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之年,狹路相逢 第23章
    第23章

     週末的交通有些繁忙。

     十字路口,紅路燈下,程青舟耍完流氓,直盯盯的看著小霸王;小霸王被佔了便宜,木愣愣的瞪著青舟。蜻蜓點水般的吻,一石激起千層浪。隔著短短的距離,兩人保持同一個動作,你看看我,我瞪瞪你,不遠處還站著一個值夜班的交警。

     事實證明,衝動絕對是魔鬼。

     青舟一腦袋的亂麻,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親小霸王,是對楚莫無聲的抗拒,還是不想小霸王再追問下去?她現在不單腦袋空空,還直進水。

     路燈一絲不苟的發光發熱,兩人的臉被照的亮堂堂。小霸王依然很白,從脖頸蔓延開來的紅暈一直染到了臉頰,白裡透紅。

     他視線落在青舟臉上,青舟慌忙別開眼,有些事不能重來,更不能亂來,她做賊心虛,一扭頭,很沒志氣的跑了。

     第二天是禮拜一,青舟醒的很早,更準確的說她失眠了。晚上噩夢連連,她睜著眼睛等天亮。

     小時候人總是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比如看電視比如不上學;長大了,就只希望不用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比如不上班比如不見楚莫。

     可惜希望在田野上,青舟頂著熊貓眼在去天正的路上。

     事情發生了,日子一樣要過,總不能兜裡揣上安眠藥,找根小繩去上吊吧。飯要吃,班要上,公交車照擠。

     到了公司門口,青舟一看表,比平時整整早了一個小時。俗話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鳥兒不用在電梯間碰到楚莫。她買了糍飯豆漿搭上電梯直衝11樓。

     青舟不知道其實俗話還有下半句,早起的蟲子被鳥吃。

     整棟辦公樓靜悄悄的,推開辦公室門,一個頎長的背影立在資料櫃前,青舟嘴裡叼著半袋豆漿,楚莫轉過身同她四目相接。

     青舟心跳明顯漏了一拍,她昨晚想了一整晚,坐車又想了一路的人就在她面前。那人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很快又恢復如常,漆黑的眼眸盯著她,讓她渾身不自在,昨晚兩人有過這麼親密的接觸,他的目光在她眼裡不再純粹,有些記憶不受控制,如出閘洪水猛獸洶湧而來,她從臉頰紅到耳根。

     兩人相隔兩米有餘,她的辦公桌挨著資料櫃,楚莫就站在那。

     程青舟拎著包,抓著糍飯豆漿,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抽飛了,找回再抽。為了不在電梯間碰到楚莫,她早到了1小時。整整一小時啊,現在好了,整層樓一個人影都沒有,週一的早上,同事們基本上都踏著時間點進公司。那麼結論是,她要眼前這人獨處一小時。

     太嚇人了,青舟一顆心跳的飛快。她怕他,一直都是,經過昨晚就更怕了。回想起來,昨晚他微慍的聲音猶如在耳,青舟渾身毫毛倒豎。

     周圍很安靜,兩人都沒有說話,楚莫放下手裡的文件,逕直朝她走過來。距離越縮越短,讓青舟腦袋裡警鐘直鳴。

     她這人膽小,差點扭頭就跑。楚莫的影子罩著她,她的臉又紅了一圈,脊樑骨直冒熱氣。那人沒有下一步動作,光這麼對上一小時,也真夠恐怖的。明知道楚莫一沒喝藥二現在不是夜黑風高,他不會對自己怎麼樣,可青舟就是緊張,滿腦子跑火車只想找個法子躲開他的視線。

     「你的外套落在我那。」僵持了一會,楚莫開口說,「晚上去拿回來?」

    青舟腦門一熱,那地方她再也不想去了,那人直逼而來的壓迫感讓她退開一步,慌忙搖頭。

     楚莫雙眉微蹙,「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想要外套了?還是不想去我那。」

     青舟垂著眼,「外套我不要了,楚先生仍了吧。」

     「楚先生?昨晚不是叫我學長?」楚莫低頭靠近她,「你怕我?」

     青舟肝氣上衝,一張臉漲的張飛似的,抬眼瞪了瞪楚莫,不爭氣的連退了幾步,直到背脊抵到後面的資料櫃,她心裡那個恨啊,恨不得把眼前這人大卸八塊,嗯,做八道葷菜!

