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眼+殺人執照(007諜海系列7) 第40章 絕處逢生 (1)
    蝠鲼的體形是鷂魚體形中最大的一個屬,它的名稱來源於其寬大的翼狀也可以說是斗篷狀的胸鰭。這種魚的長度有時會達到17英尺,寬度也足有22英尺,它們的個頭非常大,看上去如同巨大的海鳥在水中慢悠悠地浮動,總帶給人一種不祥的感覺。這種魚自身倒是對人沒有危害,只是在它用力煽動胸鰭時會造成潛水員失控,這一點也是很危險的。

    在拂曉前的幾個小時裡,一條蝠鲼緊貼著海底的珊瑚礁和沙石向科索爾灣游去。在幽暗的海底深處,這條蝠鲼突然發現前面有點點燈光正在向它這所在的方向移動,於是它稍微變換了一下方向,接著看到四名帶著全套水下呼吸器並用潛水燈照明的潛水員與它擦身而過,向它來的方向游去,隨後那條蝠鲼又繼續向既定目標前進。

    不一會,海水被一道非常強烈的光柱利斧般地劈開,那光柱似乎是在搜尋什麼重要的東西,當燈光射在蝠鲼身上時便稍稍停留了片刻,隨後又移開了。

    關於這條蝠鲼的出現,克雷斯特波浪號上的那些值班水手其實早已經看到了。那些值班人員每隔幾分鐘就要用那台探測器出去偵察一番,這名「哨兵」是由專職操作人員進行控制,通過操縱電纜與克雷斯特波浪號相連接。剛才「哨兵」把強烈的光柱集中射向那條蝠鲼時,同時已經由攝像機把那條大魚的照片傳回到了克雷斯特波浪號。其實邦德和鯊基上午所看到的那個閃閃發亮的東西就是這名「哨兵」的潛望鏡。

    那蝠鲼的模樣倒確實令人害怕,尤其是它頭上長出的如同甲蟲觸角般彎彎曲曲伸出的觸鬚也多少令人生厭。「不過是一條蝠鲼而已,就是模樣怪異了點,也用不著那麼大驚小怪的。」克雷斯特波浪號的值班負責人看著監視器上的龐然大物說。於是那名負責人便抄起電話吩咐探測器操作人員把『哨兵』撤回來。

    「哨兵」的形狀很特異,它有點像人類未來世界的潛水艇,它的整個長度約有4英尺,從高度上看也足有3英尺,它整個外殼的形狀呈魚形,外殼的中部有一個橢圓形的物體高高地伸了出來。那個橢圓形物體就是哨兵的眼睛,那個明察秋毫的探照燈以及攝像機和潛望鏡就裝在裡面,其實也就是個防水密封艙。在防水艙的後面有一個箱體斜倚在探測器的尾部,從那箱子上面裝著的合頁和暗鎖上判斷,顯然那是一種貯物容器。

    「哨兵」接到命令後,正要快速離開那條大蝠鲼並返回克雷斯特波浪號,詹姆斯·邦德快速上前伸手抓住它尾部的一個U形把手,順著U形把手搭上了車,只見把手的一側刻有「哨兵」兩個凸起的大字。

    那只用黑色防水帆布、鐵絲以及竹竿紮成的大蝠鲼緩緩地向海底沉了下去。這只蝠鲼的製作花費了邦德和鯊基好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先用鐵絲和魚桿製成了蝠鲼的框架,再用魚線將黑色防水帆布綁在它的上面,邦德參加晚會的「化裝服裝」便這樣誕生了。它的做工非常細密,如此裝扮真是天衣無縫。邦德潛入海水,伸開手臂模仿蝠鲼的胸鰭擺動,由於他穿著全套水下呼吸器,所以可以完全隱蔽在下面。

    「太逼真了。」鯊基看到制好的蝠鲼後立刻興奮地說,「但願你在海底不要遇到其它蝠鲼,要不然就麻煩了。」

    「當然最好也包括那些多情的雌蝠鲼。」邦德也逗趣笑著說。他只有供他呼吸一個小時的氧氣,可他認為這些氧氣是足夠他游到克雷斯特波浪號的。

    邦德的化妝舞會已經結束。此刻,他正緊緊地貼在「哨兵」的身後,因為登上克雷斯特波浪號後的真正工作已經開始了。如果桑切斯那個惡魔果真在船上的話,那麼留守在上面的執勤警衛一定會把守得非常森嚴,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他把自己的全部偽裝都剝掉了。

