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OK在一旁拆台,阿妹在一旁幫腔說:「你懂什麼啊,世界上神奇的事兒多了,你都認為它們是吹牛嗎?」小OK不屑地說:「喂喂,神不神的你們又沒親眼見過,怎麼會知道?不如……」
「對呀!」
尚公子恍然而道。「不如咱們也玩一把唄。看看大家以後是什麼樣子。」
未來的事情確實令人憧憬,每個人都想先人一步瞭解明天或是未來的自己會是個什麼樣子,但以目前的科學水平來說,現在的我們對未來僅能瞭解到的就是明天的天氣情況,而不是自己的命運。如果人的命運能像天氣預報一樣可以預測,那將是一件多麼神奇的事情啊。不過,如果光只有這一點的話,恐怕也很難勾起大家想試一下的興趣。最吸引大家的是,筆仙不光能預測出未來的事情,它還可以幫你達成你所提出的心願。得知如此,誰不心動呢?大家望著《筆仙指路》,心裡既有些癢癢的,又有些毛毛的,眼神中很明顯地透出想試一試的神色來。但只有方友倫一個人神情嚴肅,一雙不安又帶些疑惑的眼睛,警惕地望著大家。他好像在等著什麼,也好像要確定什麼似的。終於,他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對,咱們也請請筆仙唄,問問各自的前程和命運。」
小OK先開了口。聽小OK這麼一說,大家都來了精神,方友倫卻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艾傑說:「對啊,大學畢業這麼久了,也沒找到個合適的工作,早就想找個仙兒來看看我的命好不好了。」
尚公子接話說:「言之有理,有些事我也想知道,我人這麼帥,家又有錢,但就是找不到一個真愛,正好把筆仙請上來,我要問一問它究竟是差哪兒——差錢給錢,差事辦事。」
菲雲說:「哼,光說有什麼用啊,就會動嘴,如果真要玩起來,我估計沒幾個人敢的。」
賴仁航一聽,眼睛一亮,說:「哎呀,這麼說大家都想玩唄。」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還是小OK先說:「來,玩一把,閒著也是閒著。蟲仔,你說怎麼玩,教我們。」
「我還沒吃飯呢,我不想陪你們。」
尚公子說:「靠了的,等會兒再吃行嗎?你先教我們。」
蟲仔還在尋思著,尚公子看出他是在想借口,於是說:「我們是鐵定了想玩的了,甭想找別的茬。」
蟲仔見思路已被尚公子早早地堵上了,乾脆坦白地說:「喂喂,你們可要想好了,我還沒怎麼學會呢,萬一出什麼岔子我可沒那個能耐收手啊。到時候出了什麼問題,我可不負責!」
尚公子急道:「呸呸呸,你個烏鴉嘴——壞的不靈好的靈,大家都是想玩玩,況且又不犯法,純娛樂——不黃不暴力,哪能出什麼事啊?」小OK一笑,坐下對蟲仔說:「好了,教我們怎麼玩吧。」
蟲仔低頭嗑著自己的拇指蓋兒,想了一會兒,然後抬頭說:「好吧,不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讓我媽知道——因為你們都知道,我媽是從來都不讓我碰這些東西的。」
賴仁航一搭蟲仔的肩,說:「歐了,兄弟,我們的嘴是最嚴的。你不用擔心。」
「來來來,想玩的就過來幫忙撤桌,把碗和筷子先放到水池子裡去。」
小OK說,「都準備些什麼聽蟲仔的吩咐。」
說著,幾個比較心急的人就開始七手八腳地將碗筷收拾了下去,又抹好了桌子,既興奮又緊張地看著蟲仔,作著準備。但他們之中,只有方友倫一個人在那兒眉頭緊鎖、神情不安地搖著頭。因為,他想起了昨晚那個闖進他家裡的陌生女孩兒的警告。蟲仔沒有急著作準備,而是開口向大家先介紹了起來:「所謂筆仙,是一種招靈遊戲,通過筆來和一種我們姑且稱之為筆仙的陰靈交流,筆仙並不是附在筆上,而是平時就在我們身邊的。這一點,我想大家應該都很清楚吧。也就是說,通過『筆』當媒介來與我們身邊的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朋友』進行交流。如果想把『它們』請來的話,需要注意很多事項……」
蟲仔頓了頓,見大家都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在聽他講,於是繼續說,「如將其請來,切記不要半信半疑,一定要本著尊重的心理去看待。切勿語帶輕佻和尋釁。不然的話……就會遭到報應。」
