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雲天之傾花辭 第36章:掌控一切
    她竟然叫他七哥!明玉郎恨恨地一咬牙,雲七,你這個該死的混蛋!竟敢和我搶女人,你算什麼東西?

    不對!明玉郎突然想到雲七怎麼會認識秋若雨?那麼天定王呢?會不會也見過秋若雨?燕離情呢?明玉郎的拳頭越握越緊,如果他們真的早已見過表妹,那他對燕離情所說的表妹被挾持的謊言豈非不攻自破!可是為什麼燕離情又好像相信了自己?難道姓燕的只是裝作不知道?如果那樣自己的處境不是……

    哼!那又如何,事已至此,我不如將計就計。

    於是,就在同一天,身在浩穆院的雲天夢竟然收到兩封信,第一封是秦音派人送給天定王爺的——

    「字呈天定王:

    天龍會主雲天夢狼子野心,早有問鼎江山之意。天定王雄才大略,必然知曉先發制人。秦音不才,今夜三更,願與王爺共謀長喜園,誅殺此獠!並獻上佳人秋若雨,望王爺笑納!

    秦音上」第二封信,竟是明玉郎托付龍四轉交給天龍會主雲天夢——

    「會主敬啟:

    兩湖分壇壇主秦音受會主宏恩,命其執掌兩湖事務,本應鞠躬盡瘁,為天龍會建立功業。但其人非但不思報效,反而忤逆犯上,欲與天定王雲霄共謀長喜園,居心叵測!會主明鑒,明玉郎雖位卑職輕,但也知精忠之心,特上奉會主,望會主裁奪!

    明玉郎上」

    燕離情搖搖頭,無限感慨:「這明玉郎簡直是天生的叛徒!背叛一個人就像吃大白菜一樣容易,一個接一個!我原以為他是秦音的人,看樣子,他的目的根本就是整倒秦音,然後順理成章地接替兩湖壇主之位。」

    龍四卻在想:「他挑撥會主和天定王之爭,恐怕也是想趁亂而起!因為無論誰贏誰輸,對他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龍七卻著急地問:「那若雨呢?你們不管了嗎?」

    雲天夢微笑:「這件事就交給你和龍四吧!你們只要在三更之前回來就好。」

    龍四點頭:「沒問題。對了,少爺準備以什麼身份去赴約呢?」

    「你說呢?」

    雲天夢懶懶地向椅背上一靠,開始閉目養神,但你若仔細留意,他微瞇的眼中卻現出了一種鋒銳至極的光芒!

    那是一種掌控一切的神采!

    當秋若雨恢復意識,腦袋裡迴旋的第一句話就是,七哥,你這個笨蛋!

    好不容易見面了,你竟然只顧得去和表哥打架,男人為什麼都這麼暴力,難道你們以為誰的力氣大,我就會選擇誰嗎?這種想法,不但幼稚,而且可笑,我想要的是相伴一生的男人,又不是保鏢。

    況且,如果我真要和表哥之間有什麼,又哪裡輪得到你,我和他一起長大,相識十幾年了,朝夕相處,若是有心,怕是孩子都已經生了一大堆了,哎,你怎麼就不懂呢?

    明玉郎那個人,或許可以讓無數女人傾心,但絕對不包括她秋若雨。她太瞭解他了,那個人每做一件事,都必然謀劃良久,他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得到。在這個過程中,他的每句話,每個動作,每次行為,都是有明確目的,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付出,更不會不求回報,所以,想要他的好,你一定要做好償還的心理準備,也所以,秋若雨面對他的時候,從無一刻放鬆,他對她越好,她越是心驚膽戰,只怕總有一天,自己會為此付出不可挽回的代價。

    這樣的相處方式,又怎麼可能相愛呢?

    而且,秋若雨深深知道,明玉郎野心勃勃,絕對不會安守一方,他廣交朋友,都是為了將來成事做準備,他表面對朋友推心置腹,生死不棄,但實際上,只要價錢合適,他隨時可以將那些朋友出賣,作為自己向上爬的基石,這樣一個人,你讓秋若雨如何放心,將自己終身托付。

    龍七卻不一樣,雖然只是短時間的相處,卻已讓秋若雨感覺到那顆摯誠無偽的心,他或許缺少心計,或許跳脫張揚,可是他真實,他熱情,喜怒由心,肆意情懷,和他在一起,是那麼輕鬆快樂,無拘無束,彷彿奔馳在原野中的駿馬,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沒有障礙,沒有陡坡,天大地大,一馬平川。

    這種感覺,才是秋若雨最嚮往的,可是偏偏她的生活中,最缺少的就是自由。

    別人都以為她是刀神之女,一定活得尊榮瀟灑,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刀神並非她的親生父親,只是無意中收養了她,所以,她從來不敢任性,不敢放肆,只是規規矩矩地遵守著刀神訂下的規則,小心翼翼地活著。反而是明玉郎,被刀神像少爺一樣寵著供著,那關係好像顛倒過來,明玉郎是父,刀神是子一樣。

