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將近晚上的時候,她終於找到了一家小旅行社,這裡只需要付現金,並不需要看護照或是其它任何證明文件。她很慶幸在塞爾維亞站工作以來一直都是以現金來支付薪資,這樣的做法本意是為了讓工作人員能踏實的工作並守密,而現在卻變成了娜塔麗婭得以生存的重要條件——真是感謝上帝。
今天她睡了一個懶覺,很晚才起來。辦理好退房手續後,她開始打發白天的時間,直接步入街道,四處瀏覽自己喜歡的地方。早上,路過斯莫蘭,是她要做的第一件事,那是一座被漆成藍色的希臘東正教會。路過那裡時,她感覺自己像個罪犯,至少像個逃亡者。她謹慎地查看教堂出入門及四周的街道。
大約傍晚5點50分左右,她又轉回到教堂近處,躲在隱蔽處,小心地注意著教堂外的動靜。過了一會,她繞著教堂轉了一圈,終於鼓起了勇氣向教堂裡面走去。
剛進入教堂,她就被一小幅嵌鑲著寶石的聖像嚇了一跳。她不確定自己是否信仰上帝,或是其它的宗教,但是,一進入這座教堂,就有一股薰香味鑽入鼻孔,令她突然產生一種想跪下祈禱的沖動。
到了盡頭,他便浮出水面露出身子。這裡距離蒸氣室很近,有陣陣的煙霧從裡面湧出來,飄飄裊裊地襲來,仿佛幻想中的鬼魅與你擦身而過。
邦德心想,終於等到了——已經有人遷入蒸氣中了。
他從水池爬出來,甩了甩身上的水珠,便拾起地上放置的手巾,開始一邊擦拭頭發,一邊朝拱門走去。
剛走幾步,便陷進雲霧般的蒸氣中。他摸索好方向,向壁櫥走去,那裡放置著浴袍。
此刻,一切事情都只能依靠直覺。就在此地,還有一個人,距離非常近,對方的動機很不單純。
雖然他看不清對方,但能感覺出對方已經現身了。一個圓柱形身影從霧靄中穿過來到他的左側。他想取衣服就必須從那個影子旁邊經過。為了避開那個圓柱影子,他故意閃到右邊,又轉向左邊,眼睛一直盯著霧中的影子。
他憑借自己多年來從事情報工作的經驗和數次迎擊敵人襲擊目標的應變能力。他迅速地轉向左側,向對方的右下方低處撲過去。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敵人使用的最佳武器便是匕首,而這一姿勢正好避開。
他一伸手,手指觸摸到的竟是一個人的肌膚,兩手立即環抱住這個人的腰部。邦德迅速向前,將其拖向他放置衣物的櫥櫃下方,那裡霧氣比較稀薄。
西娜·奧納托站起來,抓住她面前的浴巾,面向邦德。此時的邦德正試圖抓起擱置在石板凳上的浴袍,因為那裡裹著一把手槍。她注意到後,立即扭腰阻止,自己卻因一時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板上。
邦德轉回身時,她已經重新站了起來,面露微笑,任憑身上的浴巾緩緩向下滑落。邦德很清楚此時危險的處境,然而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瞄過去。赤裸的西娜是每個男人做夢都想得到的完美情人。
“指揮官,槍對於你來說絲毫沒有用處嘛!”她沙啞的聲音中流露出一絲喜悅。
“那要看你對‘安全性’是怎樣定義的,歐娜唐普小姐。”
她向他走近了兩步。
“已經夠近了。”
“當然不。”她繼續靠近他,一只手攬住邦德的頭開始吻他,既刺激又強烈,仿佛渴求已久。
她用力地吮咬著他的嘴唇,深吻著他。邦德試圖掙脫,伸手向後取回手槍。但她巧妙地用一條腿勾住了他的身體,一個翻轉,便讓他在地板上仰躺下來。
此時的西娜就像一頭母獅騎在他身上。她兩腿叉開,扯開他的泳褲,身體不停地扭動,在他耳邊低語:“詹姆斯,你想傷害我?如果你一定要這樣做,那現在就開始吧。”
邦德努力掙扎著想站起來,但身體卻違抗他的意志。大概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光滑濕潤的身體依然赤裸著緊貼在彼此身上,相互纏綿翻滾交纏扭滾,正如兩頭猛獸的動物本能發洩般,吁喘呻吟著。最後,他將她壓在身下,隨著她的呻吟聲:“傷害我吧,詹姆斯。”他感覺到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正在被她吸食著漸漸滑入她的體內。
