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江邊走回了小鎮,在營帳拉上之前,三郎站在帳外久久地回望著我說:"你不像她們。你的命運掌握在你自己手中,而她們不一樣。"三郎這樣一提醒,彷彿使我想就此探究一種身體的命運,也就是說我從那一刻就開始了在緬甸的熱流中探出我的身體,我想就此尋找到她們,那群所謂的慰安婦女,她們在這個冉冉上升著夜色的時刻,到底在幹些什麼?我撩開帳簾一角,身體整個地鑽了出來,一種好奇以及被戰事之前的人性之謎所籠罩的氣氛,使我開始尋找著那群慰安婦女的蹤影。在一團團陰霾的熱流之中,我看到了貞子,這是一名日軍慰安婦女,她在夜色中顯得很年輕,她站在帳篷之外似乎在等候著什麼人的出現。一名同樣是年輕的日軍已經朝著她的帳篷奔來了。作為體驗過肉慾之焦灼的我,此刻感受到了那名急速地奔向她的那名年輕日軍的腳步聲:彷彿一隻野兔狂奔中追蹤著他的夥伴,他的身體中迴盪著熱烈的肉慾之謎,不顧第二次次大戰中令人窒息的迷惘的阻礙,直到他奔向了貞子的面前,在夜色瀰漫之下,貞子在露天的帳篷外仰起了她纖長的脖頸,這是一切肉慾之謎的開始,彷彿已經拉開了序幕。男人摟緊了她的腰,擁抱住了她的身體,掀開帳簾,轉眼之間從我眼前消失殆盡。
很快我就聽到了那種不顧一切戰亂干擾的性尖叫。我的身體彷彿也在陷落之中,而就在這一刻,我身體外感受到了一雙男人的手臂已經攬緊了我同樣纖細的腰肢。我微微地掙扎中回轉身去便看到三郎的臉,他低聲說:"你聽見貞子的尖叫了嗎?你聽見那女人的尖叫聲了嗎?"他的雙手順著我的胸部彷彿在摸索著,對男女性事,我已經具有常識:當我和中國青年熾燃開始性事之前的熱烈糾纏之前,我們必須擁抱和親吻。
所以,我掙脫了他,對於我來說,三郎純屬陌生人。就像這個陌生國界線的迷霧般使我恐怖。我開始狂奔起來,跑向了自己的帳篷。在黑暗中,我喘著氣,從這一刻開始,我便警惕著四周的光影變幻,我扣緊了帳簾,幸運的是那天晚上三郎沒有闖進去。甚至連風兒也沒有,在一種可怕的顫慄中,我合衣而睡,隨時隨地警惕著男人的出現,就這樣,我終於度過了最可怕的一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