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著從土耳其取出了BMWZ8型汽車詹姆斯·邦德一路東行,到達了南高加索山脈。這條山脈是土耳其和伊朗以及前蘇聯成員國格魯吉亞、亞美尼亞及阿塞拜疆的自然邊界。在古今中外的美麗世界中,能被譽為「充滿愛和唯美率性」、「擁有喜樂閒情」、「自然景觀豐富」、「兼具百般風情,曠世絕美」的區域或景點真是寥若晨星,而高加索地區這片神奇之地卻是當之無愧。邦德也不禁在心裡讚歎這裡旖旎的風光。
Z8是頗具傳奇色彩的BMW507的改進版。Q分部副主任辦事效率極高,不僅履行諾言把Z8運到土耳其,而且他還為邦德運來了他原來的坐騎阿斯頓·馬丁,作為備用車輛。Z8幾乎把跑車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豪華的發動機艙,兩座開放式的整體車身設計,流線型車體外觀設計再加上6速變速箱和400馬力V—8型發動機。這樣的組合讓邦德駕駛起來感到生龍活虎,以致於他要不停地提醒自己要降低速度。
一會兒過後,Z8駛入人煙罕見荒蕪偏僻的油田地區。邦德沿著輸油管旁邊的道路蜿蜒前進,他相信輸油管最終會把他帶到目的地。由於沒有會撞到人的擔憂,他把車速提高到極限。可是他仍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這也許來自他多年的職業敏感。他一直沒有放鬆警惕,不停地檢查反光鏡和能指示出10英里半徑內有無其他車輛存在的高靈敏度顯示器。到目前為止並沒有特殊情況,他可能是這個荒蕪涼峽谷裡惟一的人。
終於,汽車離開了那片寂靜的荒谷,沿著輸油管進入一片稠密的松樹林。距目的地已經不遠了。
顯示器上一個圖標在閃動,顯示上空有一架飛機。過了兩分鐘,直升飛機的聲音才傳來。他透過車窗向上看去,辨別出那是一架運輸直升機。一隻側面噴塗著金工業公司的標誌的巨大的板條箱懸掛在機身下。
直升機超過邦德,朝前飛去,漸漸消失了。顯然它和邦德的目的地是相同的。
繼續順著輸油管前進,邦德終於看到了森林的盡頭。當汽車終於離開這片松樹林時,一個斑點出現在廣闊無垠的大地上。邦德可以肯定已經有暗藏的,或許是穿著森林偽裝服的衛兵向他們的主人報告了他的存在。
金工業公司的輸油管建設工地寬廣遼闊,現代化的自動機械正辛勤地勞動,不斷有從事不同任務的車輛結伴而行,還有一條飛機專用跑道。這確實是一個龐大的石油帝國。羅伯特爵士的意圖是修建一條與眾不同的輸油管線連接裡海的高產油田和西方國家。這個項目已經運行了幾個年頭,但仍有很長的路要走。其中,最困難的部分是向東穿過群山,連接起阿塞拜疆的另一部分。
在一幢標有建設辦公室標記的建築附近邦德停了下來。他鑽出汽車,瞇著眼看了一下明亮的太陽。
「有什麼需要幫忙嗎?」一個看起來30歲出頭的又瘦又高的男人面帶笑容地問道。從他的口音,邦德判斷它可能來自烏克蘭和莫斯科之間的某地。
「我要找艾麗卡·金。」邦德說道。隨後他掏出身份證遞給了那人。「我是美國通用出口公司的詹姆斯·邦德。」
那人核對過身份證後,伸出手來。「薩沙·達維多夫,現任保安部負責人。見到你很高興。」邦德握住對方的手,感受到那是那雙手傳遞出的力量。「我想站在我身後的拿槍的三個打手現在可以走開了。」
達維多夫很佩服邦德的觀察力,他笑了笑,做了個退開的手勢。果不其然,三個拿有武器的建築工人走開了。
「請你不要稱他們打手。」達維多夫說道,「這會引起他們不快。」
兩人相視大笑。這時一陣高音調嘎嘎聲從空中傳來,這是高級管理人員乘坐的直升機所特有的。
「我知道金小姐在等你來。」
在最後進場飛行後,直升機在樹頂上忽然開始降落。這時整個場地搖晃起來。邦德看到相互默契配合的其他直升機正拖著巨大的鋸子將一排排樹木砍倒,另外有龐大的機器專門負責把樹木拖開。這樣為輸油管的鋪設開出一條路來。這真是一個項為之震撼的大行動。
帶著板條箱的運輸直升機出現在頭頂上,開始慢慢下降。工人們一見板條箱接觸地面,就馬上走到箱子跟前開始工作。箱子上佈置了很多的開關和拉桿。慢慢地,邦德明白箱子裡裝的實際上是一個可展開的移動辦公室。他們幹起活來就好像在整理自己文件櫃的抽屜那麼胸有成竹和井然有序。在艾麗卡的直升機在遠處的跑道上降落時,這個拉開板牆就可以增加內部空間的移動辦公室的已經比原來增加了一倍。辦公室已經全部準備就緒,隨時可以投入工作。
