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愛在婚姻中擱淺 第16章 「二」的後面是「三兒」 (2)
    「可我就是因為去他們家,才……來晚的。我賠罪,我保證不說了,好嗎?今天真是收穫太大了,你爸給我指的路都是捷徑,走了那麼多家,我從腦袋到脊椎,到四肢到神經,什麼病症我都見識了,甚至小兒發熱驚厥我都瞭解怎麼用針了!」

    半夏看田蜜已經忍無可忍了,終於不說了,小心地試探:「你要跟我說什麼重要的事,這麼正式?是你爸爸的腿嗎?」

    田蜜徹底敗了,冷冷地說了句:「我們分手吧。」

    半夏吃驚,田蜜站起來就走,半夏在身後追著:「哎,你什麼意思?」

    田蜜在桌子間賭氣地走著,幾乎是衝出了酒店的大門。紫蘇和艾佳還有藍博正走進來。

    田蜜幾乎一頭撞到紫蘇身上,看到紫蘇,以為來陪伴她吃飯的,憤怒:「紫蘇,沒飯了,我和你哥哥吹了!」

    紫蘇吃驚地問半夏:「哥,你怎麼惹田蜜了?」

    半夏還沒說話,田蜜就吼上了:「要你哥哥重視我,除非我把自己打殘了!腦袋、脊椎、四肢、神經全殘他才過癮!」

    田蜜哭著跑了,紫蘇使勁扯半夏:「哥,還不趕緊去追!」

    半夏也生氣了:「我還有一家沒去呢,那人是個真殘廢,高位截癱!田蜜還跟人家吃醋……」

    半夏也氣呼呼地走了。

    藍博和艾佳驚訝地對看著,艾佳快吐了:「說的跟人體解剖似的,真噁心。」

    藍博詭秘一笑。

    紫蘇尷尬著說:「我哥和他對像鬧彆扭……走吧,咱吃咱的。」

    單間佈置得雅致,標準的情侶間,風鈴陣陣的,房間裡還放著輕柔的背景音樂。

    艾佳和藍博坐一個沙發座,紫蘇坐對面。

    艾佳和紫蘇親熱地說著,紫蘇的眼睛卻一直在藍博身上。藍博抱著一盆羊蠍子在狂啃著,眼前已一堆骨頭。

    艾佳賣弄地說:「紫蘇,你相信嗎?我這最懶的人,把藍博的公寓拿84消毒液擦了好幾遍,我婆婆肯定會很滿意,她就是個完美主義者,可惜藍博不懂得欣賞我,他就知道吃喝玩樂。」

    艾佳碰藍博:「別吃了,謝謝人家紫蘇,人家可一直跟著咱們忙活。」

    藍博吃著,應付著:「哦,謝謝。這個羊蠍子,真好吃。」

    艾佳立即迎合:「你喜歡吃,我就給你買,天天燉給你吃。」

    紫蘇如坐針氈地,突然覺得自己很多餘:「要不我……」

    還沒說要走,突然眼直了,看著藍博眼前的桌子,藍博正把吃完的骨頭一個個的按順序擺在了桌子上,擺成了一條脊椎。

    藍博說:「好吧,腰椎間骨缺三、四排列,還有骶椎,缺最後一截,你給我買來補齊了。」

    艾佳看著暴寒,直往後躲。

    紫蘇看著,終於崩不住樂了:「真不愧是學醫的。」

    「OK,學醫的想不色都難,因為我們已經解剖過人體,知道每個器官的構造,骶椎那裡連接的是排泄系統和生殖系統……」

    艾佳已經快嘔吐了。

    紫蘇大樂,從一鍋湯裡撈出幾隻蝦來,給他把脊椎補齊了:「我媽老說我丟三落四,還笑話我『騎驢吃燒雞,骨頭不知扔哪兒了』,這不,骨頭我給你揀出來了,我給你補上,造一條轉基因羊蠍子。」

    藍博哈哈大笑:「智慧,太智慧了!」

    艾佳鄙視地:「真是市井笑話,低俗。」

    「No,不是低俗,是科學。比如這個油炸鵪鶉,它們肌肉痙攣強直,就跟感染了破傷風桿菌一樣;還有這個野生牛肝菌,就像我們實驗室培養的金黃色葡萄糖球菌,在血上形成漂亮的梅花……」

