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巴黎的日子 第13章 留學並不美·首飾 Party
    「閉上嘴巴,別再閒話了,最後上點唇油。」

    「怎麼不用我的口紅啊?不錯的牌子呢。」橄欖問。

    「化妝不只是口紅和黑眼圈兒!」我不由分說,一下把她遞過來的小黑管兒扔到了一邊,故做嚴肅地說:「誰是你的藝術總監啊?你穿這麼摩登就要化最現代的妝,艷艷的口紅是配傳統著裝或禮服啊什麼的,不懂別瞎指揮。」

    嘴巴被我控制著,她只能擠著眼睛凶我。

    「這唇油是橄欖油膏,冬天最滋潤了,而且有一種柔和的啞光,你得注意了,你的唇邊有些發暗了,吃完飯一定要把飯菜的油洗掉,至少要擦掉,否則時間長了就滲進去了——好了,你看,效果多好!」

    「哎——」,她高興地拖著長腔左看右看,束起嘴巴挑剔地看,「快給我說說怎麼化的?」

    「哈哈哈哈,」我得意地大笑,「這個呀,我叫它無暇妝,就是看不出化妝痕跡,做成自然美的樣子。你本身皮膚好,很光潔,所以粉底只消淡淡的一層,腮紅塗不好會有上妝的痕跡,我都是喜歡用口紅來做腮紅,一舉兩得,還省錢——」

    「哎——那你幹嘛把我的給扔了呀。」橄欖一副財迷的嘴臉。

    「別打茬兒,聽我說——找到顴骨的位置,把口紅在那兒點一點,然後用手掌暈開,趁濕再覆一層粉,這層要薄透,不過是用粉刷刷過而已;還有眉毛,千萬不要再用眉筆啊什麼的了,就用睫毛膏來順著眉毛刷,目的是變濃變長,有生命力的感覺。」

    「哦——明白了,怪不得你每天漂漂亮亮的,跟個水瓷娃娃似的,原來全是假的呀。哈哈——」

    「好呀,我算知道什麼叫沒良心了,我可告訴你,不要以為你都知道了,還有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哼哼,我呀,無可奉告了。」

    「拿一把兒?我看這樣已經很好了,我也不想知道了。」

    「那你可別後悔,party剛進行到一半,你這妝啊就突嚕突嚕全掉下來啊。」我嚇唬她,心卻暗笑。

    「啊?這麼嚴重,快告訴我呀。」她真信了我的。

    「那就是最後的定妝,要再用最大號粉刷把臉整個用散粉刷一下,讓妝保持長久;講究的還要噴點定妝水,我這不講究的今天就給您來點唾液吧,哈哈哈哈。」整一把這個厲害的小妮子,我真得意壞了。

    「好,算你嘴硬,等我真的幫公雞狼他媽賣了首飾,專買好的化妝品來用。」她唸唸地照著鏡子,衝著自己黑又長的睫毛眨眼睛。

    她不過和公雞狼的媽媽在那次古董展銷會上有個一面之緣,就謀到了幫她推銷首飾的差事——每週末或首飾party,只要她有時間就可以去幫她媽媽賣首飾,賣掉拿很高的提成。橄欖這套社交手段,我永遠自歎弗如。

    兩個女人終於穿戴笑罵妥當,趕去公雞狼媽媽的辦公室。

    那是街角的一個小樓,暗紅磚的外牆,墨綠色的木頭窗框,半個世紀前的時髦建築,讓人想到某種體面生意,坐在裡面的人穿著考究的服裝在接待客戶,白色蕾絲的桌布上擺著款客的咖啡杯和奶罐……我做夢都希望自己能在那樣的地方也有間自己的辦公室。

    公雞狼媽媽要開的party在二樓,冬天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開了一大片,給原本就暖氣充足的房間添了些自然的裝飾,黃棕色的木地板打了蠟上了光,一組紅絨的古典樣式的沙發拆開來分散在屋子的四周,靠門的地方擺了點心和煮好的咖啡,還有法國人少不了的紅的白的葡萄酒,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那些牽動著女人慾望神經的首飾,都被尊貴地擺在各式的玻璃展示櫃中,特製的燈光把她們的美表現得昂貴而動人心魄。

    公雞狼的媽媽穿黑色的小禮服,羽毛裝飾的露肩領口將她襯得高貴又性感,頸上的鉑金松石項練與不規則松石小耳釘相映成趣,一定價值不菲,卻又有種真誠的熱情和華麗,頗合女主人的身份。

    「嗨,又見面了,親愛的。」她高興地瞪大了眼睛,她刷了黑睫毛塗了紅嘴唇,邊招呼我邊過來吻我的臉頰,誇張地吻出聲音,讓我感覺她的友好,「你看起來簡直是太棒了,我優雅的小天使。」

    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她的讚揚太過誇張,這就是我預想的效果。銀灰色的水獺毛披肩配同色系藕色花紋的厚鍛魚尾裙,本不想這樣隆重,但傑瑞昨晚的電話告訴我——alwaysbettertooverdressthanunderdress (過分盛裝總好過不夠到位),對付老外的那套,聽傑瑞的總不會錯!