蟲仔故意把「報應」兩個字說得很用力。「什麼報應?」艾傑問道。蟲仔看了她一眼,說:「很難說。或許惹來些『東西』,輕者心智喪失,重者死於非命——這些在書上都有寫啊,你不會自己看嗎。」
蟲仔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後背發冷。還沒開始,有些人心裡就已經打退堂鼓了。但都礙於面子,看別人沒提不玩,自己也就不提。蟲仔繼續說:「其實,在我們日常生活中,人本身的能量就多少會惹來一些『朋友』。有些人體質虛、面帶菜色、雙眼無神,身邊的『朋友』就多,有些人體質好,陽氣盛,身邊就沒什麼『朋友』。我要說的是,我們都屬於凡人,所以每個人的筆仙數量都不同,一般都有一個以上,這就要問你們自己最近有沒有戒色了。」
頓了頓,見笑話不好笑,便又接著說下去,「我們所要請的筆仙是我們身邊帶著的『朋友』,有時候他們會搶筆說話,當一場遊戲中的筆跡和個性不同,且筆仙的發言總自相矛盾時,八成就是他們開始搶著說話了……也十分有趣。」
說著,他向其他人看了一眼,意思是說,也許大家都是想看到有趣的一幕才有想玩筆仙的心理吧。賴仁航說:「霍,那還真挺神奇的。那,如果它們搶話怎麼辦?」「搶話是因為『主筆人』安排不當。不過不要緊,我會作好安排的。」
蟲仔說,「但是,關於筆仙說話的可信度每個人的感想不同,有人認為特別准,也有覺得它不准,可能有時樂天派的筆仙還會和你開玩笑,耍耍遊戲者。可是遊戲者若在此時對筆仙不敬的話,那它一定會懲罰你的,我知道的類似例子就有很……比較嚴重就要算是張大嘴那次了,他就是在筆仙降臨本位的時候亂說,結果現在搞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看了很多醫生都沒有效果。唉!」
說著,歎了口氣。艾傑和尚公子有些不耐煩了,尤其是尚公子,最耐不住性子,先開口對蟲仔說道:「大哥,你繞完彎子了沒?快開始啊,我都等不及了。請來後你再作解釋吧。」
艾傑說:「就是啊,你需要作什麼準備,吩咐我們幫你做就可以啦,幹嘛說那些沒用的呢!快開始。」
蟲仔白了他們倆人一眼,說:「我之所以說這麼多,就是因為我對駕馭筆仙這個事比較沒把握,若是出了什麼事……反正我也說出了它的利害關係,你們若還是想玩的話,那後果可要想好了。」
說著,他對小OK說,「替我找來一支下水順的筆和一張大紙來。」
小OK去了一會兒,回來後卻沒有拿一張大白紙,而是拿來一張大白布單兒:「給你!」
蟲仔展開布單兒,問,「這是什麼啊?大哥!」
聽蟲仔這麼問,小OK更坦白,說:「鋪我床上的被單兒啊。」
蟲仔被雷暈了,而且還差點跌倒,問:「我要的是一張大白紙和……」
「我家沒有那麼大的白紙,也沒有筆。我從畢業開始就沒再碰過筆和紙了。」
小OK說,「所以我家裡也沒有備著。」
蟲仔:「對哈,這還真太為難你了。」
他又看了看那張布單兒,問:「這上面怎麼有幾點紅紅的……」
蟲仔說著,正要將鼻子湊過去聞。這時小OK馬上攔住他,說:「哦……那是我弄灑的番茄汁,我看反正也要扔的東西,就拿它來玩唄。玩完了再扔也不遲嘛——廢物利用嘛,呵呵。」
然後便主動地替蟲仔將那張布單兒鋪上了桌面,並做好要隨時開始請仙的架勢來。尚公子看小OK那副古怪的模樣,又見那被單兒上的幾點紅漬,當即便明白其中的那回事兒了。於是假咳了一聲,向阿妹走了過去,用肩膀輕碰了一下阿妹的背後。阿妹嚇了一跳,轉頭一看,見尚公子正不懷好意地對自己笑,臉突然就紅了,趕忙別過頭去,沒有再理尚公子。小OK注意到尚公子的行為,瞪了他一眼。尚公子嘻嘻一笑,也不在乎。聽了小OK的解釋後,蟲仔「哦」了一聲,居然信了。然後說:「用布單兒來做請仙祭圖倒是也能湊合用,可是沒有筆……那……就算了吧。別玩了。」
方友倫心裡暗叫了一聲好,高興得就連腳趾頭都能掰開一個「V」字來。來賴仁航急道:「這怎麼可以啊,都到十二碼了你說不射門,你要瘋啊。我去買。」
說著就要動身出門去買筆。「哎,快回來。」
方友倫和菲雲同時叫住賴仁航。方友倫心下感謝,想菲雲真是瞭解自己的想法。畢竟這麼邪的事兒可免則免,不了了之的好。「現在這麼晚,商店都關門了,我看別玩了。」
說著,方友倫看著菲雲,想她也是這個意思。「哎,我這兒就有筆啊,今天友倫剛給我買的。」
