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松的視界 第4章 偏離的自由 (1)
    一

    數人總是能夠昂首挺胸地面對榮耀,但又有多少人能夠有勇氣面對曾經蒙著些許灰色的往事呢?都說青春期的孩子容易叛逆,但是我的叛逆似乎來得有點兒早,甚至有些過了頭。就好像失控的汽車,或許是我自己不願意將剎車板踩下吧!

    或許是命中注定要在路上顛簸,或許是我在年少無知的歲月裡硬生生地讓自己疼了一回,又或許是我把青春深處暗湧的巨大能量早早地釋放。

    讓痛更痛,好讓自己終能在迷惘無知的青春裡真正清醒過來。

    上一年級的時候我還不到5歲。

    雖然對我來說升到小學是一件開心和榮耀的事情,但是卻讓爸爸吃了不少苦頭。

    一天,爸爸下班回來,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突然衝到爸爸的面前,表情非常嚴肅地對爸爸說:「我要上學!我要成為一名小學生!」爸爸哭笑不得,只是把這看做我一時的小想法,沒放在心上,以為過幾天我就會忘記了。

    爸爸這樣的態度,讓我很難理解。為什麼我要上小學的要求在他看來只是一個胡鬧的念頭呢?無奈,我只能另尋他法,正式的談判對於老爸來說似乎不太管用。

    耳朵的好處也是壞處就是沒法控制,想聽的能聽見,不想聽的也能聽見,所以就是這樣的沒法控制,讓我記住了一些特殊詞語——髒話,比如八斤啊、臭流氓啊、王八蛋啊,等等。平時不敢說,但是現在我決定好好利用這些我無意間吸收的「資源」。看那!馬小松在幼兒園門口擺開了「潑婦罵街」的架勢和他爸爸開戰啦!

    老爸剛把我送到幼兒園門口,我就開腔了:「馬**,你個臭流氓、八斤,你給我回來!」(千萬不要模仿,這是非常不禮貌的)這樣的「世界大戰」幾乎每天都在上演,老爸終於妥協了。現在回想起來真的很對不起他「老人家」。

    在我的「卑鄙」戰略下,這場戰爭以我的勝利告終。

    五歲的我成功晉級——成為小學生。

    時光在笑聲中跑得飛快,和小夥伴們嬉笑玩樂的日子就這樣結束了。我背上書包,走進課堂,開始求學生涯了……

    「小鳥在前面帶路

    風啊吹向我們

    我們像春天一樣

    來到花園裡

    來到草地上

    鮮艷的紅領巾

    美麗的衣裳

    像許多花兒開放

    跳啊跳啊跳啊

    跳啊跳啊跳啊

    親愛的叔叔阿姨們

    同我們一齊過呀過這快樂的節日」

    這是我在學校學到的第一首歌。

    每天上課之前,我都會為全班同學領唱這首歌,那種感覺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雖然不知道該如何用言語形容那種場景,但是每每想起,都非常地激動,心裡總是有一種溫熱的感覺。

    那時的我還是個乖小孩,或許是當時還沒有懂得太多,或許是陌生環境下的小小收斂。那段時間是我整個求學生涯中相對值得炫耀的時光,我是老師和同學眼中的好學生、乖孩子。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我,也許是時間、也許是環境、也許……我也不知道了。

    處於陌生環境時,孩子們通常會有兩種表現:一種是沉默,靜觀其變;另一種,則是沒有畏懼地完全釋放好奇心迸發出的活躍細胞。

    那麼你猜我……

    看到新的同學、新的老師,我再一次確定了自己新生活的開始:我現在就是一名小學生了,這就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對於我來說,和新朋友熟悉起來完全不是一件難事,因為我天生就是交際狂,喜歡結交新朋友。

    我是班上的活躍分子,只要老師不在,我就是當天的「代課老師」。

    我們都買一本叫《字詞句篇》的書,是課下輔導學習用的參考書。我常常用這本書給同學們上課,雖然自己水平也很一般,但至少還能把書上的內容清楚地表達出來。

    學校有個校園廣播站,我很榮幸被招為播音員。那是我第一次與播音親密接觸,那種興奮的感覺非常奇妙。我每天會去廣播室念同學們的來稿,如果誰的稿件被我選中在校廣播站播報了,他就可以得到學校獎勵的鉛筆。那時候,一枝小鉛筆足以調動全校的積極性,讓全校的同學都為了一枝小鉛筆而開動腦筋,那一枝小鉛筆也不再僅僅是一份獎品,而是一份榮譽了。

    從此,我的生活多了一件新鮮事物,也讓我的小學生活變得豐富起來,那時我還不知道這將是我終身追求的事業。

    就這樣,我悠然自得地享受著我的小學生活:早晨起床上學、早操時間播音、下午放學回家。

    長大像是瞬間的事情。那幾年,在現在看來,一瞬間就過去了……

    每個人的人生都會遇到很多人。給你幫助的、給你傷害的、愛你的、你愛的……他們幫我們充實了我們的人生故事,他們在我們的人生中佔據著屬於自己的某個位置。

    你回過頭想想你人生的前20年,除了父母親人,還有誰曾經在你的成長過程中留下深深的烙印呢?在我的學習生涯中,有一些老師一直影響著我。在我小學最美好的時光中,給予我最多鼓勵、支持還有幫助的,就是我的班主任——蘆彬老師,一個幹練的女強人,至今我還是會常常想起她曾給予我的幫助。也許在別人眼裡她是一個比較嚴厲的老師,但在我心裡卻覺得她很親切。

