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程青舟被震撼了，森森的！她跟著保全進了楚莫的辦公室。
保全說：「顯示屏就裝在楚先生的電腦旁邊。」
青舟搖頭，「不會吧。」
保全說，「真走運，這台顯示屏正常。」
青舟接著搖頭，「不會吧。」
……
到後來保全說一句她就搖一下頭，走進電梯聽到兩個清潔阿姨在聊天她差點也要搖頭。
李阿姨：「老張啊，昨天我放在垃圾桶上面的大衣不見了，是不是你拿走了。」
張阿姨：「老李，你這是什麼話，我可沒拿。」
李阿姨：「就是那件深色雙排扣，還很新呢。現在年輕人真不知道珍惜，這麼好的衣服隨便就丟掉啊。唉，我昨天東西太多才沒把大衣帶回去，早上一來就找不到了。你今天不是第一個來公司嗎，真的沒見？」
張阿姨：「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說了沒拿就沒拿！」
電梯停在兩樓，兩個阿姨喋喋不休的出去了。
青舟在一邊小聲的自言自語：「這說的不是我那件大衣嗎！」
她嘀咕了一會也沒在意，現在有更頭痛的事等待著她。掰著手指頭算算，昨晚她進天正大樓時楚莫應該正在脫衣服，或者正準備脫衣服，對！他應該沒在辦公室，應該沒看屏幕，所以不可能知道她進大樓，更不可能知道她偷窺他洗澡，更更不可能知道她躲在床底下……
更更更……這種自我安慰讓她淚流滿面，世上果然沒有後悔藥，早知道她就不來送什麼辭職信了！
想到辭職信，她一個激靈，電梯一樓剛停穩，又嗖一下竄上了十一樓。再一次用豹的速度衝進楚莫辦公室，她神奇的發現桌上的辭職信不翼而飛。
真的是不翼而飛！
這間辦公室從昨天晚上到早上，除了她自己根本沒人進來過，當然保全除外。那麼信應該是楚莫拿走的，那麼他應該知道她來過，那麼……
青舟一路遊魂似得瓢回住處，她現在只想做一件事，辭職！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她又偷窺又偷聽，怕心煩的那人不是自己而是楚莫，萬一人家來個打擊報復，她怎麼扛的住啊。青舟神經萎靡，走到門口邊拿鑰匙邊胡思亂想：真羨慕廣大的鴕鳥們，能把腦袋鑽進泥土裡，把屁股露在外面。
屁股，臀部，掛著水滴的臀部……某些畫面瞬間躍然腦袋上，青舟淚奔，補腦過度絕對無益。
蘇合意聽見動靜，站在門口插腰等她，「終於來了。」
青舟點點頭。
「等的我肚子都痛了。」
青舟摸摸自己肚子，被蘇合意一說她肚子也開始痛了！沒關係，這時候除了臀部，哪痛都成。
蘇合意笑嘻嘻的湊近，「你飽眼福了，我肚子還餓著。怎麼樣翹不翹啊翹不翹！」
青舟虎軀一震，「你是去不去醫院啊去不去。」
蘇合意把一個小巧的背包往肩上一別，丟個大包給青舟，「當然去！」
出租車載著兩人到了醫院，蘇合意進去檢查，青舟捂著肚子找廁所。
大姨媽果然神不知鬼不覺，總在不該來的時候來。
折騰好從廁所出來，她疼的直不起腰，只好蜷在附近的座椅上休息。她心想等疼過這陣就好了，反正人在醫院，買點藥片還方便。
正疼的忘乎所以，忽然聽到有人叫她。
「程青舟。」尾音上挑，那人有點吃驚。
青舟抬頭，林肖站在她面前。
「真的是你！」他說，「你怎麼會在這？」
「嗯∼。」小腹一陣排山倒海，她疼的不想多說話，「有，有點事。」
「有事？來這裡有事！」尾音更上挑，變成了詫異，「你身子不舒服嗎，臉色很差。」
「嗯。運氣不好。」青舟倒吸一口氣，痛經不是病，痛起來真要命！還不好對別人說，尤其是男人，她繼續捂著肚子縮一團。
林肖看著她這個樣子有些不知所錯，「你再忍一下，我去幫你叫醫生。」
醫生！哪個女的不痛經，看什麼看醫生啊。青舟拉住他，「不用不用！等一下就好。是我自己不好，沒注意。」她心想，今天就不該出來，回家平躺多好。
林肖看看她，躑躅了一會，「你……，」他坐在她身邊，「要好好照顧自己。」
「哦。」疼痛減弱了些，青舟緩過神，林肖的話曖昧不明，她扭頭看看他。
兩人對著眼各自琢磨各自的，旁邊房間出來一個苗條護士，「十一號，到你了。」
林肖推了推青舟，護士又重複了一遍，「十一號，到你了。」
青舟莫名其妙，不遠處走來一男一女。
男的埋怨女的，「都是你，磨磨蹭蹭的，差點遲到。」
女的瞪了男的一眼，定住腳步，「好啊，遲到最好，我不去了，我就要把孩子生下來！」
護士，「要吵回家吵，這裡是醫院，人流到裡面。」
「人流，」青舟看了看旁邊的房間，大刺刺的寫著『人流』，還『無痛』！她忽然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回頭對著林肖說，「我沒流產！」她摸摸肚子，「不不不，我沒懷孕。我才來大……。」姨媽兩字生生吞下腹。
顯然林肖是明白人，愣了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的停不住。
青舟皺眉，「有這麼好笑嗎？」
林肖拍拍她的肩，「要好好照顧自己。」說完接著笑。
青舟捂著肚子看他，這人笑起來很好看，面目工整，眉眼俊朗。她看了會別過頭，「那你來這幹什麼。」
林肖說，「來拿點東西。你呢。」
「陪朋友做檢查。」她緊了緊手裡蘇合意的包。
林肖不著痕跡的瞥了眼，「朋友？哪個朋友。」
