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女孩當如是 第44章 漂亮的和被詛咒的
    凱特·莫絲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沒人像她被毒品和酒精洗禮一夜後還能如白雪公主般醒來;皮特·多赫提是英國最該被詛咒的搖滾歌星,由於吸毒被逮捕過不下20次,卻沒有因此蹲過一天監獄。

    這對可卡因情侶的出場都有了套路:又一次因毒品被捕後,狗仔聚集在倫敦的波加洛酒吧門口等候皮特·多赫提駕臨。蒼白高瘦的他努力壓低帽沿,依然會被長焦鏡頭拍下濃重的黑眼圈、鼻子裡的血污或者耳蠟。突然,另一個可卡因的象徵凱特·莫絲出現在她男人身邊,在突圍狗仔隊過程中從不忘記伸出中指或者嘟囔著「滾開,滾開」。2005年凱特·莫絲31歲生日時他們開始約會,之後漸變成繼性手槍經紀人和維薇安·威斯特伍德之後英國最有名的搖滾情侶。期間有兩大預言在飄蕩:皮特很快會離開毒品,凱特·莫絲很快會離開他。到現在,這兩件事一樣兒都沒發生。

    喜歡戴豬肉餅帽,穿古巴尖頭鞋和磨舊迪奧外套的皮特認為被捕很有戲劇性:「前一分鐘我還在為領取一份雞肉飯跟人推搡,後一分鐘我就穿上了迪奧。」有一回他一天被逮捕了三次,兩次因為攜帶毒品一次因為故意傷害,後來毒品的沒查清,被傷害的不告了,他就沒事兒人走了。還有一回他的律師說皮特先生的毒品指控太多了,實在冤枉,法官考慮到他「順從且努力地戒毒」,就發了一社區服務令,幾個小時後,皮特又被帶回警局,全新的指控是攜帶大量一級毒品:海洛因和可卡因。一般情況下都是錢救了他。

    2005年,到挪威開演唱會時因為攜帶可卡因入境被海關扣留,交了1800美元罰款就放了,晚上演唱會照唱(罰款是演唱會主辦方出的,並號稱再也不會請他);另一次因為一攝影師把他吸毒的照片賣給《星期日鏡報》,皮特把此人揍了個半死,唱片公司為此付出了30萬美元的保釋金。皮特從來沒被當成個毒販子,最多的一次,他攜帶過1.37克海洛因和1.2克可卡因,法官認為不足以證明販賣,僅僅自己吸服,「皮特·多赫提是天才歌手,他有不良嗜好,但只傷害他自己,沒有傷害別人。」皮特就是英國毒品法令的活案典和最高標準,沒有誰還能像他那樣得到法律的如此寬恕。所以今年4月皮特又因攜帶毒品被捕,人們一點都不為他擔心,這位癮君子世界的國王很快會攜帶皇后,在波加洛酒吧門口再次上演「捕後巡遊」。

    不像法律那麼寬容,搖滾同道卻不原諒他。2003年,皮特被自創的「浪人」樂隊一腳踢開。因為毒癮,他總不知道在哪兒High著,缺席成了傳奇經歷的關鍵詞。當年樂隊歐洲巡演,他放了所有人鴿子。就像偉大文學作品中突然從上下文消失的角色,他越是不出現人們就越是渴望。可唱片公司把這當成個噩夢。同年樂隊在威爾士的山上錄歌,他又姍姍來遲,一上山就偷運豬肉餡餅(錄音工作室是集體素食主義者)。樂隊甩開他後,皮特為洩憤跑到樂隊另一創始人卡爾·巴拉特家裡偷了古董吉他,筆記本電腦,CD機什麼的,又被抓起來判了6個月(後來被減為2個月)。出獄後樂隊給他下了最後通牒:戒毒後就接納他,皮特討價還價:接納他就戒毒。雙方互不相讓,「浪人」解散。

