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祭 第106章
    菊野子徘徊著,彷彿也看不到我的存在。我感到貞玲進屋以後,她的內心顯得很混亂,她在原地不時地繞著圓圈,彷彿在散步,彷彿已經被她內心的一種惡魔所圈住,她突然看見了我,走到我身邊開始挑釁我道:"你看見了,我聽說過,你跟熾燃的關係;現在,你看到了,我們的女人已經進去了,就要把這個中國男人所征服了,我們不僅僅如此,還要去征服亞洲,這就是我們國家這些年的夢想"。

    菊野子是一個女人,卻已經變成戰爭的奴隸和傀儡,我感覺到她在扭曲和發瘋時的那種神態,讓人會想起蛇和野獸,她已經成為一個戰爭狂,一個想以此為夢想建立自己夢想基地的女奴。而她卻在現實中扮演著慰安婦的監管人,她把這個二十歲的女人送到這個女人所愛的中國男人面前,只是為了實現她的計劃,讓這個女人的肉體失去貞操,然後進入慰安婦的隊伍中去。為此,她等候著,她焦躁不安地等候著,穿著軍服,卻依然在臉部上了妝,塗了唇膏,她的美,一種陰冷的美,彷彿穿過地面,把我捆住。她現在已經冷漠地感覺到了我的存在是一種疼痛,她走上前來撫摸著我的髮質說:"這頭金髮三郎一定觸摸過,我感到你並沒有愛上三郎,對嗎?"

    貞玲出來了,時間並不長,她就出來了。她依然兩手垂著手臂,她長長的睫毛也垂直著,她搖搖頭,用沉默告知了我們們說:中國青年熾燃已經拒絕了她。熾燃出現了,他站在門口並不準備走向我們。他目送了我們幾分鐘之後,就離開了。這是一次"失敗"的會晤,菊野子的臉陰沉著,這多少出乎她的預料之外,這意味著她並沒有幫助貞玲達到目的。

    而貞玲的臉失落著,那張燦爛的笑臉消失了,我不知道她是怎樣跟熾燃會晤的,女人跟男人之間的故事大都是由許多細節編織而成的,就像繪畫中的人體一樣,細節的瀰漫可以體現著身體的遭遇,我之所以畫人體,就是要揭示身體在戰爭中出奇不遇的苦難和遭遇。細節在這裡是什麼,菊野子在車上已經開始催問貞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貞玲埋下頭,用手不停地撫摸著自己的膝頭,然後以菊野子想像不到的聲音宣佈道:"我要等待,我要等待他肯接受我的那一天。"菊野子冷漠地說:"不可能,我們沒有時間讓你等下去。"貞玲固執地說:"在熾燃未接受我之前,我不會與別的男人接觸,即使死也不會,堅決不會"。回到營區以後,貞玲又搬來跟我同住,理由很簡單:她不想做慰安婦,她要為熾燃保持身體的貞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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