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道:這完全都是為了你——母親。我為你做了這事,你為你的女兒而感到驕傲嗎?你的女兒愛你。笑吧,母親。
此時,黑暗的天空被清晨第一縷銀色的陽光刺穿了。
幾個人被瑞納德帶到了碼頭。—座裡面有一個古老的拱形結構的水邊建築依少女塔而建,碼頭就建在它的下面,許多世紀就已經存在這種結構了,它是為了保護停靠在島上的船隻而設計的,自金工業公司控制了這份地產開始,安裝電燈、修建一座帶有平台和台階的碼頭就是他們所要做的,這樣船或潛艇停靠就有了一個泊位。
他看一眼手錶:12:30。雖有點兒晚了但還不算太糟……
從波濤下可以看見SSGN長長的黑影,大量泡沫在巨大的船支開始浮起時浮了上來。最終,潛艇在指揮操縱塔劃開水面後停了下來。
下了台階的瑞納德和他的人來到平台上等待。片刻之後,艙門打開,眼前呈現出一個年輕的艇長。
瑞納德道:「尼柯萊艇長……」
艇長說:「長官,我們已經為裝運你的貨物做好了準備,我們在被發現消失之前僅有幾個小時。」
「你的船員們都瘦得可以。」
「這些都是如今我們養得起的人!」
「這是為你們的人準備的白蘭地和點心。」
尼柯萊微笑著,提著幾籃貨物的瑞納德的兩個隨從向他走來。
瑞納德相當高興,艾麗卡兌現了與艇長的叔叔談成的生意,由他所瞭解的情況看,艇長與瓦倫丁·朱可夫斯基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位年輕的俄羅斯人與他叔叔一樣視財如命。所以,無須花很多的時間就能說服他把這艘潛艇從他海軍那裡偷來用上幾個小時。畢竟,沒有人來阻止一個決定進行靜默航行的核潛艇艇長,在一段時間裡失去聯繫對一艘核潛艇來說並沒什麼異常之處。
事實會證明尼柯萊和他的船員們的確是特別有用的,身體強壯的他們充滿熱心和渴望,毋庸置疑,他們會聽從安排。
不幸的是他們都必須死去。
艾斯基·伊斯坦布爾,又被稱為老城。日出時分,一如既往的老城,在街頭商販擁擠和喧鬧聲中醒來。推著手推車的小販們步入了大市場,就是在此處,絢麗多彩的土耳其的歷史古跡集中展示在一塊方寸之地上。很多個世紀以前艾斯基是古拜占庭——君士坦丁堡——伊斯坦布爾的過去。龐大的宮殿、清真寺、教堂以及競技的場巨大圓柱和市場也全分佈在這裡。
一個特別破舊的發電廠在距大市場不遠處,雖說二戰時被關閉,但從未被推倒。也許因為歷史的緣故,當地人差不多都忘記了它的存在,像它根本就不存在似的。歷史的真相是,像瓦倫丁·朱可夫斯基在途中對詹姆斯·邦德和克瑞斯茉絲·瓊斯所講述的一樣,這地方在冷戰時期是前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的安全屋,經過一整夜旅行的三個人從巴庫來到這裡。
「此時這是FSS,聯邦安全服務局,只是那個非常熱情的舊服務機構的新名稱。」他說。
服務局裡放滿了前蘇聯的發電機、舊的計算機、電動打字機、複印機以及已經使用了10至40年的監聽系統。在各種各樣的機器終端前忙碌的工人們,就感覺冷戰從未停下來過。
兩人被朱可夫斯基帶到一個無線電報務員面前。拎著一個棕色公文箱的公牛,在後面不遠處跟隨著。
朱可夫斯基問道:「聯繫上他了嗎?」
報務員回答:「還沒有。」
邦德建議道:「用掃瞄應急頻率試試。」
克瑞斯茉絲問道:「你確定對你侄子答應運送的是什麼貨物毫無線索嗎?」
朱可大斯基說道:「我發誓沒有。我只是知道要付給他100萬美金,當然要扣掉我的佣金,借一艘俄國海軍潛艇,從黑海來到伊斯坦布爾,裝上某種材料後他能把它帶走,但我不清楚是什麼。因為他是船長,這你是知道的。」
他們來到一幅巨大的、扎滿了各種顏色的,大頭針的博斯普魯斯海峽與黑海地圖前。
