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罪 第13章 幽魅記 (4)
    一條眼鏡蛇就這樣當場結束了青年人的性命。而當我驚叫時,白爺擋住了我的手低聲地說:"我知道,你還不適應我,不過,我們擁有的是時間,我會讓你適應我的,包括我生活中發生的一切現在,你睜開眼睛看一看大廳,在那大理石地板上,哦,烏珍,你知道不知道我壘建這座大廳時花了多少精力我手下的侍衛,也就是站在周圍的侍衛們,我想,他們正忠誠地跟著我奮斗,當時,他們跟隨我,我們只有幾枝槍,子彈也少得可憐,我們必須擁有一個世界,而你知道,我們的世界必須建立在洞穴深處,因為我們是是匪賊,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做匪賊嗎?"

    白爺的語氣好像變得委婉了,仿佛像一個行將就寐的人從身體上滑落了多余的力量。當白爺的聲音變得委婉起來時,那個被眼鏡蛇結束了性命的青年人已經被幾個侍衛拖出了鋪滿大理石的大廳。當青年人氣息喪盡的身體被兩個強壯的侍衛拖著在光潔的大理石上越過了我的視野時,那具慢慢冰冷下來的屍體終於脫離了我的視線。白爺就像宰殺一只雞一只樣很容易地結束了一個人的生命。

    有意思的是白爺仿佛喝了姚媽配制的魔幻幻劑,它沒有給白爺帶來情欲的躁動,而是帶來了聲音的顫栗,當我們回到石頭臥房時,夜晚又降臨了,白爺委婉的聲音現在已經從大廳中央滑到了臥房,白爺說:"我之所以把你帶到我的洞穴來過夜,是因為驛館已經不安全了,很多人都想殺死我,正像我也想宰殺許多人一樣,道理很簡單,因為我是赫赫有名的匪賊現在,讓我給你講述我的故事,我一定要把這個故事如實地告訴你現在,脫下你桃紅色的襖子,我一向喜歡女人赤裸地躺在我懷裡,你也不例外,從此以後,我的習慣,任何殺戮你都應該慢慢學會適應,見到你的一剎那間,我就想把你占為己有沒有辦法,讓我把油燈挑暗一些,你冷了嗎?如果你冷,我會讓侍衛再為我們生一爐炭火,總之,你所需要的我都會力求滿足你,包括你肉體的溫暖"

    此刻,我正慢慢地一絲不掛地在白爺石頭臥房之中適應這一切,包括他的聲音,也許當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一絲不掛的肉體攬在懷裡時,最適宜追憶往事,我望著火盆的焰火永恆地上升著,就這樣,白爺的故事開始在火焰的籠罩之下緩慢地展開:"我還是一個18歲少年時就產生了一種性欲,我是在看見一個女人時產生情欲的,當時,我生活在一座小城鎮上,我突然喜歡每天能夠看見一個女人的出現,她永遠地坐在她父母開的店門口等待著什麼人,那是一個外地商人,有一天,我面對我的好友吐露出了心聲,他驚愕了一聲說,他喜歡這個女人已經很久了,他渴望把她帶走,因為他想跟隨一支馬幫到外地做生意,我們倆人都想贏得這個女人的芳心。所以,我們私下打賭說,如果誰贏得了那個女人的芳心,那麼這個人就出去做生意,如果誰失敗了,就去做匪賊。這是兩條截然不相同的命運,因為在我們當時的意識深處,趕馬商人是正大光明之道,而做匪賊卻是一條黑暗的道路,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們決定開始一次游戲,以此來決定我們的輸贏,我們把這個女人劫持到一個洞穴深處,我們蒙上了女人的眼睛,游戲就這樣開始了。

    我想讓我的好友先出場,我是一個富有心計的男人,我知道,憑著好友的那種膽怯,他是不可能俘虜女人的,所以,我想讓他的膽怯和一個少年的顫栗在一個成熟的女人面前失敗之後,再去征服這個女人。之前我已經有過一次性經驗,跟我們家的女僕,一個從鄉下來的啞巴,我想幸好她是一個啞巴,否則我奸污她的事情就會洩露,而我之所以把一個少年不成熟的性欲發洩在她身上,也因為她是一個鄉下啞巴,我承認,那是一次毫無快感的發洩而已,在小鎮外的樹籬下面,我草率地完成了一次性生活,從那以後,我就窺伺那些胸脯高聳的女人的形象,在我看來,坐在店鋪門口等待外地商人前來約會的女人無疑是我性幻想的對象你在聽我敘述嗎?

