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女孩當如是 第13章 伍迪·艾倫旗下女性談
    在發掘出數量眾多的迷人而且神經質的女性上,也許沒有哪位導演或劇作家能與伍迪·艾倫相比,有人稱他為伍迪·卓別林。由於姑娘們老得比他快(雖然70歲了,可他看上去與1972年沒什麼區別:暗淡的、稜角並不分明的臉看起來很柔軟,像一塊厚棉布,眼睛分得很開,據說是長期不更換眼鏡樣式所致),總有更年輕的女孩添滿他的創作生命。大致分4個階段。第一階段是上高中時期,他寫了大量笑話,在乘地鐵時完成,一天能寫50個。可惜姑娘們更喜歡會畫畫的男孩。

    第二階段是從1969年拍攝《傻瓜入獄記》到1997年與宋儀結婚,他以幾乎每年一部的速度拍攝了一堆搞笑片,總在片子裡演一個貌似勇敢的有著性飢渴的膽小鬼,但跟女人打交道時根本摸不著門道。讓他失常的女性包括:路易絲·拉瑟、戴安·基頓、米婭·法羅。第三階段是與宋儀結婚後,他不那麼逗了,也不太自己演,而且沒個固定女主角,因為他老婆只同意他與羅賓·威廉姆斯演對手戲。第四階段是這兩年,去年的《賽末點》和今年的《獨家新聞》裡都有斯嘉麗·約翰森的倩影,小老頭甚至在《獨家新聞》裡又給自己安排了個角色,被稱為"伍迪·艾倫的回歸"。他本來打算演斯嘉麗的情人,由於男一號的戲服過於肥大,改演她的"父親"了。

    不好意思,以上是我模仿伍迪·艾倫的隨筆《洛夫貝格筆下女性談》。

    把伍迪·艾倫和卓別林相提並論,主要因為兩個人都很有趣,經年累月扮演同一類型的人物,都是電影製作人,容不得他人橫加干涉,還有他們都特喜歡年輕姑娘。最開始伍迪·艾倫的御用女主角路易絲·拉瑟不過比他小5歲,但很快退下。之後是差不多都比他小10歲的戴安·基頓和米婭·法羅,她們與伍迪·艾倫合作電影的數量是分別是8部和13部。但從1979年的《曼哈頓》可以看出,小眼鏡導演喜歡更年輕的,他讓當時18歲的瑪麗爾·海明威演一個高三學生,40多歲的伍迪·艾倫在電影裡又愛上了她,以表達"城市有閒階層——那些人滿腦子關於藝術、音樂和文學的淺薄見解,又總想用他們半生不熟的'知性主義'來給人留下個印象——是如何錯失生命的真正意義的"。這種無奈的感情必須得有個單純、可愛的姑娘來陪襯。

    伍迪·艾倫電影裡的女性大概分兩種:一類是知性幽默與美貌集於一身的,另一類是特有母性的賢良婦女,他必須二者選一。很顯然他喜歡前一種。戴安·基頓和米婭·法羅都曾經是這樣的姑娘。基頓以幽默著稱:"我發現了我有了跟男人一樣的性感標誌——幽默。這值得為之去死。"伍迪·艾倫喜歡擠對她:"她信上帝,就好像她堅信收音機裡有一群小人。"也讚美她是"世上最讓人激動的女演員"。基頓是伍迪·艾倫曾經的情人和一生的朋友。米婭·法羅也獲得過類似的讚美,這個電影世家出身的女演員也瘋瘋癲癲的,號稱"我這麼苗條的姑娘,身材是20-20-20"。但伍迪·艾倫娶了她的養女宋儀後,她對這個曾經的生活、事業夥伴充滿怨恨:"他是個特別不能分享的人,我們都要特意修建一個'伍迪·艾倫洗手間'。所有人都要討好他,以致發現他根本無法討好。"如果在公眾場合問小眼鏡導演,宋儀還跟米婭·法羅見面嗎,他會渾身打哆嗦:"哦,不。上帝呀。"對伍迪·艾倫來說,這兩個迷人的神經質姑娘都老了。