    「哨兵」在水中潛行的速度開始減慢,邦德把身體全部潛入水中以免被人發現。

    他看到克雷斯特波浪號正把自己和「哨兵」拖向它的船尾,原來那船尾高高突起的原因就在於此。只見在船體吃水線稍向下一點有兩扇門正敞開著,其寬度足夠容得下三個人並排進出。此時「哨兵」被緩緩地拖進了船內,裡面如同一個置於母船內的船塢。邦德潛藏在水底也隨「哨兵」進入了克雷斯特波浪號內,當後面的艙門被關上後「哨兵」便開始直線上升,顯然上面有一台電動絞車在控制著它。

    「哨兵」逐漸探出了水面,邦德為了避免被人發現仍躲在它的後面。此刻船塢內部燈火通明,邦德看到水面上的一個倒影正俯身在「哨兵」身上繫纜繩,接著那個動盪不定的倒影又向「哨兵」的後部彎下了身子,看上去似乎是想要對它進行一番必要的檢查。

    邦德此時凝神觀察那倒影的舉動,心裡默默祈禱著希望此時的船塢裡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就在那個人把身子彎到邦德近前的一剎那,邦德鋼臂伸起、鐵拳一掄,兩腳再一用力,如同導彈一般嗖地破水而出。

    與其說是邦德判斷準確的話還不如說是他的運氣很好,邦德只感覺到自己的指關節重重地擊到了那人的下頜下面,只見那人的身子踉蹌向後一仰,頭部便重重地撞在了他身後的船體上,接著傳來一聲沉悶的金屬碰擊聲。

    邦德以超出想像的速度縱身躍到了繞探測器周圍甲板區周邊的鋼板上面,要知道此時他可是身著潛水衣而且還背著全套的水下呼吸器。只見一個穿一身連衫褲工作服的人正把頭搭拉在胸前,如同一堆破布般軟軟地攤在那裡,其中的一隻手臂正向剛才被吊離水面的「哨兵」伸出。

    邦德伸手向那人的鼻孔探了探,尚有一口氣,只是已經失去了知覺,剛才由於頭部正好與船體鋼板相撞導致致命的創傷。邦德看見探測器身上的控制裝置仍然在工作,在位於它前面部位的一個箱體上裝有成排的表盤以及兩個類似於計算機遊戲控制手柄的操縱桿,是用於遙控速度和方向的。箱體上方有一台監視器,只是此刻它的屏幕上「雪花」紛飛,顯然是因為來自探測器的信號已經被人切斷。

    邦德俯下身子在探測器的艙壁四下裡查看了一番。遠端在離通往甲板的升降口不遠處有一扇堅硬厚實的金屬門,門上嵌有一層厚厚的玻璃。一側有通往艙壁上的管線直接通往上面的一個控制盒,那上面有一個帶有危險標誌的告警燈,此時正在不停地閃爍著。控制盒的上方是一個面積特別大的表盤,邦德想那應該是潛水員減壓艙用的壓力表。

    他把那位探測器操作員的沉重身體拖到減壓艙邊,隨即用力按下了控制艙門的那個粗大手柄並把那人使勁塞了進去。他看到減壓艙裡有整整齊齊堆放著的許多裝在藍色密封塑料袋裡的長方形包裹,至於裡面究竟裝著什麼,在有限的時間裡他是不可能有時間去察看的。他把身上的防水衣和呼吸器一一脫掉,帶著一把裝在黑色刀鞘內的護身短刀疾步離開了減壓艙並順手把艙門再次關好。眼下最緊要的就是去弄清楚桑切斯到底在不在船上。

    邦德赤著腳小心翼翼地順著那條通往船尾主甲板的升降梯往上爬,他身上只穿有一條便褲和一件T恤衫。在這拂曉前的黑暗夜色中,四周只有海水輕拍打著船身的聲音以及依稀從駕駛艙內傳來模糊的說話聲,所有的一切都暗示這艘停泊在海面上的克雷斯特波浪號是平安無事的。邦德想,在這個安靜而平和的夜晚,船上所有的進出升降口無疑都是敞開著的。船上的燈光閃閃爍爍地亮成一片,少數幾隻供船員夜間行走的照明燈在那些紅紅綠綠的泊船燈的下面顯得暗淡無光。

    邦德向左舷那個非常豪華的船艙走去,那就是他白天在鯊基的漁船上曾用望遠鏡看到的那個艙門。此時他的心底正擔心著鯊基的安全,因為就在他剛才化裝成蝠鲼趕來這裡的時候,在路上看到的那四名潛水員正好是奔著鯊基的漁船去的,不過他還是強行把這種擔心壓了下去,他相信鯊基一定能夠照料好自己的。

    邦德在他所站的地方遠遠可以看得到一隻被吊在支架上的小型救生艇輪廓,他估計這隻小型救生艇所在的位置差不多正是對著昨天上午盧佩那修長、淺黑、足以令無數聖人迷路的身材出現的那個艙門。如果桑切斯真在這船上的話,那麼盧佩也應該在那個船艙裡。