     青舟退開幾步,楚莫就上前幾步,走到她面前完全不考慮她的接受能力又跨上一步,這一步基本就能直接貼她腦門了。

     青舟渾身寒毛倒立,天正可是楚莫的地盤,他的地盤他是地主!大清早沒人,那廝力氣又大的嚇人,反抗絕對無效,要是真不三不四起來……

     辦公室春色是放在小黃書上瞎掰的,不是用來體驗的,青舟秉著呼吸看著楚莫慢慢靠近一顆心快從喉嚨裡跳了出來,兵書上只說了敵進我退,那無路可退要怎麼辦啊怎麼辦?

     青舟胡思亂想中,楚莫手一抬拿了她身後資料櫃裡的文件,不友善的瞧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青舟長舒了口氣,看來是她想多了。人家明明沒要做什麼,自己補腦的很黃很暴力。

     經過昨晚,也難怪她會亂想。其實她這人很正經,好吧,最多親親嘴。

     放下包,拿了文件,她逃也似的去了7樓打印室,怎麼也要等同事們上班了再上去。

     青舟知道楚莫是她的直屬上司,要在這家公司上班,躲的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兩人要想不接觸根本不可能。

     但這份工作來之不易,她這樣沒背景的人要找份好工作著實不易,她不想輕易就放棄了。

     而且昨晚只是一個意外,楚莫那樣的人又怎麼會放心思在自己身上,一切問題不過是來源於自己的情緒和那段不堪的回憶。其實要解決這個癥結很容易,時間就會沖淡一切。

     沒人可靠,只能靠自己,大多數的人都一樣,出了社會,都在忍耐。

     青舟在打印室呆了大半個小時,等她上去,辦公室安安靜靜,同事們依然衝刺在上班的路上。

     青舟無聊的看著表,門口一陣腳步聲,她一抬頭,第一個踏進門的竟是胡岳谷。

     他人在B城,案件開庭在即,這幾日來來回回沒少折騰。

     見了青舟,那廝笑瞇瞇的招呼,「小姑娘,一個週末不見怎麼這麼憔悴。瞧瞧,黑眼圈都出來了。」他算是白手起家的,從小商小販到成功人士,名望是上去了,品性還原地踏步著,見個女的就調戲,「這個我跟你說,保養(包養)要從小做起。」邊說邊去摸青舟的手,「特別是手啊,我……」

     話沒說完,楚莫從他的辦公室出來,「你遲到了半小時。」

     胡岳谷抬頭,一看是楚莫連忙放開了手,」楚大狀,從我的律師費裡扣,愛扣多少是多少。」

     青舟一陣惡寒,生意人哪個會真正大方,他付你錢當然是要你幫他辦事。聽小道消息,胡岳谷在保釋期間,又惹出了桃色糾紛,這人對稍微合點心意的女人基本上來者不拒,三句兩句就直接上房上床,精力足、常年樂此不疲,哪裡是人,根本就是神獸啊。

     所以官司有點高難度。

     客人到了,青舟忙去煮咖啡。

     胡岳谷跟著楚莫進了辦公室。

     他這人不只好色,還好說,翹著二郎腿,打著響指,「這小姑娘真有意思,每次都一個樣,你說她床上什麼樣子,會……」

     半句話還在嘴裡,楚莫啪的把文件仍給他,「管好你自己,少打她主意。」

     胡岳谷瞅瞅他,「我隨便說說別生氣啊,沒見過你這樣,」他呵呵直笑,「怎麼了楚大狀,心癢了。」

     楚莫臉一沉,「不想進去,我說什麼,你跟著做。」

     胡岳谷討了個沒趣,摸摸鼻子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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