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已經窺伺到了那群從不同國籍地匯聚到日軍營區的婦女們的真實身份。那是在我們奔赴中國的道路中,在一座叫作緬儀的小鎮上,我們開始棲居下來。三郎始終把我帶在他身邊,彷彿我已經成為一名人質或者被他俘虜的一名英國間諜,我並不反抗,也不想逃離出去,也許借助於他們的隊伍,我可以更快地進入中國地區,這是我期待已久的願望。三郎在暮色中已經移動了腳步,這是我下榻的帳篷,三郎讓人為我獨自搭了一座帳篷——這多少讓我對他的存在產生了不抵抗的心理,也許他除了查看過我箱子裡的地圖之外,還沒有給我帶來現實的陰影。所以,暮色中移動著他的長靴子,鞋尖朝著我帳篷移動時,我已經作好了面對他來臨的準備。
他揪開篷帳一角,走了進來。他說能不能陪同他到外面走一走。我搖搖頭,他解釋說:"天氣很炎熱,我們可以到江邊走一走,你不知道鎮子外有一條江,它叫伊諾瓦底江,是緬甸最著名的江外面很涼爽啊!而且天色還早,你不會這麼早就想睡覺吧?"
就這樣,他說話的聲音彷彿已經拉開了一道風景線,我們來到江邊。在我生命中,我從未想到過陪同三郎,一個日軍在江邊散步,不過,江水很清澈,即使到了暮色所籠罩的時刻,依然能夠感覺到江水並沒有也沒有來得及倍受戰爭的摧殘,因為戰事才剛剛拉開序幕啊!
我站在江邊,突然,光影中我感知到了一群裸體的婦女,她們就是那群來自不同國籍的女性,她們赤裸著,在暮色中站在江邊正集體式地沐浴著。對於人體的那種美,對我的職業始終會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誘引。三郎按奈住了我的那種激情,用一種十分冰冷的聲音揭穿了一種殘酷現實:"你知道她們的職業身份嗎?"我搖搖頭,三郎說:"她們是隨軍慰安婦"。我十分迷惑地睜大了雙眼說道:"難道她們的命運就是用她們的肉體為你們的軍隊服務嗎?"三郎驕傲地說:"她們願意獻身於我們的帝國。"從那一刻開始,三郎那張俊美的臉在我眼前,開始變得扭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