    他輕聲穿過甲板躲到那隻小救生艇的陰影裡,這地方或許相對安全些。

    就在邦德快速穿過甲板的那一瞬間,他發現昨天自己在望遠鏡中曾經看到的那個艙門正開著一條縫,並且有強烈的光線從縫裡面射了出來。不一會兒又有人的說話聲從裡面傳了出來,邦德一下聽出那模糊不清卻又氣勢洶洶的聲音是發自米爾頓·克雷斯特的,另外還不時聽到盧佩·拉莫雷那氣得跑調的英語。

    「姑娘,你最好不要忘了,你已經給我們惹了不少的麻煩。」克雷斯特略帶醉意的聲音不但語氣強硬而且還充滿惡意。

    「蠢豬,我告訴你,我要睡了,請麻煩你不要再糾纏我好不好?立刻滾回你自己的床上去。」

    接著裡面便傳出了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大概是克雷斯特正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你還不知道吧,桑切斯一聽到你和那個傻瓜私奔的消息後差點沒被氣瘋了,我還從沒有見過他發那麼大脾氣。」

    「這好像與你無關,克雷斯特,你立刻給我滾出去,我要睡會兒。」

    「噢,你認為跟我無關,是嗎?跟我無——關。你要放明白點,孩子,桑切斯就是因為你的事才被抓的,是我親自策劃並營救了他的,那次營救行動使我的人都冒著極大的危險;而且還不止是幾個人的人身危險,就連藥物管理局的人都搜查到了基韋斯特的養殖場裡面,我所受到的損失無是法估量的。」

    「放心,他會補償你的。」

    克雷斯特發出一陣令人生厭的冷笑聲,「補償,你難道不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嗎?你這個小婊子,當初我認識他的那個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奔呢。像你這樣整天在他那兒進進出出的漂亮姑娘我見得很多了……」

    接著便傳來了盧佩大聲的喝斥聲,「快點滾出去,克雷斯特,你這不要臉的酒鬼,簡直快煩死人了,滾,馬上就滾,不然我不會讓你從桑切斯那裡得到一個子兒。」

    克雷斯特的身影在門口出現了,「我們這兒要有一次大的行動,盧佩,識相的話就最好呆在船艙裡不要隨便出來。」現在邦德能夠很清楚地看到他了,門前的克雷斯特穿著一條有點陳舊的便褲和一件藍色襯衣。「你他媽在這裡神氣什麼?你所參加的選美比賽其實就是桑切斯一手操縱的,大概還被蒙在鼓裡吧?是他操縱的,他……」就在克雷斯特在關門的同時,有什麼東西突然擊中了門邊的牆壁,緊接著克雷斯特發出了一陣曖昧的笑聲,「小傻瓜。」克雷斯特嘴裡不停咕噥著,「什麼時候你才能夠變聰明些。」他嘴裡一邊說著一邊搖搖晃晃地走進了靠近主樓的一個船艙裡。

    就在克雷斯特船艙裡亮起燈光的同時,盧佩船艙內的燈光也熄滅了。大約半個小時後,兩個艙裡都開始變得一片漆黑。

    邦德在外面等了半個小時,同時還注意觀察著兩個船艙窗戶的動靜,當第一道曙光在東方露出時,他從藏身的救生艇下面走出來並悄悄地向盧佩所住的船艙摸了過去。此時他已經能夠清晰看到門邊的銅牌了,上面刻的是,船長室。他走過去十分小心地擰了擰門把手,那門已經被人從裡面牢牢地鎖上了,於是他便掏出了一直裝在後褲袋裡的拉鏈防水包。就在他正要繼續下一個動作時,克雷斯特船艙內的燈光亮了起來。

    邦德把身子緊緊地貼到金屬艙壁上開始一點點地向克雷斯特所住艙的第一個窗口方向挪了過去。他聽到一陣按動電話鍵的「嗒嗒」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接著就聽到了克雷斯特與對方講話的聲音。

    「有克利夫的消息嗎?」克雷斯特的聲音打斷了片刻的寂靜傳了出來,「好吧,他差不多這時候也該回來了,天快要亮了,飛機可能隨時就會到達,你最好派幾個人快速去把那批貨裝到『哨兵』上,記住,這次交易不允許有任何差錯,另外這種事的風險很大,最好讓那架該死的飛機快一點離開,如果在這裡停留的時間太長反而會引起麻煩,好了,馬上去辦吧。」

    如此看來,他們是準備把密封艙裡那批藍色的防水包裹裝到「哨兵」上去,毫無疑問那肯定是毒品,那麼接下來如果真有人去減壓艙裡的話,那麼過不了多長時間那些人就會發現有不速之客來到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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