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後,茜茜給凱莉打了電話。「你一定要和我們一起去邁阿密。」她說。
「我恨邁阿密。我一步也不想踏進那個地方!」凱莉說,「你如果再和我提一次邁阿密,我就立刻掛電話。」
「你真是太有趣了。」茜茜說。
卡洛琳和茜茜一起去了邁阿密。她們住在卡洛琳幾個有錢的朋友家,都是一些德克薩斯大學的紈褲子弟。星期五晚上,他們一起出去喝酒、找樂子,茜茜和其中一個叫戴克斯特的男孩不停地眉來眼去。但第二天晚上,茜茜就厭倦他了——他總是摟著她,想吻她,就像熱戀中的情侶似的。「咱們上樓纏綿一下吧。」他不停地在她耳邊柔聲說道。茜茜一點兒也不想這樣,於是開始故意忽略他。戴克斯特生氣地甩門而去,幾個小時後,又帶了個姑娘回來了。「嘿,大夥兒!」他大聲地跟大家打招呼,帶著那個姑娘徑直上了樓,還耀武揚威地特意對茜茜招了招手。戴克斯特盡情地享用了那個女孩,然後他們下了樓,他又故意在所有人的面前要了那姑娘的電話號碼。
茜茜大哭著跑出門,結果正好遇到開車回來的卡洛琳——同樣大哭著。卡洛琳在邁阿密又遇見了山姆。山姆居然想和她以及一個金髮、豐滿的妓女一起上床。當卡洛琳大叫著讓他「滾蛋」的時候,他一把將她推倒在沙灘上,冷漠地說:「我之前之所以和你在一起到處玩,只不過是希望我的照片出現在雜誌上而已。」
第六版的八卦
兩周後,卡洛琳上了《紐約郵報》的第六版八卦專欄。她去參加塔諾俱樂部的某個派對時,門童卻不讓她進去。她對著門童大喊大叫,又推又搡。門童也毫不客氣,一個過肩摔就把她撂倒在地。第二天,卡洛琳讓她雜誌社的主編給塔諾俱樂部打電話,要求開除那個門童,然後還給《紐約郵報》第六版打了爆料電話。報紙刊登出來的時候,她一口氣買了二十份。
而茜茜被室友趕了出來。她本來和一個高中朋友的姐姐住在一起,是一個來自費城的律師。那個姑娘對茜茜說:「茜茜,你變得太多了。我很擔心你。你不再是以前那個純真善良的女孩了,我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茜茜嚷嚷著說她是在嫉妒,然後搬到了卡洛琳家,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八卦專欄上刊登了凱莉的負面新聞。凱莉努力讓自己視而不見,卻在這個時候接到了茜茜的電話。
「我的天哪,你出名了!」茜茜興奮地說,「你上報紙了!你讀過新聞了沒有?」然後茜茜就自顧自地念了起來,而凱莉在這篇報道中被描述得慘不忍睹。凱莉終於忍無可忍,她在電話中對茜茜大聲咆哮:「讓我教你一點兒事——如果你想在這個城市裡生存下去,就永遠別幹這種事!當某個人被刊登了負面新聞的時候,絕對不要給他打電話,還把報紙裡詆毀的話念給他聽!你要假裝你從來沒有看見過這些消息,知道嗎?如果他們問你知不知道,你就裝出一副不知道的樣子說:『我從來不讀那種垃圾報紙。』哪怕你天天讀。明白了嗎?」她說,「天哪,茜茜,我真不知道你是站在哪一邊的。」聽到茜茜的哭聲,凱莉直接掛斷了電話,之後她又覺得有點兒內疚。
男人四十
「我要給你介紹一個男人。我知道你肯定會對他一見鍾情,但是這次你一定要克制住!」卡洛琳對茜茜說。但茜茜果然還是墜入了情網。
卡洛琳把本介紹給了茜茜,一個四十歲的餐廳老闆兼派對策劃人。他結過兩次婚,不過現任妻子已經回了佛羅里達的娘家。他是戒毒所和戒酒中心的常客,紐約人都知道他,而且都躲著他。儘管他長期酗酒和吸毒,但身上還隱約可見年輕時的風采——英俊瀟灑、風趣迷人——而茜茜愛上的就是他年輕時候的影子。他們在一起過了兩個週末,但沒有上床。之後的某一天,他們去酒吧的時候,他突然不見了。等茜茜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調戲一個剛來紐約的十六歲模特。
「你太噁心了!」茜茜對他嚷嚷著。「喂,拜託,」他說,「你就讓我滿足一下吧。我一直都幻想和十六歲的女孩上床的情景。」他嬉皮笑臉地說,嘴巴咧得大大的,讓你恨不得提醒他該去補牙了。
