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滴淚水灑落在他面頰上,他不會再有機會向我表達他對我擁有的那種愛情了,他的那種愛在追逐一隻鷹的過程之中已經隨風飄去,淚水灑落著,我把他的頭抱在懷間,這是我與他的關係之中——經久不息的謎結嗎?難道這就是我與他在一次旅途中所佔據的一道狹縫,難道這就是我與他在某一瞬間共同到達的某一種悲哀的角隅,宣佈的一種悲哀的傳說。這只是傳說,還沒有儀式降臨,簡,我們把他抱在小馬車上,我留在他身邊,他的頭一直放在我懷抱,我就是那個帶著白色的裹屍布帶著我可憐的靈魂即將把他送進天堂去的那個人嗎?在岌岌可危的這個時刻,只有我可以抱著他的頭,他已閉上雙眼,他追逐到那只鷹了嗎?他的像機就在我旁邊,在我看來,那架照像機裡面裝滿了他的靈魂,一隻鷹就是他的靈魂之一。簡,我的淚水仍流過不停,時光就這樣強烈地流逝著,流逝著,小馬車輾轉在另一邊,草原中的鳥群中拍動翅翼,我們往返於這個世間,原本是多麼渺小,我是一個帶著裹屍布的女人,我雙手顫抖,但我要完成這種真理的方式。
蘇修年1998年7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