方友倫如被雷擊了一樣,傻著一張囧字臉,呆呆地看著菲雲。方友倫剛才還以為菲雲是不想玩了才不讓賴仁航去呢。可沒想到……「千萬不要和菲雲玩筆仙……千萬……」
這句話,又在方友倫的耳邊響起。忽遠忽近地繚繞著。蟲仔接過了筆,在一旁畫了畫,「嗯,不錯,下水很順。喲,還是好筆呢,這筆挺貴的,哈,友倫可真捨得啊。」
聽到蟲仔的稱讚,菲雲眼帶笑意地看了看方友倫,但卻見方友倫面帶不安,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麼。她剛想上前詢問友倫是不是不舒服,但這時蟲仔已經開始做著請仙的準備,所以大家都很好奇地湊了上去,圍在蟲仔的身旁,阿妹也拉著菲雲走了過去,沒有再管方友倫。蟲仔把在場所有人的名字都一個一個地寫在了那張大白布單兒上,並以「北斗七星」狀的結構排列著名字的順序。趙菲雲尚天堂(尚公子)蟲仔賴仁航艾傑阿妹方友倫小OK而且還在周圍畫了一些外行人看不懂的圈形符咒,把他們的名字包裹在中央。然後,蟲仔又在圈形符咒的四個方位寫上「朱雀、玄武、青龍、白虎」,看起來倒是像模像樣的。但卻沒人知道那是幹嘛用的。此時也沒人敢問蟲仔,生怕會打擾他,出什麼婁子。所以,也就只有靜靜地看著他在那兒畫著、寫著。就這會兒,蟲仔將一張雪白的布單兒變成一張看起來有些滑稽的畫布了。蟲仔一邊畫著,一邊還因小OK沒有給他找來一張合適的白紙兒埋怨著他,「怎麼搞的嗎,布這麼皺,一點都不方便畫——還有這些紅點點,你還真會灑……」
小OK心裡暗笑,不過還是避開蟲仔的問話,說道:「這是幹嘛,怎麼把我們的名字都寫在了一起,而你的名字卻寫在中間呢?」蟲仔說:「我們現在一共八個人,玩法也就不像普通兩個人那樣簡單隨興了。因為我是主筆請仙的人,所以名字位置的安排就必須與大家有別,不然筆仙會搞不清楚是我們當中的哪一個請它來的。弄不好就會出事的。」
小OK吞了口口水,很大聲的那種。其他人都笑了笑,不過他們每個人的心裡也半吊著,很怕蟲仔說的那「出事兒」會變成現實。蟲仔明白大家此時所想的,隨即便又說:「所以呢,你們看……」
他一指他所畫的那個圈符咒上的四個方位「南朱雀、北玄武、東青龍、西白虎」。賴仁航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意思啊?」蟲仔剛欲解釋,就聽那邊艾傑說:「你真笨。所謂南朱雀、北玄武、東青龍、西白虎在古時候是最令妖邪心驚膽戰並且法力無邊的四大神獸了。青龍為東方之神,白虎為西方之神,朱雀為南方之神,玄武為北方之神,龜蛇合體。故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靈,以正四方,王者制宮闕殿閣取法焉』的說法啦。」
艾傑說完後,得意地看了蟲仔一眼。蟲仔嘉許地點了點頭。賴仁航看著他們倆的樣子,當時真想吐掉。「你們誰能把艾傑的話給我翻譯一遍。」
賴仁航抱怨地問,「我是一句都沒聽懂。」
蟲仔白了他一眼,說:「那是你知識少。」
賴仁航不服地道:「什麼少啊,我滿腦子都是智商!」
「是滿腦子的痔瘡吧!」
旁邊尚公子冷言搭話道。哈哈,大家笑了起來。小OK問艾傑:「你剛才說的那些,都和我們將要開始的遊戲有什麼關係嗎?」艾傑說:「當然,因為在請筆仙的過程中,那些東西是最容易被惹來的。我們的名字被寫在上面就已經代表了我們個人,為了防止一些不安好心的東西趁機介入到『請壇』中來,所以蟲仔將我們的名字寫在圈符咒的裡面,並以四獸名靈來為我們鎮邪,保護我們請仙過程中的安全。」
艾傑這麼一說,大家豁然開朗。不禁「哦」了一聲。「請仙人亦是送仙人,所以待會兒我們結束後,蟲仔還要再辛苦一回,不僅要把筆仙請走,還要將四神獸恭送離開呢——《筆仙指路》就是這樣寫的。對吧,蟲仔?」艾傑小臉兒衝他一揚,說。蟲仔說:「對!哎,有沒有蠟燭,替我拿八根蠟燭來。」
艾傑跑著去了,挑了幾個沒用過的生日蠟燭拿了回來,遞給了蟲仔。小OK在一旁打趣地道:「幸好趕上今天是友倫的生日,不然我們家也不備蠟燭的。」
蟲仔將那八根蠟燭按畫布上名字書寫的順序和排列形狀擺好,然後與那畫布單兒保持著一定距離,只是蠟燭並沒有被點燃。賴仁航問:「這是幹嘛?」蟲仔說:「等會兒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