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愛在婚姻中擱淺 第17章 永不說後悔 (1)
    半夏和趙燕子在談判結婚的事,屋子裡氣氛緊張到爆。趙燕子拉開隨時要動手的架勢,半夏也繃著神經,再也不是那段沉默的木頭了。

    半夏堅定地說:「是,媽,我們想結婚。但是我們覺得,要尊重雙方的父母,所以,我想兩家人先吃頓飯,先把這事定下來。」

    趙燕子一拍桌子,上面的茶壺茶杯全跳起來:「不可能!別說讓我和姓田的做親家,就是坐一個桌子吃飯,我都覺得噁心。」

    半夏不說話,卻似乎胸有成竹了:「我知道,估計她家也會這麼說。」

    「那你還和我說什麼?結婚,不同意!吃飯,不吃!」

    半夏故意慌張著:「那這事……」

    「就這麼完了,以後你不要再提那家人。」

    半夏故意吞吞吐吐:「可不提不行了,我們已經……」

    「已經怎麼了?」

    「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了。」

    趙燕子整個人愣那兒了,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肯定就跌到地上了。

    「說不定……說不定田蜜……她懷孕了!」半夏故意說出了趙燕子最擔心的話,還說,「所以我們才這麼急,知道媽你最好面子,如果這事讓大家都知道了……」

    半夏還沒說完,趙燕子站起來,劈頭蓋臉沖半夏就去了,一把一把地捶著半夏:

    「你這是逼我認這門親!現在咱必須對人家姑娘負起責任,田家對咱們不仁,但你做男人的,不能對不起人家姑娘。」

    半夏面上裝著委屈,底下偷樂,紫蘇算說對了。

    趙燕子現在只顧自己著急了,老天!這是硬逼她吃蒼蠅了,可不吃也得吃了!趙燕子氣得連連拍桌子、踢凳子,發洩怨恨:「等以後我成了孩子他奶奶,田立功成了孩子他姥爺……我的天!我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嘴我說不出了!半夏,那我只好現在就和你說清楚,就算我非認這門親,我也堅決不會上親家的門。我今天就當著你爸爸的遺像發誓了,誰也別想逼我!」

    「媽你什麼意思?」

    趙燕子把手裡的茶杯一墩:「定親飯,我不去吃,就這麼著了!」

    半夏氣得一句話不說,扭頭就出家門,他必須為自己的未來作出決定了。

    半夏一口氣跑到田家樓下,田蜜緊張地從樓道裡跑出來,似乎比半夏還急。

    「半夏,和你媽談得怎麼樣,我一接到你電話就跑出來了。你媽說什麼?她同意嗎?」

    半夏一句話沒說,一把拉過田蜜來,抱在懷裡:「不管我媽,結婚是咱們的事。」

    田蜜激動到渾身顫抖:「半夏……」

    「什麼也別說,你是我的,誰都別想攔著我。」

    「可是我……至今還沒敢對我爸我媽說,你是董惟一的兒子,我怕他們也成為障礙……」

    田蜜還沒說完,就給半夏打斷了:「別管他們,愛是我們的!我愛你,這就夠了。」

    田蜜陶醉:「我也愛你,有你,我什麼也不怕了!」

    二人激動地擁吻,久久不願分開。樓上的鄰居看著他們,反倒羞得面紅耳赤的,指指點點:「哎喲,你看現在的年輕人……」

    但是二人毫不在乎,繼續吻著。田蜜哭了,半夏也哭了,那是幸福的眼淚,也是互相加油的眼淚。

    二人在深情吻著,一輛轎車駛來,車還沒停穩,張華就開車門子跳下車,抓過半夏來,「啪」地一耳光就打在了半夏臉上:「不要臉!大白天的,不顧臉面,大庭廣眾下給我親一塊去,我們家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田蜜哭著被張華往樓道裡拖,她大喊著:「媽!半夏不是那樣的人,是我勾引他的,我不要臉!」

