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又到了我營帳,他似乎剛洗了一個澡。三郎的身體中散發出一種香皂的味道,頭髮還潮濕著,他今天沒穿外衣,也沒系皮帶,穿著一件雪白的襯衣,掀開帳簾。他又站在了我身後,我舉起畫筆,不知道在之前已經塗鴉過什麼,在此刻應該繼續塗鴉一些什麼?一場都是沉重而灰暗的謎底。
就像一陣令人窒息的氣息隨風蕩來,當三郎的雙手伸過來摟住我的頭頸說:"這個時刻,只有我和你,這個黃昏,我們應該做些什麼,你聽到了嗎?他們都在做那些事,你聽到他們在喊叫了嗎?士兵們都洗了澡,他們剛打了一次仗,他們的身體需要女人,而我也需要你,你知道,我的身體一直想得到你嗎?"
我並沒有渾身顫抖,這樣的一種召喚對於我的身體來說並不是雷電和風嘯,也不是溪水暢流,海浪洶湧。我依然保持著我習慣了的一種姿勢,坐在極為簡陋的木凳上,手裡舞動著畫筆,然而,三郎已經開始吻我的後頸,由於天熱,從進入緬北開始,我的頸部一直全裸著,它彷彿水藻植物般生長著,彷彿在不辭辛苦地尋找著生命中的一些謎底。
三郎的吻跡開始朝著頸部之下延伸,就在這一刻,我聽到了一種聲音,那聲音是從帳簾外湧進來的,彷彿另一種從熱帶的緬北湧進屋的熱流,我轉過身去,我迫不急待地轉過身去。一個人的降臨切斷了三郎身體中的水源,也同時割斷了他對我身體的呼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