第二天早上,茜茜偷偷跑到了他的公寓,在那兒看見了他三歲的女兒。「我給你帶了一個禮物哦。」她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拿出一隻小兔子。她把兔子放在沙發上,結果兔子尿了好幾次。
與此同時,卡洛琳和山姆開始同居了。她並沒有正式從自己的公寓裡搬出去,但每次在山姆家過夜之後,她總會故意留下一點兒東西——鞋子、香水、首飾、衣服、六七種面霜……就這樣持續了三個月。情人節前的一天,山姆終於爆發了。「你給我出去!」他吼道,「滾出去!」他喘著粗氣咆哮著。
「我不明白……」卡洛琳說。
「別給我裝傻!」山姆說,「我希望你和你的東西,現在就從我的面前消失!」他打開窗戶,開始往外扔卡洛琳的東西。
卡洛琳說:「你實在是欠揍,渾蛋!」然後她狠狠地打了他的後腦勺一下。
山姆吃驚地轉過身。「你打我……」他說。
「山姆……」她語氣緩和下來。
「簡直難以置信……你竟然打我……」他一邊往後退,一邊說道,「別過來!」他小心翼翼地抱起他的貓。
「山姆!」卡洛琳急切地走向他。
「站在那兒別動!」山姆喊。他拎著他的貓,就像是拿著一件武器,「我說,你別動!」
「山姆,山姆,」卡洛琳搖著頭說,「可憐的小傢伙。」
「我才不可憐呢!」山姆邊說邊快速地退到臥室裡。他晃著小貓說:「她可真是個巫婆,是不是,小貓貓?她絕對是個巫婆!」
卡洛琳往床邊走了幾步。「我沒想……」
「你打我了!」山姆用一種小孩的聲音說,「別打我。不要再打山姆了!」
「好……」卡洛琳小心翼翼地說。
貓從山姆的懷裡掙脫,跑向一邊。「咪咪,過來,過來。」卡洛琳說,「到這兒來。要喝牛奶嗎?」戰爭結束了,她聽到臥室裡響起電視的聲音。
「他被折磨慘了」
每次茜茜和卡洛琳邀請凱莉一起吃飯,凱莉總是敷衍過去。這次她終於妥協了,她們約在星期日的晚上見——那可是她最寶貴的時間。卡洛琳和茜茜坐在凱莉對面,小腿優雅地交叉著,攪著飲料,看上去很有型。卡洛琳正在講電話。「我每天晚上都要出門,為了保住工作。」茜茜無精打采地說,「每天都覺得好累。」
卡洛琳合上電話,對凱莉說:「我們晚上要去那個派對,就在市中心,會有很多模特去。你也應該一起去。」她說道,但語氣聽起來像是在阻止凱莉過去。
「呃,你最近怎麼樣?」凱莉問,「和山姆……」
「都挺好的。」卡洛琳說。
茜茜點了支煙,看著別的地方:「全紐約的人都知道他們在一起,但山姆還到處宣揚說他沒有和卡洛琳上過床。所以我們開始報復他。」
「我們發現他最近在和一個女孩約會,那個女孩有點兒問題。所以我好心好意地打電話和他說:『求你了,山姆,我以朋友的身份勸你別和那個女孩上床,對你沒有好處的。』」卡洛琳說。
「結果我們發現他和那個女孩一起出來吃早餐。」
「我們那天都穿得很華麗,而他們都穿著運動褲。我們故意從他們的身邊走過去,他們和我們搭話,問我們要煙。我就說:『煙?拜託,你不會從服務員那兒要嗎?』」
「然後我們又故意坐在他們旁邊。他們一直想和我們說話,而卡洛琳卻故意不理他們,一直打電話。然後我說:『山姆,上周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姑娘怎麼樣了?』」
「他非常尷尬。我們給他留了張紙條,上面寫著『十九型單性皰疹』。」
「有十九型單性皰疹嗎?」凱莉問。
「當然沒有!」茜茜說,「你還沒明白嗎?我真想看看那個姑娘當時的表情。」
「好吧。」凱莉沉悶地說。她點了支煙,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她說,「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沒事。」茜茜說,「現在我除了我的事業以外,什麼都不在乎,就像你一樣。你是我的偶像。」
然後這兩個姑娘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彼此。
「你不介意吧,」茜茜說,「我們要去參加派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