    張華一聽臉都氣白了,使勁往外推半夏:「給我滾!別來勾引我女兒。」

    半夏倒退著跑了,田蜜還在掙扎著大叫:「半夏,我會搞定他們的……」

    田蜜知道田家的死穴,只要搞定了她爸,就一切都不在話下了。

    田立功興高采烈地進門時,先忙不迭地通報好消息:「今天市委組織部叫我去談話了,我估計就要把我調到科委……」

    但是還沒說完,田蜜「哇」地就大哭起來,張華一見,也跟著哭。她已經和田蜜辯論了兩個小時了,始終沒佔到上風。

    田立功急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張華說:「問你閨女吧。」

    田立功還沒問,田蜜先賴上了:「你們要說就說吧,批鬥大會,我聽著呢。」

    田立功對張華:「你看看,我要升職了,這本來應該慶祝的事,迎接我的怎麼是這個?」

    「慶祝什麼?你就是鑽領導眼裡去了,咱家都快要翻天了。」

    「誰翻天?」

    「那小子,他不但和田蜜當眾接吻,還打發田蜜來告訴咱要定親,真氣死我了,以後我都沒臉出門了。」

    田立功沖田蜜去了:「定什麼親?啊?這才認識幾天就定親?!」

    張華底氣終於足了,也硬實了:「對,我看他就是誘拐婦女,他看著咱們閨女沒經驗,就下黑手!」

    田蜜火了:「你們都別說了,我自己願意的,你們要是不想去定親,我自己去,我自己給自己做主。」

    張華驚訝:「定親?我們連那小子家裡父母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還談婚論嫁?真可笑!」

    田立功也不屑地說:「就是,我本來也不過想要半夏來針灸……至於其他的……」

    田蜜似乎明白了:「哦,原來你們都一肚子陰謀,表面上虛情假意的,背後瞧不起人家,我可真看透你們了。」

    張華不屑地說:「就是瞧不起他,他一個小電工根本配不上你,何況他還比你大那麼多,六歲多呢,都快叫叔了。」

    田立功也幫腔:「就是,我們本來也沒往那方面想,就以為是你學生,你浪漫浪漫就算了。」

    田蜜站起來指著父母說:「真虛偽!盼人家來針灸,臉上笑著,腳底下就使絆子,還一口一個『小金剛鑽』地叫人家,真不知道你們怎麼好意思的?」

    田家兩口子被女兒堵得,不知道怎麼反駁了。

    張華霸道地下結論:「反正就是不行!」

    田立功也附和:「對,不般配!」

    「這都你們說的,可不代表我,反正我就是喜歡他,就是要和他結婚。」田蜜說完,直奔自己房間去了,田立功兩口子面面相覷:被孩子將軍了。

    田立功乾著急沒辦法:「這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張華可分析透了:「準是那小子事先算計好的,先來咱家表現,再把咱閨女套牢,然後和咱們攤牌,他拿你那條腿踩點,再下手,可真不是一般人物。」

    剛說完了,田蜜從屋子裡拎出個旅行箱來,宣佈:「你們愛怎麼說怎麼說,我得從家搬出去,我和他同居。」

    田家兩口子慌了,田立功都結巴了:「這……這……成何體統?」

    「哼!等我抱著你們外孫回來,就更不成體統了!」

    田立功幾乎摔到沙發上:「咱上了那『小金剛鑽』的當了……」

    張華大哭:「她鐵了心了……」

    「那你們同意了?」

    「小祖宗,你這是硬逼著我們『服從領導』啊!」田立功痛恨地說。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孽種,如此能鑽營,比你爸爸還狠。」張華也說。

    田蜜一見父母鬆動,立即破涕為笑:「去見你們親家不就知道了嗎?反正這鴻門宴,你們非去不可!」

    定親宴在這座城市可是大事,父母雙方必須參加,最關鍵的是,要商量一對新人的現實問題,比如房子的首付,買什麼檔次的車,最寒酸的婆家也要出手一萬零一塊錢送媳婦買衣服,號稱找這媳婦「萬里挑一」。可是,趙燕子因為帶著氣,或者是目的不純,不但壓根兒就不想這些,還拉著打群架的架勢。這麼多年了,田立功一直壓制著她,這把她可要給姓田的當一回領導,十年河東轉河西,也該她揚眉吐氣了!

    單間的大門大開著,田家三口的聲音傳進來,半夏已經要坐不住了。

    張華在門外就急急地問:「田蜜,他家到底是幹什麼的?我去了也好說話啊。」

    田蜜的聲音響起:「見了不就知道了嗎?」

    田立功的聲音也響起:「管她是誰,還玩神秘,我堂堂一個領導幹部,倒要會會她!」

    說著就到門口了,趙燕子渾身亢奮準備迎敵。大門口終於出現了田家人,田立功和張華都愣了。

    田立功驚訝萬分地喊出來:「趙燕子?!」

    張華也不會動了:「你?」

    趙燕子平靜地說:「沒錯,是我,田蜜結婚以後得叫我婆婆。」

    田立功因震驚,咳嗽不止,或者是被噎個半死:「原來半夏……是董惟一的兒子。」

    張華氣得臉都白了,指一圈人罵:「我們……我們徹底給人算計了!老田,我們走!」

    張華拉起田立功就要走,只聽趙燕子大叫一聲:「不許走!」

    趙燕子搬把椅子堵了門,還把門上的鎖「啪」地摁下了:「就是砍頭飯也得吃!」

    田立功說:「趙燕子,我不和你吵架,親家做不成,我還就說了算了!走!」

    田立功開門要走,趙燕子欲擒故縱地:「走吧!別後悔,他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吃虧的是你閨女!」

