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裡的教堂 第47章 第47封信:金梭島
    簡:

    今天,我來到了洱海中的金梭島上。這是我多少天來最為興奮的一天,有一位阿根廷作家比約?卡薩雷斯說過:「一天的可怕事都記在了我的日記裡。我寫了很多;但我認為,刻意寫些與別的垂危者的想法——有的作久遠的安排,有的在嚥氣時詳細地回憶一生——必然類似的東西是沒有意義的。人在最後時刻應該是慌亂或糊塗的,而我們離最後時刻總是那麼遠,以致想像不出攪亂這一時刻的幻覺是什麼。」簡,正像我一直給你寫信一樣,到底應該去哪裡尋找你,島嶼是旅途者尋訪到的另一種夢想之地,島嶼對我敞開著,植物散發出永不枯萎的芬芳,對於我來說,因為有了你,我便擁有了精神的烏托邦,一切規定中的戒律都因為有了尋找而蛻變,旅途—更為重要使我的存在具有意義,找到你,尋找到你始終是一種理想,而你卻站在一個我無法看到的地方,通過懸掛在萬里晴空之下的屬於我的那只鍾來判決我的靈魂,簡,愛一個從未見過的男人,並長久地尋找他,我是不是已經走到了危險的邊緣。

    來到島上時,由於看不到你,我徘徊於岩石之間,並居住在島上的那家小小的旅館,這家旅館只住得下三個人,我便是其中之一。因而,簡,你會露面嗎?比約?卡薩雷斯在一篇小說中寫道:「尋找一個我不知住在哪裡,也不知道是否還活著的人,這是一種像詩歌一樣令人心碎的主意。這說明,對我來說,福斯蒂內比多自己的生命還重要。」簡,來到島上以後,我的期待變得瘋狂了,而且變得那樣傷感:「我已習慣於看這種循環反覆的生活,以致感到自己的生活具有不可補救的偶然性。任何彌補的企圖都是徒勞的:我沒有下一次,每時每刻都是唯一的,不同的,而且許多時刻在漫不經心中失去了。」簡,我在閱讀比約?卡薩雷斯的小說並在尋找你:「我被幽禁在這個上下左右都是可怕的天藍色屋子中,只有那個氣窗不是藍色的。我舉目望著天,一截松樹枝映入我的眼簾。只見它本身漸漸錯位,一分為二,變成了兩枝;隨後,兩根樹枝又像幻影似的慢慢互相靠近、復合,變成了一枝,我久久不能理解其中的奧秘,最後害怕起來,大聲說或非常清醒地想:「我出不去了。我處在一個受魔力控制的地方。」

    蘇修

    1998年5月9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