噴氣式直升機剛一停下來,薩沙·達維多夫和他的團隊就開始行動。他們立即在直升機處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每個人神情嚴肅,警惕地掃視四周,拔槍在手。在這種氛圍的熏陶下,邦德很快就適應了保護人的角色。他仍然覺得好像有人在暗處注視著這裡的一切,但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尋常的地方。
「有問題嗎?」邦德問達維多夫。
「沒有。」保安部負責人說話時緊繃著嘴唇。「在以前很長的一段時間以來我們遭遇到很各種破壞活動。這兒還不算多,阿塞拜疆很厲害。這兒他們僅僅以扔石頭來發洩心裡的不滿,阿塞拜疆那些不願讓輸油管穿過他們的家園的農民們則選擇炸毀建築材料作為抵抗的方式。羅伯特爵士非常擔心此事,把他們當作是恐怖分子。金小姐則比較寬容。不管怎樣,我們採取額外的安全措施。目前看來沒問題。」
邦德問:「這兒沒有破壞活動嗎?最近有沒有?」
「沒有。但自從……羅伯特爵士出了事。我們覺得非常可怕……有責任……」
「因為是你的負責範圍內發生的?」
「當然,職責之所在。」
直升機已經降落在停機坪上。艙門打開,梯子放了下來。公司新任執行總裁走了出來。一如既往的美麗端莊。保安人員立即把她團團圍了起來。她並沒有看邦德一眼,而是大步地走進移動辦公室。
「我們……」達維多夫問邦德。
他隨同這烏克蘭人走進了設備一應俱全的辦公室。所有東西看起來都已經用了幾個星期了,計算機、電話、廚房包括那幅掛在牆上的輸油管的詳細地圖。艾麗卡在一群工作人員中間和一個領班說話。「穆斯塔法!」她的語調中有些逗弄、溫和而又友好的東西,她在表達她的不快。「你的許諾是上周結束清除工作,我想你沒有違背我父親的時間表的打算吧?「
怯懦的領班回答道:「汝安村有一些宗教墓地,我們遇到了些麻煩……」
她憤怒地轉過臉去,這次她注意到了達維多夫和邦德。
「金小姐,」達維多夫打斷了她和領班的談話,「邦德先生要見你。」她點點頭,然後繼續對領班說:「我要一份關於石灰石儲量的研究報告,把這些訂單發出去,把預算報告遞給我。另外準備好吉普車,我計劃親自到汝安去處理宗教墓地的問題。」
「金小姐,我建議你不要……」達維多夫插嘴道。
「薩沙,」她說道,隨後寬容地笑了笑。「我知道你的建議是什麼。但是我要去汝安,他們是我母親祖國的人民。準備好吉普車就行了。」她對房間裡其他人說,「其他人可以出去繼續工作了。我要應付我們神秘的客人。」
她打開門,讓大家魚貫而出。然後她向邦德轉過身來。邦德必須承認這女人激起了他的興趣。他喜歡她說話做事那從容不迫的風格。看似隨意的一番對話就讓他領接受了她的指示。看來她正成功地適應老闆的角色。
「M告訴我她會派人來。」她關上門,維持她剛才的尊嚴。
「她對你的感情深厚真摯。」
「在許多方面,她就像是我的母親。」她停頓了一下,然後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父親的葬禮上我見過你。」
「是的。發生那樣的事情,我感到很遺憾。」
「你見過他嗎?」
「一次,很短的一段時間。」
「有些事情很有趣……你一整天也不去想的事情會因為一個聲音、一個味道、一張陌生的面孔……這些微小的事情全部湧到心頭。你失去過親人嗎,邦德先生?」
「叫我詹姆斯就好。」他沒有告訴她全部真相的計劃,「我已經不得不獻出了親人。」
他能感覺到她審視的目光,試圖對他作出評價。邦德盡他所能不洩露任何事情,「我們擔心你處於危險之中,所以M才派我來。」
她輕蔑地一笑,指著掛在牆上的地圖,說道:「在我的父親發現無法完成它的時候,我有責任繼續。我在試著完成這條路經土耳其,繞過伊拉克、伊朗和敘利亞的輸油管線建設工程。這是一項巨大的工程。」她指著地圖,「在北邊,有三條俄羅斯輸油管與我們競爭。那些人會竭盡所能地讓我停下來。」她轉向他,說道:「而你,親愛的先生,你跑來告訴我,M16認為我的處境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