    斯嘉麗·約翰森是伍迪·艾倫的新寵,1984年生,天蠍座,極具伍迪·艾倫女郎特質:聰明,有趣,既能戴上小眼鏡做女伍迪狀,又是個性感尤物。斯嘉麗本是個普通的紐約姑娘,種種生活細節讓她長成個越來越符合伍迪·艾倫口味的怪女孩:尚不能抓取酒杯,父母就讓她品嚐威士忌;幼年父母離婚,母親立志把她培養成個電影明星,7歲讓小姑娘看《沉默的羔羊》(她竟然從此愛上了電影!),帶她四處走穴,瘖啞的嗓音"得益"於小時的過度開發。她果然成了個童星,11歲在《正當防衛》裡演過肖恩·康納利的閨女,2004年因為《迷失東京》得了英國電影電視藝術學院最佳女主角獎,她的致謝詞是:"謝謝我媽,是她逼我四處走穴,之後還給我買熱狗。"總之是個性格古怪、沸點很低、總是興高采烈的姑娘,但又有不符合年齡的成熟憂鬱。

    她說成名一無是處,得趕緊找好下家,比如學學陶藝,或者開家狗店什麼的。聽上去很有伍迪·艾倫名言:"今年我是個明星,難道明年我就是黑洞了嗎?"的風味。斯嘉麗曾經在電影《良家婦女》裡演個闊太太,硬是看不出來僅僅20歲。在與伍迪·艾倫合作的第一部電影《賽末點》裡也有同樣風采:她是個風騷、敏感的倫敦"北漂",最後成了上流人的犧牲品。當然這部上來就有人捧著《罪與罰》的嚴肅電影無法展示斯嘉麗的鬼馬,據說新片《獨家新聞》使她更加有趣。她與伍迪·艾倫的互相溢美誇讚已經達到極致。導演說:"跟一個這麼性感的女人在一起,很難沒有靈感湧現。年輕漂亮的女人會讓你發揮你的機智。每當我說了什麼好笑的事,斯佳麗都會讓我的幽默登峰造極。"斯嘉麗嬌嗔:"我們是完美的一對。他就是太歇斯底里了,太無禮了,老想知道人家的私生活……"這聽上去很像最近肉麻得要命的宋祖德和李小萌,但才華與風采不可同日而語。這樣的對比,伍迪·艾倫肯定不同意。

    伍迪·艾倫在國內最令人耳熟能詳的片子是《性愛寶典》,那裡面沒姑娘,卻滿足了男青年對姑娘最肆無忌憚的想像。有個中年人回憶當年二文青年的聚會,娛樂節目是看錄像,有的愛看外國搖滾樂隊的現場演出,有的愛看文藝片,共同點是都喜歡黃片兒。有天晚上,翻騰出這盤《性愛寶典》,主人說這可不是黃片兒,是個喜劇,但大伙根本聽不進去,就憋著要看黃色的。結果那天晚上的情景變成了:"生活真是神了,像個腦筋急轉彎。與其說是個把戲,倒更像個嚴肅的玩笑。

    你唯一能逃避它的辦法就是變魔術,非得出現某種神奇的東西,才能把你從日常的現實生活中解脫出來。"這話是伍迪·艾倫說的。在許多方面,他更像個哲學家,包括與姑娘的關係。他選了幾代斯嘉麗·約翰森,就是為了彌補兩類姑娘之間的空隙:這個知識分子既渴望可口的肉體,又喜愛聰明的頭腦,可惜兩類之間的距離實在太遙遠了。但如果沒有這鍾空隙,也就沒有伍迪·艾倫的神經兮兮。年邁又增加了他的無措,他回憶一次去花花公子俱樂部,他杵在那兒,感到十分窘迫,同去的人說:"那些姑娘就是因為我跟你在一起,才答理我;就是因為我跟你在一起,她們才跟我上床。"他說:"在青樓,名導演的確像張亮閃閃的大金卡。可惜我是張過了期的大金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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