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期盼中國 第4章 :過半的大時代(上) (3)
    在國家早期沒有對信託業進行壟斷的時候,普通的民眾階層根本不可能從這一行業中得到利益,因為整個行業都被類似榮氏父子這樣帶有」資本身份」的企業家所壟斷了。

    一方面,他們擁有普通民眾想也不敢想的強大資本,另一方面,他們與國家的關係極度緊密,甚至於本身就是政府官員,這樣的先天條件,使他們輕而易舉地就佔領了市場。

    在這個例子中,是相當典型的權力與資本相結合,所以它資本擴張的速度也最迅速,當億萬民眾還在為一台彩色電視機而忙碌不已的時候,榮氏父子就已經奠定了後來大陸首富的基礎。

    資本壟斷,對社會階層分離的作用,就是這樣令人觸目驚心。

    4.3:壟斷陰影下的心理貧困

    當社會階層分離,貧富差距拉大的時候,帶來了另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問題——民眾階層的心理貧困。

    所謂的心理貧困,指的是對比參照所產生的錯覺。當我們停留在計劃經濟時代的時候,儘管物資匱乏到最低的生活標準,但放眼四海,都處於同一處境,那麼即使是多得到一張兩斤的全國糧票,也會另我們欣喜萬分。

    因為不存在對比,自然也就沒有寒酸的感覺。

    而在當下的經濟體制下,儘管我們已經不再為過年吃餃子而發愁,但眼望名車豪宅,大廈林立,富豪資產排行榜上的天文數字,那麼我們的心理慾望就很難平衡,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卑心理就成為了必然,我們會毫不懷疑地認為自己過著貧困的日子。

    在計劃經濟的時代,除了在貧富差距上竭力抹平,要求人們為社會貢獻之外,國家同樣倡導勤勞節儉的社會風氣,即使是國家領導人,也能起到表率作用,以崇高的精神文明來引導民眾。但當市場經濟體制推進開來,原有的社會資源掌控者,成為最強大的壟斷資本時,這種建設平等社會的願望頓時成為了泡影。

    市場經濟,為我們的社會帶來了極大的物質財富。

    社會豐饒,卻帶來了民眾的心理貧困。

    在市場經濟時代到來之前,我們生活的參照對像無非是左鄰右舍,富裕的家庭,無非是有一個在肉店工作的大兒子,糧店工作的二兒子,開汽車的三兒子,貧困的家庭,也無非是少吃幾頓肉,坐不上解放車的駕駛樓而已。比對的參照體系相差無幾,貧富的感覺並不強烈,因此對社會的抱怨心態也遠沒有那麼強烈。

    但社會階層的分離,卻為民眾階層的生活籠上了一層巨大陰霾。

    我們的物質生活再豐饒,家裡的電器、糧食無論有多少,都不能和那些新權貴階層相比,把我們每月的工資與壟斷資本的利潤相比較,貧窮的感覺立即出現,隨之而來的,是自己遭受到了不公平對待的錯覺,更嚴重的,是對整個社會的形態產生了錯誤的判斷,認為民眾階層正在受苦受難,國家的經濟正被一小部分人拉向深淵。

    這種對普通民眾的心理傷害歷時已久,特別是當我們目睹少數權貴階層鮮衣怒馬,以各種視覺衝擊強化民眾對於貧窮的感覺,於是社會不公平的心態大面積擴散,直到延續到每個人的內心深處。