    秋若雨一直不明白,同樣是孤兒,為什麼待遇如此懸殊,可是她不敢問,她很怕那個答案是她無法接受的。就連武功,刀神也只傳了明玉郎,卻從來沒有教過她任何東西。面對這種情形,秋若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所以即便心裡再反感明玉郎,卻也不敢違逆他,只怕惹來刀神的怒火。

    可是,即便如此,有些事情她依然逃不過,也逃不掉。

    就像現在,她的意識早已清醒,卻不敢睜開眼睛,聰明如她,當然知道自己現在處境不妙。雖然還沒睜眼,就已經感覺到那種詭異的氣息在身外飄蕩,雖然不確定那些是什麼,但那刺目的鮮紅如血的顏色,即便閉著眼睛,也能強烈的感覺到,這個房間,絕對不僅她一個人。

    說她逃避也好,說她怯懦也罷,如果裝睡可以讓危險延遲,此時此刻,自然是她唯一的選擇了。

    可是,突然有什麼東西碰到臉上,麻麻的,癢癢的,秋若雨偷偷把眼睛睜開一條小縫,想看看是什麼東西?突然,她的眼睛瞪大了,猛地坐起身,怎麼可能,竟然是她送給龍七的荷包!秋若雨早已忘了現在的處境,一把搶過荷包,怒沖沖地問:「這個荷包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竟是明玉郎故意把荷包放在秋若雨的臉上,來回摩擦著,他就不信叫不醒她!

    他一派悠然地坐在床頭:「你不是裝睡嗎?怎麼不睡了?這個荷包那麼重要嗎?讓你這麼著急?」

    原來現在的秋若雨正躺在一張大床上,紅鸞錦帳,紫色流蘇,甚至床頭還貼著大紅喜字,就連房間的其他佈置,也全是新房裡的裝飾,高燃的紅燭,鮮紅的綢帶,竟像是進了新婚洞房,怪不得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一派艷紅,只是原本應該喜氣洋洋的顏色,在現在這個時候,卻顯出幾分說不出的詭異可怖。

    秋若雨哪裡還顧得這些,她又急又疑:「表哥,這個荷包你到底從哪裡得來的?」

    明玉郎不慌不忙地說:「哦,你說這個荷包哦,其實我是從浩穆院的草地上揀到的。」

    秋若雨身體一震:「草地上……難道是……」混蛋七哥,你竟然把我送你的荷包亂丟!

    「難道什麼?」

    「沒什麼?」秋若雨連忙掩飾住自己的失望和惱火。

    她越是掩飾明玉郎越是憤怒:「怎麼,不敢告訴我嗎?那麼不如我來幫你說,這個荷包你本來送了人,可惜別人不稀罕,隨手就扔到了草地上,連揀都懶得揀,反而是我,一時好心,幫忙揀起來,可惜人家卻不要了……」

    秋若雨不再說話了,她靜靜地看著明玉郎,看了好久,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不,信。」

    明玉郎臉色變了,陰森森地問:「你再說一遍!」

    秋若雨勇敢地直視他:「我就再說一遍,我不信!也許七哥是個大笨蛋,大混蛋,大糊塗蛋,但是如果說他會把別人送的東西故意丟掉,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我不信。表哥,你表面上對人尊重有禮,但我心裡知道,你誰都瞧不起;可是七哥卻不同,他表面上與人嘻嘻哈哈,吊兒郎當,可實際上,在他心裡,卻把朋友看得很重很重,這就是你和他不同的地方,這也是你永遠比不上七哥的地方。」

    還有那寒夜低語,菊花野事,像七哥那麼粗線條的人,若非真心,又怎麼會那麼用心?

    他不是別人,他是七哥,一點虛偽都不會的七哥!

    明玉郎盯著秋若雨,眼神宛如毒蛇一般:「我終於知道了,原來在你心裡,我竟然還不如一個臭書僮,我這麼多年的付出,竟然還不如一個笨蛋耍幾次寶,早知如此,我何必如此為你用心!」

    秋若雨淡淡一笑,笑意清冷,帶著幾分嘲諷,她看看周圍,鮮紅的顏色撲入眼簾:「這就是你所謂的用心嗎?我的表哥?」

    明玉郎吃吃的笑:「難道我還不用心嗎?你仔細瞧瞧,這裡的每件傢俱,每件裝飾,都是我親自挑選,甚至是每幅字,都是我親自題寫的,你說我還不用心嗎?我如此用心的營造這個家,還能為誰呢?」

    秋若雨沉默了一下,才抬頭:「對不起,表哥,這裡不是我的家。」

    「不是你的家?」明玉郎好像聽到了非常好笑的事情,「不是你的家,又是誰的家呢?無論是婚書,還是彩禮,甚至我們交換的生辰貼,都早已備好,今夜之後,你就是明夫人了。你說,這裡還不是你的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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