    事情就是這樣開始的,之前,我和好友曾經到玉石店配制了同樣的兩塊玉石項鏈,並分別鐫刻上了我們的名字,我們想用不同的征服方式將玉佩在不知不覺掛在這個女人的脖頸之上,我們都既想征服她,也想讓她永遠地記住我們。即使我們失敗了,也想讓她佩帶上我們留下來的玉佩,永遠地記住我們的名字。

    當我好友的影子緩慢地上前時,我藏在洞穴之外的樹籬之中,窺望著這一切。這個游戲只可能由少年的我們來發明,也只能由男人來發明,盡管我們在那個時刻並沒有變成了真正的男人。我在暗笑我好友的那種膽怯步履,他終於來到了那個女人的身邊,他低聲地訴說著,以致於在洞穴之外的我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我看見那個女人的身體也在震顫著,而嘴唇仿佛在說什麼,後來有一句我聽明白了,女人好像在說,如果那個外地商人不回來接她的話,那麼,她可以嫁給他,我看見我好友的臉散發出少年的微笑,看上去,那微笑顯得很滿足和幸福,所以,他很快就從洞穴中走出來了,然後對我點點頭說,她給予了我等待和希望。

    接下來,是我游戲的時刻,我顯然不是別人,我就是我,我擁有我微不足道的一次性經驗,更為重要的是我擁我有已經被煎熬了很長時間的情欲,自從我與那個女僕啞巴發生第一次性以後,我就厭倦了她,因為她的臉,她的身體不可能給我帶來任何性幻想此刻,我進了洞穴,我剛把玉佩帶到她的胸前,似乎她就震顫了一下,也許她已經感覺到了我身體中的躁動,我就在這刻把手伸進她的胸前,她尖叫一聲,然而,她的聲音是沙啞的,我用我的方式迅速地想剝離開她的衣服,就在這個剎那間,就在我快要剝開她最後一件衣服的時候,一個影子飄進來並與我搏斗起來,他自然只可能是我的好友,只有他窺伺著我的一舉一動,只有他會嫉妒我的一切就這樣,我的游戲結束了。我們的這一場游戲都已經結束了。

    當我們把我們共同所迷戀的女人送走以後,我們前來開始面對我們的賭約,在某種意義上,我指的是現實的意義上,我已經失敗了,而我的好友卻充滿了等待。我嫉妒他的這種等待,我不甘心,所以,我的嫉妒與情欲依然在我體內燃燒著,我在尋找時機。有一天,我自以為我喜歡的女人鑽進了一輛馬車之中去,她好像要外出,或者到幾十公裡外的集鎮上去,所以,我跟在馬車後面,我當時騎著一匹馬,保持著不快不慢的速度,力圖使我跟上前面的馬車又不被發現,當時我並不知道,在我身後還有另外一個影子跟隨著我,他就是我的好友,當前面的馬車進入無人區域時,我突然蒙上了塊黑布,也許,從那一時刻我就開始演繹我做一個匪賊的命運,也許,從那一個時刻,我就開始了一個匪賊的傳說,我策馬擊昏了車夫,然而鑽進了馬車廂,劫持了我喜歡的女人。