    4.4:拜金信仰的源泉

    進入新千年的大時代以來,我們生活的這個社會更加天翻地覆。

    在階層分離的過程中,神奇的資產數字令人咋舌,資本的累積速度超乎想像,我們可以到處見到那些操控資本的大鱷,如同傳說中能夠呼風喚雨的神仙,天馬行空般地恣意任為。

    於是,在一個沒有上帝,沒有信仰的國度,這些在事業上取得成功的資本操控者,就成為了商業時代中,拜金教中的神像與教主,他們的人生傳記,就意味著這個商業代的成功史。

    當人性中的貪慾成為了人生驅動力,當利益的渴望成為社會燃料,當資本玩家成為了成功者典範的時候,我們就生活在一個由金錢堆積起來的環境中。

    我們大多數人缺乏明確的信仰,於是開始將金錢作為新宗教,成功學則成為了新的人生準則,一旦在商業領域失敗,生命就失去了意義。

    這樣的變革是全社會性的,從心理貧困現象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思想上的變革就伴隨著大時代的前半期席捲整個中國。我們的傳統思想,正在被一種多元的新思想取而代之,而這種新思想,也正是未來財富的契機所在。

    如果說,你在社會階層的分離中不幸屬於民眾階層,那麼,假如你還沒有領悟到新思想的真諦,那麼就意味著更大的不幸。

    撥開又一層迷霧,在大時代的後半程中,誰掌握了新的思想,誰就在同等起點的民眾階層中掌握了最有利的資源。

    那麼,新思想是什麼?

    它又是如何萌生的?它究竟會對傳統思想,傳統社會造成怎樣的衝擊?

    我們的尋找仍未完結。

    (5)大時代規律:思想解放,引導商業思維衝擊傳統農業思維

    農業思維下的我們,對未來有著妥善的安排,卻要承受金錢上的貧困,而商業思維下的我們則恰恰相反,有著金錢上的富饒,卻要被資本的性質牽著鼻子走,陷入了新危機。

    所謂的新舊思維衝擊,實則是為貨幣尋找一個完美的投資方案,這個投資方案的關鍵,就在於如何處理資金流向這個命題上。

    主題介紹:農業思維的沒落——商業思維的新危機——打通天塹的方案——發展的極限

    5.1:農業思維的沒落

    每種經濟模式,都有著自己的特點。

    每種經濟模式,都有著自己的思維方式。

    計劃經濟的最主要思維,就是強烈的傳統農業思維。

    說到農業思維,那是一個非常易於理解的概念,顧名思義,這種思維方式的起源,就是中國三千年以來農業文明的生存哲學。

    對於農民來說,從他一生下來,就已經確定了一成不變的生活模式:每天五更起,夜半眠,臉超黃土背朝天地在土中尋食,辛苦勞作三年,就能攢下一年的餘糧,辛苦勞作九年,就能攢下三年的糧食,在任何一個時間段裡,一畝地的產量都是確定的,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不存在任何的投機與僥倖。

    說到這裡,讓我們不覺之中想到那個令人無奈的片段。

    一位記者問大山深處的放羊娃:「你放羊為了什麼呢?」

    放羊娃:「生小羊。」

    記者又問道:「那生了小羊之後呢?」

    放羊娃慢悠悠地回答道:「蓋房。」

    記者追問道:「蓋了房子呢?」

    放羊娃繼續著他的口氣:「娶媳婦。」

    記者不甘心地問道:「娶了媳婦呢?」

    放羊娃回答:「生娃。」

    如獲至寶的記者終於看到了轉機,於是喜形於色地追問:「生了娃之後呢?」

    放羊娃給出了最終的答案:「放羊。」

    記者:「……」

    儘管我們會在觀後唏噓一陣,但這個片段卻是農業思維的最好案例,它是一種絕少變化的、重複性的思維,一切邏輯方式與計劃都是線性的,確定的。

    在已經過去的計劃經濟時代,我們的經濟體制正是這個樣子,儘管計劃經濟並不完全排斥金錢,但其對財富的衡量,卻是以保證需求、保證經濟內循環良好為原則的。

    在這個體制內部,小到一家企業,大到一個行業,都按照計劃來進行生產,以完成國家下達的生產指標為目的,其交易模式甚至可以完全拋棄貨幣的媒介。

    比方說,生產汽車的廠家,可以用汽車來交換鋼材,而生產鋼材的廠家,則可以用鋼材去交換生產所需的鐵礦石、焦炭,同樣的,鐵礦和煤礦也可以用各自的產品去交換汽車。

    在這樣一個靠指標吃飯,以完成任務為目的的經濟體制下,社會化大交換被演變成了簡單的以物易物,商業社會的經濟規律被壓抑到了最微弱的程度。

    然而,當我們步入市場經濟時代後,情形就完全不同了。

    能夠自給自足的企業,能夠自產自銷的行業,固定的行業間協同,所有的這些加在一起,在以利益為導向的商業模式面前,統統徹底敗下陣來,當我們習慣於靠指標吃飯的時候,是絕經不起市場大潮一次輕微沖刷的。