    還沒說完,艾佳已經忍受不住,捂嘴要嘔吐了。

    紫蘇正不知所措,艾佳手機響了,趕緊接起:「影樓?挑照片?好,我馬上去。」

    艾佳跟得到大赦一樣,站起來:「我先去看看,影樓把婚紗照片洗出來了,讓咱們挑照片,我去拿啊……」

    艾佳逃跑似的走了,幾秒鐘就沒影了,藍博哈哈壞笑,紫蘇不高興了:「你知道艾佳怕這些,你為啥說那麼噁心?」

    「我故意的。因為我只想和你一起吃飯。」

    「滾你的,我不聽,我現在沒心思吃。」

    「Why?」

    「你知道。」

    「OK,是我錯了,我知道我在錯誤的地點,作了錯誤的表白,可是我這個人,是正確的,我沒有欺騙我自己的內心。」

    「可是你欺騙了艾佳,你明明看到她興高采烈地在籌備婚禮,可是你一再傷害她,我是她的朋友,我有犯罪感。」

    「欺騙自己才是犯罪。剛才你哥哥他們,你都看到了,現在最受傷害的是他們自己。因為他們說的都不是自己的真心話。」

    紫蘇點頭,卻不說話。

    藍博叫板:「你不敢承認?」

    紫蘇瞪藍博,藍博挑戰地看著她,正在二人尷尬時,紫蘇手機響了,是田蜜。

    田蜜在自己家臥室哭著打電話求救:「紫蘇,你哥哥走了嗎?我真後悔我剛才說分手,半夏關手機了,他一定是生我氣了,我該怎麼辦呀?」

    紫蘇安慰她說:「你別著急,我會讓我哥去找你的,我保證,他是男的,他不會那麼小心眼!」

    田蜜快哭了:「可我說分手了,我都悔青了腸子。」

    「別怕,我幫你,我一定讓我哥去向你求婚!」

    紫蘇放下手機,反而惶恐起來:「又說大話了,我怎麼讓我那木頭人哥哥去求婚。」

    「那還不簡單,小意思。」

    「嗯?你有辦法?」

    「你知道男人哪裡最賤嗎?到手的都不是想要的,充滿挑戰的才有誘惑力。」

    「快說,別繞彎子,我等著拯救我哥和我嫂子呢!」

    藍博興奮地提議:「找一個競爭者,讓你哥哥有危機感,知道拳擊嗎?box,我願意扮演那個決鬥者。」

    紫蘇高興地站起來,去拉藍博:「好,那咱們立即去決鬥!」

    紫蘇沒拉住藍博,卻被藍博拉住了手:「你這麼關心別人,難道你,IronGirl,就不知道自己也該享受愛情嗎?」

    紫蘇被觸動心事,拿起酒瓶子來猛灌一口:「我不敢想。」

    「Why?」

    「自從初戀被我媽攪黃了,我再也不相信童話,連你都知道,我相了27次親,其實都是在抗拒,在生活和童話間搖擺。現在我已經過了幻想的年紀,再也不相信有灰姑娘和白馬王子,所以,請你不要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愛情這兩個字,很蒼白。」

    「不,我希望你等待驚喜,會有白馬王子從天而降的。」

    紫蘇心如鹿撞,但臉上仍舊平靜:「你說了不算,現實說了算。」

    「我會讓你看到童話,因為我對自己說了算……」

    紫蘇淚眼相對,二人正忘形時,艾佳興高采烈地跑回來,手裡拿了個大大的婚紗影集。

    「快看,你們快看,婚紗照洗出來了。」

    二人驚醒,艾佳高興地張羅著:「紫蘇,你看看,我多像大明星,你給我參謀參謀,該放大哪張掛床頭?礁石上這張怎樣?」

    艾佳把照片展示給紫蘇和藍博看:「這叫海誓山盟,海枯石爛不變心……」

    紫蘇再也無法忍受了,把照片推一邊跑出去,藍博追出去,還大喊提醒她,別忘了他們的約定,他願意當決鬥者。

    艾佳看二人,疑惑:「決鬥者?和誰決鬥?」

    電力搶修車停在馬路邊,半夏修好了電路,正在整理電線準備上車。突然,一輛很酷的巨型摩托車停在他眼前,紫蘇把帽子摘下,半夏驚訝了半天。

    騎摩托車的人放下紫蘇,立即旋風一樣地開走,卻在街道的拐角處看著他們。紫蘇指摩托車,故作緊張地壓低聲音:「那人……哦,他是我和艾佳的同學。昨天我們去吃飯,他見到田蜜,哎呀,一見鍾情,非要纏著我給他介紹對像……」