    田立功兩口子一聽,果然不動了。

    趙燕子得意著:「你們想讓閨女再當一把『李黛玉』嗎?你們不怕丟人,我怕!」

    兩家人圍著桌子坐著,誰也不動筷子,飯桌上的氣氛劍拔弩張。趙燕子像個領導一樣地發言,田家父母五味雜陳,至今沒理清楚思路。

    「本來我也不想來,可我們家懂道理,我知道,孩子們既然已經在一起了,我們是男方,就得負責任。所以,這頓飯,說是定親,我看都是被迫的,有什麼話就都擺桌面上說,醜話都說在前頭,別不認賬。」

    趙燕子說了半天,田立功終於回過味來了:「你早知道是不是?」

    「什麼?難道你閨女沒和你們說?」

    田立功兩口子一起看田蜜,田蜜低頭,此時一句話不敢多說。

    趙燕子終於找到打擊話題了:「看看你們的好閨女!」

    張華護犢子了:「我閨女怎麼了?她那是讓你嚇得,有你這麼個婆婆在,她敢和我們說嗎?」

    「呵,你可真護犢子。看起來我兒子要是娶了你閨女,他得上你們家當奴隸去!」

    半夏在下面一個勁地扯趙燕子,但趙燕子鐵了心要一吐為快:「我可先說好了,我們家半夏,可不是能得瑟的主,他絕對不會給丈母娘家送紅燒肉。我的兒子有骨氣。」

    田立功聽趙燕子揭短,氣得猛喝水,趙燕子繼續痛擊:「要不是看你們閨女上趕子,我才不認這門親呢。真是不是冤家不進門,我哪輩子欠你們的?讓我連兒子也賠上了。」

    田立功終於火了:「別以為我們就上趕子,要不是半夏去給我治腿,我認識你們誰啊?憑田蜜的年齡、模樣、學歷,得扒拉著揀!再揀也揀不到你家門上去!」

    趙燕子冷笑:「哼!真是自屎不臭,自尿不騷。就你田立功的孩子,能好到哪去?別忘了你當年死皮賴臉追人家大肚子,你閨女就給你改門風了?誰信啊?」

    一提到舊事,氣氛立即就被點了火一樣,接近臨爆點了,田立功和趙燕子都火上頭了。

    「趙燕子,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今天是說孩子的事,你別倒糞!」

    「我就說怎麼了?那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

    「你別扯宿怨,你別火上澆油。」

    「我沒澆油,是你硬要提起來的。我當年給你介紹李黛玉,我也稀里糊塗。你卻一輩子給我穿小鞋,我都記著呢。」

    張華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但是拚命壓著火。

    田立功大光其火:「夠了,今天說兒女,不說過去!」

    「不!不說清過去就沒法說現在。你的小辮子我抓著呢,我不光現在說,我還得說清楚了,讓孩子們也知道,別把屎盆子扣我頭上,我是最大的受害者,不是你!」趙燕子說。

    田蜜和半夏都已經忍無可忍了,倒是張華,遇事鎮定,壓抑怒火,面子上一致對外:「好,趙燕子,那我就給你說清楚。我是老公安,當年負責這個案子,我搜集整理過董惟一事故的材料,似乎李黛玉並沒有犯罪的證據,所以根本就沒必要找她。而老田,更是這個事故的受害者,你拿這件事讓他在廠裡丟了威信。好多次他完全可以告你誹謗,可是他看在老同事的面子上,所以……」

    張華還沒說完,趙燕子「啪」地拍案而起:「我可知道了,怪不得當年公安局沒有積極查找李黛玉的地址,原來是你在作祟。你怕姓田的丟人!」

    田立功也拍案而起:「你胡說!那時我才剛認識田蜜她媽!」

    趙燕子罵道:「別狡辯!就是你們,給我使絆子!」

    趙燕子和田立功隔著桌子,恨不得撲過去,半夏終於坐不住了,大喝一聲:「媽,今天是定親宴!」

    誰都不說話了,趙燕子在哭,田立功氣得直拍腦袋,張華拚命忍著眼淚。一桌子菜很多餘,誰都沒興趣吃。半夏和田蜜也很多餘,不知道該說什麼,大家似乎忘記今天是來給他們定親的。

    趙燕子啜泣道:「好,我不說李黛玉,我也恨死那個人。我說分房,我說內退,我要翻的舊賬太多了,我至今嚥不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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