    更難以接受的是市場經濟下的交換行為,持有財富的購買方,只會選擇最優質、最廉價的商品,哪怕只是生產針頭線腦,也必須要保證這兩點,而長期的計劃經濟體制,已經讓我們習慣了養尊處優,面對激烈的價格競爭與技術更新,很快便力不從心而一敗塗地。

    這就是農業思維的沒落,這種沒落正是建立在商業思維的觀點之上,其本質是市場經濟對計劃經濟的強力衝擊。讓我們不無悲觀的是,在長時間的磨合之後,我們仍然難以走出農業思維的桎梏,這恰恰也是許多企業最終無法在市場上站住腳的原因。

    5.2:商業思維的新危機

    如果說,農業思維的沒落,帶給我們一陣心理上的陣痛,那麼商業思維的新危機,帶給我們的則是一種絕望。

    相比起計劃經濟,市場經濟的優勢是有目共睹的,企業的高效率、技術的快速升級、資金的優化配置,市場經濟中的企業家普遍思維敏捷,執行果斷,舊體制在新體製麵前,顯得是那樣的手足無措,侷促不安,對於許多老企業來說,商業思維帶來的快節奏,是它們卒難適應的。

    在崇尚商業思維的市場經濟體制下,財富是完全以貨幣來衡量的,絕沒有哪個企業家會在沒有訂單的情況下繼續生產,也沒有誰會將資金變成落後的產品囤積在庫房裡,在這個體制下,每一塊錢的資本都是寶貴的,而資本的概念早已將技術、信息等多方面因素囊括在內,所以資本只能以貨幣的方式來計算。

    然而,貨幣只是資本的計算方法而已,貨幣的本身並非是資本,舉凡認識不到這個問題的人,都會陷入到商業思維的新危機中來。

    以貨幣來作為資本,是市場經濟條件下最容易犯的錯誤,資本的所有者不可能大幅度地囤積物資,只能用盡心機聚斂金錢,誰手中掌握的貨幣量越多,誰的心理安全感就越強,資本雄厚了就是資本家,就會贏得他人的矚目,正因為如此,在商業思維的影響下,新時代的企業與個人,無不想盡方法求財求利,已經近乎於本能。

    但是,貨幣本身並非是資本,不管你手中掌握了多大的貨幣量,一旦遭遇經濟危機、一旦遭遇金融風險、一旦遭遇時局變化,這些貨幣就變成了紙片,既不能吃也不能穿,而實物的價格卻在快速的增長,我們手中的大筆金錢,眨眼間就一錢不值了,無論有多少金錢,都買不來足夠的安全感。

    正如我們看到的那樣,我們的企業開始瘋狂地湧入資本市場,當企業家投身股市、樓市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得出這是一場無比凶險的大躍進,它絕不符合一架企業正常成長的邏輯,也就自然無法保證常規的運作。

    然而,這樣的大冒進,卻是符合資本意志的——資本總是流向利潤最高的領域。

    於是,我們在這裡發現了問題的癥結所在,農業思維下的我們,對未來有著妥善的安排,卻要承受金錢上的貧困,而商業思維下的我們則恰恰相反,有著金錢上的富饒,卻要被資本的性質牽著鼻子走,陷入了新危機。

    當我們一面在為計劃經濟的沒落而彷徨的時候,一面還要為市場經濟的不確定而倍感恐慌。

    這樣,我們在這裡就得到了一條新的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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