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團炙熱的氣息在那間黝暗的,還來不及點上燭光的屋子中央瀰漫著,彷彿炙熱引來了火焰,同時也迎來了迎風飛舞的蛾蟲的呼喊,我每天似乎都能夠感到中國大地上的一隻隻飛蛾,它們在潮濕的大地上繁殖著,它們每天晚上都飛到我的營帳中,迎著燭火,它們似乎從不畏懼,相反,它們迎火而上,結局是焚身而亡。
而此刻,我感覺到了另一種蟲蛾它正不顧一切地想把自己撲進炙熱的焰火中去,她就是日本少女貞玲。她伸手攬緊熾燃身體的那一刻,熾燃似乎沒有什麼感覺,也可能是熾燃克制住了自我。
自我,是一種思想和真理的再現,人只有在擁有自我的時刻才可能通向未知之路。在這裡,我們的自我已被囚禁之中,不僅僅貞玲如此,我相信熾燃也如此,通向自我的道路已經被戰爭所籠罩,他之所以作為一個中國青年出現日本人總部,一定潛藏著難以言喻的奧秘。所以,我從不指責和埋怨熾燃,在戰爭中,什麼事情都會發生,而我們知道的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全部。
自我在這個夜晚並不以所有的淫亂史開始或結束。在這裡,當貞玲自語時,我已經感覺到了一個被愛情已經折磨的女人,她有著十分摯熱而迷人的念頭,她在此刻絕意要把這個念頭化成現實,因為在之後,等待她身體的是像姐姐貞子一樣的煎熬。我是在貞玲解開和服的那一剎哪間被這個女人的行為所撼動的,她鬆開了手臂,她不顧熾燃的冷漠和理智,現在,她變得如此果斷和勇敢,她是我今生所見過的日本女性中最熱烈的女人。她解開了裹緊她身體的燦爛如花束的和服,她必須把自己變成裸體,這是她在把自己變成日籍慰安婦之前必須做的一件事,她必須如此把自己交給自己最心愛的男人,然後用自己的身體再為國家的男人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