    當好夢就快要成真時時,我背脊上被場起的鞭聲抽打了幾下,我仰起頭來望過去,昔日的好友站在我面前大聲說:"像你這樣的人只配做匪賊,你就像野獸一樣殘惡"就這樣,我的仇恨之火以及嫉妒的火焰被雙重點燃起來,我逼視著好友的臉說道,我就是匪賊,我就是要去做匪賊。從此以後,我就在那座鎮子上消失殆盡,之後,我聽說我的情敵並沒有得到那個女人,因為那個女人跟著一個男人私奔了,爾後,我的情敵也同樣離開了小鎮,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情敵的名字了,你認識他,他就是吳爺。"

    天已近拂曉,火爐裡的炭已經化成了灰燼,白爺的故事講完了,他累了,他已經在我身邊赤身裸體地睡去。我感覺到了肉體不能溫暖肉體的一種嚴酷的寒冷已經襲來。白爺講述的故事很長時間都在我內心中浮沉著,幾天以後,我被侍衛送回到驛館,姚媽站在門口迎接著我,她顯得春意盎然,因為她的驛館已經擴大了,在不長的時間裡,驛鎮的小學校址已經被驛館所占領。

    我又回到了琴房,白爺之所以把我送回驛館,是因他又開始了一次匪賊生涯的一次傾巢出動,我的麻木以及我的厭惡都交織在現實的崖頭上,只要我傾身而出,我就會因此墜入深淵,然而,一旦我回到驛館,就又會回到一種墮入深淵的浮華之光中去掙扎,我急需做的事就是仔細梳理白爺給我講述的那個故事。

    我知道由於幾十年前的那場事件,兩個男人走上了完全不相同的道路:一個做匪賊,另一個做茶葉商人。而這兩個男人恰好與我有關,正當我在仔細地梳理這些事件時,也正是斑鳩春風得意之時,一個來自異地的緬甸商人當然會使斑鳩神采飛揚,經過我身邊時,她會扭動著桃紅色的身體,仿佛在告訴我異域的貨色比周圍的男人要有價值得多,果然斑鳩的身上很快墜滿了形形色色的珠寶,那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緬甸男人是做珠寶生意的,幾乎每天晚上他都會下榻在斑九的臥室,而每天晚上,斑九都會揚起那塊粉紅色的香帕,挽著緬甸商人的手臂繞驛館一圈。這一刻,是我隱居的時刻,我想是吳爺的消失殆盡以及白爺神秘的生活使我獲得了片刻的、暫時的幽靜。斑鳩環繞驛館時的那種盈動的步履透過木格子窗欞到達我的臥室時,我朝外看去,黃昏無疑是完全使驛妓們傾巢出動的時刻,就連那些剛被人販子從偏僻的鄉村帶來的年輕少女們,經過姚媽的短暫的訓練以後,也加入了傾巢出動的行列之中,這正是姚媽的目的。

    斑鳩的炫耀是她獲得在驛館地位的手段之一,而且有一個人正積極地鼓勵這種炫耀精神,毫無疑問,當斑鳩舞動著香帕,呈現出一種驛妓女人特有的風騷挽著那個緬甸商人的手臂風情萬種地環繞著驛館時,姚媽的目光正在頌揚這種精神。她希望每一個驛妓都尋找到自己的搖錢樹的方式,就像斑鳩一樣,她無疑是驛館中第一個與來自異域的男人發生肉體交易的驛妓。在那些時光裡,斑鳩的身價突然猛漲,姚媽甚至為斑鳩重新調換了後花園的房屋,那曾經是昔日的校捨,經過工匠們的改造,已經變成了那個時期最為著華的房屋。

    斑鳩朝著後花園遷去時,我站在廊道往下望去,她是我們當中的第一個驛妓獲得特殊權利遷移的女人。因此,她遷移的時刻似乎顯得格外的隆重,姚媽為她請來了樂隊,那只是驛鎮由幾位民間藝人組成的小樂隊,每當馬幫舉行特殊的慶典活動時,樂隊就會加入。

    樂隊正在為斑鳩喬遷而奏樂,我就是在這一刻看見斑鳩出人頭地的,每當我的目光在無意之中與斑鳩的目光相遇時,她總是高傲地挑起眉毛朝我笑一笑。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