「真是個悲劇,曾經我們有數百個潛艇浮出水面不會被發現的地方。」朱可夫斯基歎了口氣說。
「潛艇!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們?」邦德將一隻手搭在朱可夫斯基的胳膊上說。
「我沒告訴你嗎?我想你是知道的,我侄子是潛艇艇長。」朱可夫斯基聳了聳肩說。
「你侄子駕駛的潛艇是哪個級的?」
「查理級……」
全部情況都湊到了一起。「核潛艇。瓦倫丁,你侄子不是在借船運貨。瑞納德想得到的是潛艇本身。」他注視著克瑞斯茉絲,「他們想用核反應堆。」
克瑞斯茉絲贊同道:「那就對了!你將武器級鈽置入潛艇的核反應堆,就會立刻發生災難性的熔化,潛艇將會變成一枚核炸彈。」
邦德說道:「那會被弄得瞧起來恰似是一起偶然事故。」
朱可夫斯基問道:「但這是為什麼?」
「由於全部通往北面的現有裡海的輸油管道全到這裡,石油從這裡裝船,經過黑海運向伊斯坦布爾,伊斯坦布爾將被核炸彈銷毀,博斯普魯斯海峽將被污染幾十年。那時僅有一條路能將石油運出裡海。」他指著地圖說。
克瑞斯茉絲說:「通過南線的輸油管道——艾麗卡的輸油管。」
「我們必須找到尼柯萊並警告他!」情急之中,擊中了朱可夫斯基的要害。
無線電報務員喊道:「我發現了情況。」邦德拿著一張紙迅速跑了過來,想聽報務員匯報的公牛也探身湊過來。
「處於應急頻率:兩組,六位數。每15秒鐘一個週期。」
「GPS信號。」克瑞斯茉絲解釋道,能精確地標出一個物體的位置的全球定位系統在大多數情況下在公海上的作導航。「那可能是什麼?」
邦德瞬間腦子一亮:「有了——是M!定位卡!我在工地上給了她。那肯定是她!」他抓起那張紙與地圖作比對。他指著坐標。
「這裡。」
「基茲·庫來斯,少女塔。」朱可夫斯基說。
邦德問:「你知不知道那個地方?」
面向朱可夫斯基的邦德,從眼角卻察覺到公牛溜出了房子,他總是提著的那個公文箱就留在了椅子上。
「在阿富汗戰爭期間我們用過它……」朱可夫斯基開始說,但邦德感覺到什麼地方將出大問題。
朱可夫斯基接著說:「那是一個極其古老的地方,我認為它建於……」
「炸彈!」並沒有讓他說完的邦德喊道,他一手抓住克瑞斯茉絲並把她拉到幾台舊發電機後面躲藏起來。一陣巨大的爆炸把那裡炸得面目全非,頃刻間濃煙滾滾,塵土飛揚。
撥開碎片殘骸的邦德咳嗽著站了起來。雖然感到有點頭暈的克瑞斯茉絲卻安然無事。房間內其餘的人都死了,包括朱可大斯基在內的另一些人被震得失去了知覺。
邦德說道:「我們出去。」於是,他拉著她的手朝外面衝去。
從屋子裡湧出來的煙霧瀰漫著暢通無阻的街道。警笛聲從遠處傳來。跑到街角的他們轉個彎走出來,恰恰跟加伯爾以及其他全副武裝的人了碰了個正面,邦德條件反射般拿出手槍,但子彈上膛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了過來。
一個熟悉的聲音命令道:「把槍放下。」
邦德轉身看到手持一支半自動步槍的公牛冷笑著說了一句:「我堅持。」
邦德說:「你當然堅持。」加伯爾與另一個人拍了拍他和那姑娘,盯著邦德的克瑞斯茉絲似乎在問:「現在怎麼辦?」邦德鎮靜地注視著她。
一輛尖叫著的黑色轎車轉過街角停了下來,加伯爾道:「我們現在上車,我保證金小姐想見你。」他舉手與公牛擊掌慶祝,既而迅速將槍口抵在邦德的腰間。
邦德對公牛說:「你的老闆最討厭被人出賣。」他那張露出閃閃發光的金牙的大嘴咧開笑了笑,相當於回答。
公牛說:「朱可夫斯基?他是一個非常吝嗇的老闆,幹活時間很長但報酬很少。我如今有了一份新工作,責任越大薪水就越高。進去吧。」
邦德與克瑞斯茉絲跨進車裡,他們被兩個保鏢夾在中間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