撒謊,我們走吧。」桑切斯說話的同時拍了拍赫勒的肩膀,兩人一起並肩沿著綠樹掩映的石階小道朝直升機停放的方向走去。

    邦德把盧佩帶回到自己的房間,剛進門他便說了句對不起,然後抓起椅子上面和熨衣器下面的衣服進了洗澡間。過了幾分鐘後邦德出來了,夜禮服褲子已經穿好了,正在系襯衣的鈕扣。

    「你要幹什麼?」盧佩盯大了眼睛問道。

    「真的受夠了你!桑切斯,我要馬上回飯店去。」

    「你瘋了。你忘了他說的話嗎?他讓你只能呆在這兒休息,那不是要求,而是命令!如果他回來時你不在這裡,他會……那句話怎麼說?」

    「發瘋?」

    「沒錯,發瘋,他會狠狠地懲罰你。」

    「不用擔心。」邦德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面頰。「在我離開5分鐘後,你就拚命喊叫,不想讓你因我受到任何牽連。」

    「不行,我有個更好的主意。」說話時她眼裡閃著光,「我知道怎麼讓你離開這兒,按我說的做,把衣服換掉好不好,然後我們一起乘纜索車去山下的船碼頭,但你必須保證天黑之前趕回來,行嗎?這很關鍵,桑切斯回來之前你一定要趕回來。只要你能做到,我就放你走。」

    「既然你這麼執意堅持,我盡量照你說的辦,但我不敢打百分之百的保票。」

    她考慮了一會兒,「好吧,我就為你冒這次險,現在要做的是把衣服脫了。」

    「真想不到你一個姑娘家居然這麼開放。」

    盧佩佯裝嗔怒,用力跺著腳,「你胡說些什麼,上面的頂櫃裡有我給你放在裡面的游泳衣。」

    「你要我去游泳?」

    「聽懂了?算你聰明,現在趕緊去換衣服吧。」

    在桑切斯宮山腳下碼頭,值班的警衛顯得有點無聊。當盧佩和邦德兩人從乘坐的纜索車中下來時他正在抽煙。之後就站在那裡看著,他以為從車內出來的會是桑切斯或其他的警衛,因為眼下碼頭上只有桑切斯的那艘22英尺的快艇停靠在岸邊。

    那名警衛在用力吸了最後一口煙後把煙頭扔到地上,又用腳小心翼翼地將其踩滅。當他再次抬起頭時,只見盧佩肩上搭著個提兜,邊衝他微笑邊動作敏捷地跳上了那艘快艇,發動了馬達。那名警衛被這舉動嚇了一跳,於是連忙向船那邊奔了過去,卻沒覺察到身後另外有一個人不知不覺潛到了水中。

    「小姐……!」在快艇的轟鳴聲中,警衛大聲叫喊著。

    盧佩一邊把手放在耳邊假裝作出使勁聽的樣子,一邊踩下了油門,然後快艇徐徐駛離碼頭。

    警衛仍企圖作最後的阻撓,「拉莫雷小姐,桑切斯先生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

    「我出去買東西!半小時就回來了!」為了順利逃過那名警衛的阻攔,她把整張臉笑成了一朵花。

    警衛歎了口氣,這下自己的飯碗可懸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半小時後她真的能回來,不然的話,自己可就慘了。

    高級遊艇船塢之間有一道山崖把桑切斯宮與伊斯莫斯城碼頭分隔開來,當快艇繞過山崖,並且駛離了那名警衛的視線後,盧佩把遊艇的速度放慢下來。

    在這個過程中,邦德一直攀附在快艇右舷的保險槓上,待他頂著船頭濺起的一陣陣水花爬上遊艇並安全地來到船上後,盧佩加大油門,快艇便像箭一般地飛速駛向船塢的方向。

    十二分鐘過後,他們便來到了船塢,此刻邦德已經穿戴整齊。盧佩嫻熟地將快艇靠到泊位,邦德邊系領帶邊縱身向岸邊跳去。

    「來吧,親愛的,快點!」邦德回身叫道。

    「還是你自己快點吧,我得回去了。」盧佩不緊不慢地對他大聲說道。

    「難道你要回去找桑切斯?你還愛著他嗎?」

    「不!我的上帝,我恨他。不過我希望你最好也能早點回來。」

    「既然你不愛他,那你為什麼又不喜歡和我在一起呢?」

    「因為你比他更瘋狂!」盧佩微笑著說。然後轉身打開油門,調轉船頭重新向桑切斯宮的方向駛去。

    半小時後,邦德便出現在總統飯店的大廳內,與值班的服務員要自己的套房鑰匙。

    「先生,你的叔叔和肯尼迪小姐早已經在裡面了呀。」那個服務員有些疑惑地說道。「我是不是不應該,邦德先生?不應該讓他們……?」

    「不,不,沒關係。」邦德嘴上這樣說著,人已經走向了電梯。

    邦德來到314房門口用力敲著,不久便有人猛地將門打開,開門人正是帕姆,房間裡面坐著的是Q。

    不等帕姆開口講話,她的胳膊已經被邦德一把擰到身後,然後將她推到了臥室裡面。

    「這麼說,你還沒走。」聽那人的口氣不像是在詢問,倒像是在譴責。

    Q此時吃驚地抬起頭來,被推的帕姆則疼得直叫。邦德仍舊繼續把她往臥室裡推,直到門口他才對Q說。「快準備些東西,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他一邊用命令的語氣說著,一邊用腳把門踢上,把帕姆關在臥室。

    「詹姆斯……?怎麼……?」帕姆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邦德沒有回答,而是把她的身體扭轉過來,然後從她的裙子底下掏出一支手槍來。

    「怎麼一回事,詹姆斯?」

    邦德用力抓住帕姆的胳膊,同時把槍口頂在了她的頭上。「鄺先生和他手下的人都是香港緝毒署的,他們之中還有我的一個同事,但他們都已經被害死了。你這個雙面佳人,我看見你和赫勒在一塊兒了,帕姆·博維爾——假如這是你真名的話。

    你對我們倆的情況都瞭如指掌,這個是我所不能忍受的。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半分鐘之內,你必須把所有一切都跟我講清楚,只有半分鐘,現在我要開始計時了,快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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