    半夏立即敵視地看那人問:「什麼?他!」

    紫蘇再煽動:「我正為難呢,哥你說,你和田蜜也沒定下來,我介紹不介紹啊?」

    半夏急眼了:「不能,你千萬不能。」

    紫蘇故意裝作為難:「可他纏我纏得急,如果你再不下決心求婚,那我就……真不客氣了。人家可是『富二代』,而且酷斃了……鑽石達人啊!」

    半夏果然心急如焚了,這都是些什麼事啊?他立即摸手機,沒在身上,忙上車去找,他要立即給田蜜打電話。紫蘇得意,在車下發短信。

    田蜜正在備課,手機突然來一個短信,紫蘇告訴她,半夏要求婚了,抻抻他,讓他和趙燕子攤牌。

    田蜜狂喜,緊張地等待電話,果然,電話響了。田蜜一變臉,壓抑著勝利的興奮,故意冷淡。

    「嗯,是我……求婚?不行!」

    馬路邊,半夏被逼急了,直入正題:「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求婚?反正我是定了……什麼?要我媽定?」

    「嗯,搞定你媽,再來和我談!」

    田蜜先掛了,半夏沮喪地看著手機,紫蘇趁機再添了一把火:「和媽談,人家這要求也不過分啊!」

    「可媽她,我得怎麼攤牌?她恨死田蜜她爸了,兩家的恩怨,我怎麼能幾句話說清楚?」

    「那就揀最管用的說,直戳媽的心窩子。」

    紫蘇趴半夏耳朵上說半天,半夏臉紅到脖子根了:「生米煮成熟飯?」

    「對,媽是老腦筋,她那套『從一而終』的貞操觀,絕對雷打不動,要是你再大膽一點,說田蜜懷孕了,媽絕對主動幫你張羅,我太知道媽了。」

    半夏半信半疑地:「真管用?還敢說懷孕,我不想騙媽!」

    紫蘇故意望向藍博那邊:「那你想不想要田蜜了?那邊可有隻狼蹲著呢。」

    半夏終於下決心了:「好!」

    紫蘇鼓勵他:「百分之百會成功的,你要充滿信心!去吧。」

    半夏上了車,顧慮重重地走了。紫蘇看著高興地跳起來,大喊一聲:「這嫁衣,我愛作!」

    藍博開摩托車過來:「OK?」

    「成了,我當了一把丘比特,我一定促成他們。藍博,我真得謝謝你,你這主意太好了……」

    紫蘇還沒說完,被藍博強行扣上了安全帽,藍博把紫蘇綁架一樣地拉上了摩托車。

    紫蘇大喊大叫:「你要幹什麼?」

    「去童話世界。」藍博發動摩托車,帶紫蘇飛馳而去。

    海濱大道,車流湍急,藍博的摩托車在車流中很惹眼,他車技嫻熟,在轎車中穿梭著。紫蘇非常緊張,情不自禁摟住了藍博的腰。

    「你慢點!」

    「慢點不叫兜風!」

    「我害怕!」

    「那就摟緊我,閉上眼睛,想像自己騎著白馬,飛去童話世界。」

    紫蘇乖乖照辦,藍博終於甩開車流,衝到了最前面:「啊哦!飛了!」

    大海就在眼前,礁石、沙灘、海浪,充滿震撼力。藍博把摩托車停下,命令紫蘇:「睜開眼睛。迪士尼的童話世界到了!小美人魚,海底總動員,小丑魚馬林……想什麼就有什麼……這裡就是王子和公主海誓山盟的地方。」

    紫蘇看礁石,看沙灘,激動地陶醉了。

    藍博問:「你看到了什麼?你的愛情,你的白馬王子?」

    「不,我想起了我小時候,『老大』帶我和我哥就是來這裡,我們天天盼我媽回來,『老大』說,等她回來,他就給我們當爸。可是他還沒當成我爸就死了。我記憶中沒有親爸的影子,我心裡的爸是他……」

    紫蘇坐在礁石上,又哭又笑著說:「二十多年了,石頭還是那些石頭,沙子還是那些沙子,我又看見他了,他是我的安全帶,他還教我唱《歡樂頌》……可我不歡樂,我沒安全感……」

    「痛苦都過去了,我可以給你快樂,我願意做你的安全帶……」

    紫蘇再也抑制不住,正在她要跑向藍博的時候,突然停住了,看周圍,驚恐地後退,離藍博反而越來越遠。

    「紫蘇,你想起什麼了?」

    「你說得對,這裡是王子和公主海誓山盟的地方,可那個公主,不是我!」

    「Why?」

    「艾佳和你的婚紗照就在這裡照的,我認識這塊礁石!」

    紫蘇夢醒,慌張地跑了。藍博氣得大吼:「那就是些照片,可我是人!是真實的人!」

    紫蘇頭也不回地跑了,還大喊著:「照片也是人照的,你照的!」

    藍博氣得踢石頭:「Believeme,Iwaspreparedforeverything,exceptyou!(相信我,我只在乎你!)」

    紫蘇不回答,還是跑。藍博氣得沒轍了,沖大海歇斯底里吼著:「Lovemeansneverhavingtosayyou'resorry!never!never!(愛,就是永不說後悔!永不!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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