    蘆老師在學校裡給了我這個生性活躍的孩子一個相對自由的發展空間。直到現在,她也一直認為我是她最得意的門生。

    我很感激蘆老師,為了一直做她的「得意門生」,為了對得起這四個字,我也絕不能讓老師失望。

    我認為,一個學生的好與不好,往往跟教育這個學生的老師有很大關係。我也曾經叛逆過,但是蘆老師從來沒把我當成不好的學生。她總是身體力行地傳授給我們辨別是非的方法,在她的眼裡,學生並沒有什麼好壞之分。

    求學之路的確是很多人的出路,但絕對不是唯一的出路。很多老師都用成績來判斷一個人的未來,我覺得這真的不公平,而且也沒有遠見。單憑成績來衡量一個學生的未來,是因為他並沒有真正理解教育的意義。

    一直以來,蘆老師給予我的肯定很大程度上成為了我成長的動力。從小我就是個好強的人,我絕對不允許自己讓信任我的人失望。作為我的啟蒙老師,是她讓我覺得自己曾經也是一名受老師歡迎的學生,也是一名好學生。

    今天,我採訪過的大多數明星藝人,他們之所以能夠在舞台上、銀幕上發光發熱,除了一些先天條件,必然也少不了他人的肯定。這些人從可能並不為人所注意的舉動裡看到了未來的某種可能,他們稱讚這種可能,並給予他們巨大的鼓勵。

    我們僅僅需要一份鼓勵,哪怕只是簡短的一句「你可以做得很好!」或「加油吧,你能行!」

    這幾年,無論在外邊漂泊多久、多辛苦,我都忘不了過去那些曾在我生命中出現的人,曾給予我肯定的人。

    任亞男老師,要特別感謝你!謝謝你給予我第一次表演節目的機會,那一次表演是多麼的彌足珍貴!

    張亞玲老師,謝謝你教我舞蹈,十年了,我仍然心存感激!

    要感激的人很多,但是真的很想對蘆老師表示一下特別的感激之情。蘆老師,您知道嗎?您給我的肯定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我無時無刻不想著您常掛在嘴邊的話:「馬松是我的得意門生。」這是我迅速成長的催化劑,是我從不服輸、勇敢面對一切的動力。

    我現在的小小成績和您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希望您的馬松並沒有讓您失望。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可以遇見一個喜歡自己的老師。

    當我得知蘆老師要離開學校去廠裡的學校任教,簡直像遭遇了晴天霹靂一般,不敢想像如果她不當我的班主任了,我未來的路會怎樣?

    我以為蘆老師不會記得我了,可是沒多久,她就找到我爸爸,建議爸爸把我和姐姐轉到鋼廠子校上學。

    那時候,我已經上四年級了。離開父母,我們和奶奶一起生活,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原來我們班裡只有十多人,而現在一個班卻有四十多人。不僅如此,我還成了班上最「老土」的一個。從小我的自尊心就非常強,特別怕被人瞧不起,被人欺負。不過,我也說過自己是棵雜草,適應能力強,所以很快就適應了新的環境,並和同學們打成了一片。

    起初,我仍然保持乖乖仔的形象,學習成績還算不錯。最重要的是:我的數學成績突飛猛進,居然還有考100分的時候。說到這,真的要非常感謝我當時的數學老師張和平老師,她是繼蘆老師之後又一位讓我非常尊敬的老師。也許是她幫我打破了我和數字之間的障礙吧!

    可是,好景不長,一件突然也可以說讓我始終無法逃避的事情發生了。這個改變,讓我的學習成績直線下滑,也讓我的小小人生來了一個翻天覆地般的轉變。就連我自己都被嚇到了,因為……我要戀愛了……

    時間有時間軸,分秒針滴答轉動;

    火車有火車的軌道,一路飛馳;

    ……

    一切似乎都是在定律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而人呢,人的軌道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偏離自己的軌道迷失原來的方向呢?

    至今,我依然不能明白……雖然已經過去了8年,但那種感覺卻一直住在我的心裡……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初戀,在大多數人的記憶裡,初戀都是最美好、最值得懷念的。

    那時候,我們眼裡的世界很小,沒有功利心,沒有太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喜歡就是喜歡,喜歡就要在一起。

    當一個女孩走進我的小世界,我的生活也隨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我本來非常不想寫這段故事,可它的確是我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她,長長的頭髮、雪白的皮膚、甜美的長相、開朗的性格。

    好朋友們都叫她寶(為了不影響她的生活,我在這裡就不提她的名字了),她是我在鋼廠子校的同班同學。遇見她,我第一次對「一見鍾情」這個詞有了概念,也第一次察覺到世界上竟然真有一見鍾情這樣的感覺!

    當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喜歡上了她。也許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什麼是愛、什麼是喜歡,只是單純地想要多看她幾眼,找機會和她說說話。無法用切實的言語表達那份羞澀的心,當一個男孩愛上一個女孩的時候,就會想盡辦法在她面前表現,讓她注意自己。可我這「招術」似乎不太管用,她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裡,看來那時候所謂的「一見鍾情」,還可以有另外一種解釋,那就是一廂情願,為此我還真是小小地受了一次打擊。但我就是這樣的性格——越挫越勇,總是不到最後決不放棄。

    這天,一位同學邀請大家去他家裡參加生日會。生日會上,我們玩起了當時非常流行的遊戲——「真心話大冒險」,想挖點兒笑料活躍氣氛。可我卻心懷鬼胎,惡作劇地想要套出大家心裡喜歡的都是誰。輪到我了,我很坦然地承認我喜歡寶。對我來說,最緊張的時刻不是我告白的時候,而是她告白的時候。我很期盼她的答案,希望我的名字能從她嘴裡冒出來。我的心如小鹿,惶恐又興奮,可沒想到最終等到的是一份傷心,她說她已經喜歡上了別人,並且告訴我們她喜歡的是一個四川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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