「呵呵。」青舟笑笑，未婚先孕總歸不太光彩，有些事當事人沒說，別人更不好說。
林肖意識到自己問的唐突，笑著岔開話題，「時間差不多，我有事先走了，明天夜未眠有patty，歡迎參加。」
聽他這麼說，她心裡陰霾一掃，點點頭。
不一會，蘇合意從對面房間出來，「快點走，那個醫生變態，拿手電筒照我！」
青舟把大包丟給她，「這包裡裝了什麼啊，這麼重，也沒見你用，我剛才要上廁所，還要找地方掛它，真麻煩。」
蘇合意眼眸一轉，「當然有用拉。好吧，看在你幫了我一個小忙的份上，我請你吃飯。」
快樂不知時日過，說的就是程青舟！
她第二天提心吊膽的去上班，一切照常。
下班直奔夜未眠，裡面已經如火如荼。蘇合意辭了職在家修養，青舟頭一次一個人來這獨坐，顯得有些拘謹。好在有林肖，說說笑笑十分愜意。
舒心的日子一晃就是半個月，楚莫發揚優良傳統，做到了更上一層樓。他以前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現在這神龍的首和尾巴都不見了。
開始幾天，她心驚膽，到後來就逐漸鬆散了。基本上人一旦放下警戒心，麻煩就會吹著口哨乘虛而入。
又是一個禮拜五，週末在即，同事們個個精神奕奕。
這週末是夜未眠的５週年生日，青舟一心嚮往之。熬到中午三點，懶洋洋的辦公室忽然精神面貌翻了翻，同事們一掃惰性，離下班還有兩小時之際，大家開始忙碌起來。
青舟探著腦袋朝外看，楚莫一身正裝走進公司。隔著捧著文件瞎忙的同事們，他大步過來。
啪，那封久違了的辭職信落在她面前。青舟沒敢抬頭，死死的盯著那封信。
悲哀啊，人總是管不住自己的腦子，她現在看到楚莫自然而言會想起那晚他一絲不 掛的背影，這要她怎麼正視他！
「我不批准。」楚莫說，直截了當。
青舟剛要反駁，那人轉身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給我沖杯咖啡。」臨走前他說。
見他走遠，青舟鬆了口氣，還是和林肖一起比較自在，這人給她的壓力太大。
泡完咖啡端進辦公室，本以為楚莫會像以前那樣頭都不抬的看文件。這回，她一推門，那人竟好整以暇的端坐在皮質沙椅，支著手肘等她。
青舟眼皮一跳差點手抖倒他一桌子，深呼吸冷靜情緒，她放下咖啡正要離開，楚莫開口。
「我不會讓你辭職。」他說。
青舟停住腳，轉身瞪他。眼前這人稜角分明的臉帶著隱隱的侵略性，和林肖的溫潤大不相同，叫人看著心慌。
他端起咖啡放到嘴邊，眉眼微微皺了皺。他不說話，青舟定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想知道原因，但不敢問。她怕聽到什麼讓她後悔聽的原因。
「合同簽得的是三年，從你進公司算還有兩年八個月十一天。」楚莫說，嘴角稍稍上揚，「也不算太長，打印文件、泡咖啡很快就過去了。」他把空的咖啡杯推到她面前。
「楚……。」青舟抿了抿嘴，要冷靜要淡定，她自我建設，但一口氣上來她衝口而出說，「我週一就把辭職信交到人事部，最壞不過是賠違約金。」
「做律師要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法庭上最忌諱信口開河。」楚莫說，「天正的違約金依你站在的財政狀況，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賠不起，或者那天晚上你該收下我給你的支票。」
這人太可惡，青舟胃底攢起一股火氣，以一百米衝刺的速度往腦門湧。那天晚上的事在她心裡已經結成了傷疤，一遍一遍被人揭開，狗急了還跳牆呢，何況是人。
「那天晚上的事我根本不想再提起，就當我倒霉，楚先生為什麼不去法庭和法官討論，看看一般的興奮劑能不能為你開脫罪名。」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楚莫說，「如果上法庭會讓你覺得心裡好過些，我不介意。」
兩人正說沒，一陣敲門聲傳來，人事部的小金走了進來。
楚莫把辭職信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箱，青舟剜了他一晚，端著咖啡杯出去。
好好一個週末，被楚莫攪的渾濁。青舟無精打采了兩天。週日晚上躺在床上數綿羊越數越精神。她又失眠了，翻來翻去三鐘頭半。
週一上班，一路想著該用何種面貌應付楚莫，辦公室早炸開了鍋。
「不會吧，是不是真的。」八卦Ａ。
「是的是的，我聽人事部說的。」八卦Ｂ。
「楚先生今天正式辭職，佈告欄貼出來了。」
「哇，他不是有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嗎，這也能辭職。那麼請允許我光榮上任！」
程青舟驚的下巴掉遞上半天撿不起來，「楚先生，那個楚先生？」
ＡＢＣＤ一起說：「我們公司還有幾個楚先生，你的頂頭上司楚莫。」
「楚莫辭職了！」青舟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遍，我的下巴，我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