邦德突然想起莎士比亞的一句話。此刻,他已被心中的警鈴喚醒,知道這裡除了他們兩人,一定還有其他人在。剎那間,西娜用雙腿纏繞住他的上半身,用力地擠壓他的胸腔。這讓他記起了蒙地卡羅,他想起費拉上將碎裂的屍首。
他微微轉頭,舉起手表,看到了在水晶表面上,逐步靠近的人影。
西娜更加用力地夾緊他,腳踝跨過他的脖頸,緊繃的肌肉松弛有序地扭動著。
“哦,就是這樣,”她呻吟著喘著氣:“哦……哦……哦。”
邦德趁她腿微微松開的時候,反捉住她,迅速地用自己的身體撞開她如剪刀的雙腿,輕彈出來。
他仍然抱著她的身體,腳滑落她身後,用力一踢,把她從肩後摔了出去。借著邦德使出的力量,再加上自身的反彈力,西娜的身體在空中滯留了一會兒,腳後跟正好踢中逐漸靠近的那個男人的嘴巴。頓時,一聲慘叫,鮮血從鼻孔和嘴唇迸出。
邦德輕輕地揮了一下手臂,將西娜推開,朝另一個人的臉上猛擊一拳。被擊中的那個人“砰”地撞到牆上,重心不穩地倒了下來。這使邦德向後退了一步。
他轉過身說:“哦不。別這樣……別這樣……西娜,站在那別動。”他手裡握著槍。“我們的前戲結束了。現在你需要告訴我,是誰派你和你那白癡朋友來的?”
“你覺得呢?”
“我打賭那一定是‘雅努斯’。”
“不錯,就是他。”
“帶我去見他。”
她吸了一口氣說:“你是想就這樣去見他呢,還是先穿上衣服呢?”
邦德披上浴袍,幫她找到了舊牛仔褲和襯衫——她來礦泉溫水池時穿著的衣服。他們一起乘電梯到了邦德房間所在的樓層。他一只手握著槍頂住西娜的肋骨,另一只手緊緊抓著她的手臂,因此,兩個人在電梯中靠得十分近。
大家都稱這裡為“雕塑公園”,但她卻不屑地說這裡連“市立公園”都談不上。“當蘇共的權利被葉利欽奪走後,人們便不能在外面公開地殺害、毆打領導人,只好退一步發洩情緒。他們將所有蘇聯時期的領導人雕塑推倒摧毀。緊接著,市政府再派人去清理雕塑的殘骸,清理集中後便倒在附近的草坪上。之前,草坪上還種有許多樹木,但現在卻堆滿了凌亂破爛的雕塑。”
她躺在邦德的床上和他講著這些事情。邦德用一條領帶綁住西娜的手,另一條綁住她的腳,又用第三條領帶,把她的手和腳捆綁到一起。此時的她看上去更像一只待宰的母雞。等他回房間換好衣服後,才出來將她手腳上的領帶逐一解開。
“好,帶我去找他。”
西娜開車時,邦德為了防止她做什麼傻事,一直將手槍放置在明顯的位置上。最後,她在一堆雜亂碎裂的雕塑前停了車。
“是這裡?”
“沒錯。”西娜之前在床上時展現出的溫柔一面,此時已完全消失殆盡。
“好吧!親愛的,真是一個令人難忘的夜晚啊!你感覺怎麼樣呢?”
“那只是你自己的享樂而已。”
“你一定要諒解我沒能給你打電話。”
“我可不想再來一次。”
他在位子上移動了一下身體,令她以為他是想要靠過來親吻她,但他卻毫不猶豫地舉起槍柄,朝她右耳後方某一點用力地一擊。她因痛苦而張開嘴巴,隨之眼前一黑,向前趴倒在方向盤上。
“美夢,親愛的。”邦德說完便鑽出了車子。沒多久,他注意到自己正一直盯著費利克斯·埃德蒙多維奇·捷爾任斯基的塑像——前KGB,而現在是SIS的創始人。
他走了兩步就到了大家所說的“雕塑公園”。透過一排排的革命英雄雕塑,他驀然瞥見了“泰格號”的側影,而在一堆破雕像後一直有個人影在晃動。
邦德緩緩地掏出手槍,徑直向“泰格號”方向走去。他剛移動了四步,剛才那個晃動、鬼祟的男人邁著冷靜的步伐,出現在他眼前。附近傳出有火車通過的聲音。那個男人立在一片剛好被月光清晰照亮的空地上。映入邦德眼簾的是他奇怪的臉:臉上左側的皮膚黏結成一大塊,同側的嘴角也僵結得不成樣子。但他的聲音卻非常熟悉。
“嗨!詹姆斯。”艾裡克·特弗萊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