    樂隊也曾紅極一時,皮特是軍人的兒子,卡爾出自嬉皮士家庭,倆人一起在酒吧表演了近10年。2002年組建「浪人」樂隊,第一張專輯《UpTheBracket》像給英國樂壇來了一劑可卡因,「他們反老套,反社團,反無趣,精力充沛又直接,就像25年前的朋克一樣」。「浪人」在酒吧表演,在妓院表演,在歌迷家裡表演,他們無拘無束地接受邀請,把私人電話號碼發得到處都是。皮特和卡爾在樂隊裡表現出曖昧的感情,二人能光著上身摟在一起唱歌,歌裡說的是友誼,酒精和狂熱。也就一年工夫,皮特跑了起來,卡爾卻放緩腳步。曾經唱「海洛因,就是我的老婆,我的生活」的搖滾歌星突然之間拋棄了毒品,癮性大發的皮特變得不受歡迎。卡爾與他反目,連話都不說,「浪人」的老闆阿蘭·邁克傑也是從80年代走過來的老泡了,卻說「從沒遇上這麼極端的樂隊」。

    皮特·多赫提現在又組了個樂隊,叫「蹣跚寶貝」。他最喜歡的是闡釋創作靈感,一個是威廉·布萊克對英格蘭的雅稱:阿爾比恩,另一個是古希臘的世外桃源:阿卡迪亞。「阿爾比恩是不小心游離家鄉的船隻,它將抵達田園牧歌般的彼岸阿卡迪亞……那是個叫人思鄉使人忘憂的所在,不論是否登上那片土地,都將參與這場慶典,這場狂歡……」每當有人問起新歌準備得怎樣了,他都暈忽忽地來這麼一番。「蹣跚寶貝」最有名的歌還是2年前皮特追求凱特·莫絲時所寫,名叫《凱蒂做了什麼》:「哦,凱蒂,你是那麼那麼甜美,可這世界是那麼那麼殘酷……」

    如果不是皮特·多赫提,凱特·莫絲更適合找誰做男友?她交往過野性的「加勒比海盜」強尼·戴普,滾石樂隊的後人傑西·伍德,聲名狼藉的貴族丹·邁克米蘭,「太空豬合唱團」吉他手安東尼·蘭頓……她就像塊頹廢范兒中青年磁石。也有例外,她曾經跟一個叫傑斐遜的好好先生約會,是個雜誌主編,喜歡安靜,有學究氣。當然很快就分手了,每當夜幕降臨好好先生打算喝杯牛奶入睡,凱特·莫絲卻穿戴一新準備開始夜生活。認識皮特前,凱特·莫絲好像吸毒好像又沒有,她以一張病怏怏的臉和正常人誰也修煉不出的身材面世,「海洛因雅致」這種奇怪的稱號因她而起,確定的是她抽煙,喜歡將香檳和伏特加混著喝。2005年英國《每日鏡報》登出了她用5英鎊紙幣捲著鼻吸可卡因的照片後,凱特·莫絲和皮特正式被加冕為毒品皇后與國王。

    回頭看當時一些品牌的閃爍其詞會感到滑稽。當時有約在身的H&M擺出「再給她一次機會」的樣子,不取消廣告和約,但「不希望品牌與毒品有任何關聯」。Burberry和香奈兒則號稱拍完這季廣告就將告別凱特·莫絲。兩年後,她一如繼往地穿著Burberry的格子,還拿下了英國最大的街頭品牌TopShop代言權,捧紅她的CK,事隔18年再啟用凱特·莫斯。誰也沒指望她用圓潤和健康蠱惑人心,品牌看中的就是病泱泱和壞壞的魅力,觀望了兩年,啟用毒品超模不僅不有損聲譽,反倒成了個性與膽識。據說凱特·莫絲的收入從2005年的400萬英鎊增加為每年1400萬英鎊。身邊的皮特成為凱特·莫絲「海洛因雅致」的最好裝飾品:他們都穿著鬆垮垮的名牌,像兩隻灰色的昆蟲,蒼白和瘦削得彷彿稍受刺激全身神經就會像樹葉一樣顫抖,但時尚宣佈,這就是最時髦,最難得一見的個人風格!毒品在二人之間的此消彼長,毒販子應該有所領會,不要再老盯著搖滾歌星了,毒品與搖滾不分伯仲的時代已經結束,它最親密的朋友,最天然的夥伴,是盧柴棒超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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