    著裝已很正式,首飾上我只求畫龍點睛,是傑瑞送我的美國貨——一隻22K金的手工別針,那是兩隻相疊的蝴蝶結造型的古董別針,手工鍛造,生氣勃勃,極為立體,飛翔的尾翼綴的是多稜的堇青石——那種熏衣草初開花時的顏色,是我最愛的;為配合別針,我戴了兩隻同樣古董樣式的K金圓形鏤空耳釘,竟然有種珠聯壁合的匠心獨具。這別針平時我不敢戴,只在閒來無事的時候自己拿出來喜歡一把,畢竟是出來讀書的,不敢太過炫耀了。

    「橄欖,請過來一下好嗎?」公雞狼媽媽客氣地要求道。

    橄欖應著,衝我眨一隻小倍的眼睛,快步跟上,穿過右手一個小走道,跟進了另一間。她今天低調地穿了件咖啡色的緊身毛衣,前面看領口開得並不低,但後面卻是個V形的大露背,下著低腰性感到極點的Diesel牛仔褲——這是她從我這裡借來的。

    客戶、朋友、朋友的朋友、新的、老的,男的、女的,陸陸續續都來了,很快,大家便融合起來,人聲低低地沸騰著,不想破壞了這裡的優雅氣氛,公雞狼的媽客氣地應酬著,橄欖前後照應著,我欣賞地看過每一件,都是少則幾百歐,多則近萬歐的真傢伙們,我一個出來讀書拿文憑的學生,沒有多餘的開支,倒是很想可以為傑瑞買一件,我的心欠了他太多……

    「果子。」只聽有人叫我。

    是公雞狼。

    「你也來捧場啊。」我笑道。

    「你今天很漂亮啊」,他讚道,「介紹一下,這是Laurel」,邊說邊把背對我們的一個酷裝的男孩子拉過來。我暈,那是個絕對的美男,那張臉,不是男性的美,而是女性的美,柔和的稜角,紅艷的唇,我頓時明白了什麼,尋找著橄欖的身影,她正嘴巴盯牢了一個老婦人,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公雞狼兩人沒待多久就下樓出去了,我忍不住從窗口望下去,公雞狼正用嘴接過那男孩幫他點好的煙,兩人的唇趁機纏綿了幾秒,接著,男孩吐個小煙圈兒,咬著唇下意識地朝左右上下看了下,我忙把頭縮回,心跳得厲害。

    賣掉了一件,橄欖先去向女主人竊竊了什麼,然後得意地向我使著眼色走來。

    「那個男孩是不是更美?比公雞狼?」邊說邊和她去取個咖啡來喝,我始終還是不知道橄欖和公雞狼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呀,是他的『女朋友』,呵呵呵呵,公雞狼的性取向你現在看出來了吧?」

    橄欖小聲對了我說笑,倒像我是個土得冒泡的傻瓜。

    「不過他人真的很好,前段時間我去跟他媽學習鑒別首飾,都是他開車帶我去的,還有他的『女朋友』,呵呵——哎,我剛才真的賣掉兩件呢!但我想過了,我只要一件的提成,另外一件的就算是我前些時候拜師學藝的錢了。」人在得意的時候難免大度,她眉飛色舞地衝我快速地眨著睫毛,「有你在我就發財,愛死你了!」叭——衝我臉頰上親了一下。

    「哎——」,我忍不住要躲,「當心人家當我們是姐妹同志呵。」

    「怕什麼,這裡是法國,小姐,法國人什麼都能接受的,瞧我今天的露背裝——」扭了身對著我,「哼!我還嫌不夠露,在法國再不敢穿,那咱們都白當女人啦!」

    無奈地衝她笑著搖頭,拉她去看我為傑瑞選好的銀鏈子,她連連點頭稱好,我說算你的生意你拿提成,她又連連搖頭,逃也似地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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