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更蹊蹺的是,女人們這種神經緊張的狀態,在一個月裡總有那麼幾天達到最盛——沒錯,就是那排卵期!
如此說來,她們是為了男人而費力打扮嗎?唔,此話說對也不對,至少還不夠準確,研究者修正道:「婦女在生育高峰期會不自覺地選擇一些產品來改善自己的外觀,這是出於一種壓倒競爭對手的願望,如果你看起來比別人更有吸引力,就會脫穎而出。」不僅衣飾,任何有助於讓自己顯得更性感的化妝品、保健品、健身產品和醫療程序,都會在此間齊齊攻來,讓你手無招架,刷爆你的卡。
唐納薇看到這裡,冷汗已經出了一身,趕緊拿出曲線表計算起來——啊,一定要在下個危險時間段到來之前,鎖住卡上的消費額度。對不起,我不負責讚美你
凡人沒有不自戀的,但過了界限的自戀,後果相當嚴重,對某些交
集對像來說尤其如此。在一維世界,點和點其實沒有相遇的機會,它們要不就錯開,要不就融為一體。
在二維世界,一根線和另一根線保持平行是最好的狀態,倘若萬分不小心遇見了一次,那也能迅速地分開,永不再回眸對視。
但自從來到了三維世界,情況立刻變得太複雜了,你行走天地間的漫漫旅程中,將有無數機會遇到以下不爽的一種。
No1,聖誕夜熟識人士召集的大派對上,一名男子風度翩翩氣度不凡,也和你相談甚歡,不過那一口摻雜了一半以上英文單詞的普通話讓人頗不自在,攢足勇氣向他暗示——其實雖然我能聽懂英格力士,但還是覺得保持國語純淨性很重要。然而十五分鐘過去了,發現整個格局毫無改觀。
No2,「我帥不帥?」一點也不誇張,有男人直接在飯桌上吃到第二道菜的當兒就一本正經地問這個問題,如果你笑而不答,他會在上甜點前又提問一次,繼續笑而不答的後果是,他一定當你的面開始打一個極其冗長的電話,再也沒有興趣多說哪怕一句客套。
No3,×君從認識你那天開始就樂於向你透露他的第一任女友是名主持,第二任是名專欄作家,第三任是名博,此外他還收藏香水和紅酒。「哦,但是我很少用香水,也不怎麼喝酒呢!」即便你說了這句話,仍然無濟於事,因為他馬上開始用打分的口氣給你推薦起香型和年份來。
以上諸君的統一特點和風格不外乎:喜歡對著水面照鏡子,直至把自己照成一朵水仙花。我不多說了,你懂的。
肯特大學的心理學家司各特.凱伊勒(ScottKeiiler)近日在《性別角色》(SexRoles)期刊發表了一個聽上去蠻詭異的研究報告,足以作為我們遇到這種人時的行動指南。一般而言,自戀者具有同情心較少、優越感和特權感突出等特點,當沒有受到他認為應得的尊敬和崇拜時會轉而表現出敵意與攻擊。凱伊勒教授此次研究的目的,是想知道自戀者身上的攻擊性在對象的身份屬性不同時是否也會有所不同。
一共有104名平均年齡為21歲的男性大學生參加了這次問卷調查,分別考量他們的自戀程度和在對待直女、直男、男同、拉拉等不同對像時表現出來的大男子主義作風傾向。耐人尋味的是,那些明顯屬於自戀型的男性對直女表現出來的不友好意味竟然最為強烈,而形成對比反差的一點卻是他們對拉拉顯得最友好。另外,對男同則沒有可供分析的相關傾向。教授在文章中強調,這些參與者本身都是直男,並不曾在接受同性戀這一點上比普通人群顯得更為明顯。所以,對於以上表現,可能的一個解釋就是,他們在面對直女們時已天然地帶有了控制心理,而非以平等的態度切入,一旦遭遇不配合的牴觸時就會有點「被激怒」。換而言之,這種類型的傢伙衡量交往對像時,重要指標之一就是對方可能對自己付出多少讚美乃至崇拜,得不到這些反饋的話,態度便一落千丈。
卻說長久以來唐納薇的一大苦惱便是,身處三維世界很難避免不時碰上個把英語優異人士、容貌口碑人士和標籤至上人士,乃至出於種種原因需要做進一步接觸,她很有意願去四維世界試一把運氣,卻不知情況會不會更加複雜,你覺得呢?
審美
他們喜歡看,喜歡評價,不止在心裡,還在嘴上。一個標準:漂不
漂亮?當前有個「外貌協會」的說法,不久前就深深領會了一回。一枚熟識的文藝女青年開辦講座,我受邀去捧場,非常冷僻的話題,小會場裡面卻坐了個水洩不通,只能挨著角落勉強落下。坐定之後覺得頗有些怪異,卻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想了半天反應過來——原來站在台上的主講人腿上,桃紅半透明絲襪過於耀眼,而下面群眾基本上是男人,火辣辣地看著,目光的熱度迅速波及我。更不著調的事情還在後頭,中途因為要奔赴下一個局而離開了,然而出門僅三分鐘就收到一個莫名其妙的短訊:請問你是那個寫專欄的唐納薇嗎?我們幾個開小會討論了一下,覺得你好像沒有網上說的那麼好看。
一時間我哭笑不得,趕了兩個小時路去參加一個嚴肅議題的研討,卻發現,主講和嘉賓都只是被有意無意圍觀了一把、接受評頭論足。如果發揮足夠的想像力,完全可以推導出這些觀眾的行動過程:首先,得知有這麼個活動,標題掃一眼,內容基本可以忽略,出場人性別先行分辨。女的!好,輸入名字開始谷歌,唔,似乎被稱作文藝美女嘛,照片也還像那麼回事,成,去湊個熱鬧吧。
以貌取人是「外貌協會」的唯一特徵,這個協會的成員中男性數量佔優,傾向性也更加明顯,他們營造了對美女如饑似渴的社會生活氛圍,卻巧妙地把帥哥變為次要標準。可以作為最佳證明的例子就是:演員或者各路明星當中,醜男容易當道,而醜女基本無出頭之日。這就涉及一個極其古老命題的再行探討了:作為一個女人,長得好看真有那麼重要嗎?
記得曾經有條關於「女人進化得更美了」的科學新聞曾傳得遍地都是,文章主要由兩個研究得來這一結果。其一,芬蘭赫爾辛基大學的學者分析了一項在美國開展的跟蹤調查,通過對1244名女性和997名男性長達40年的觀察,綜合他們的外貌和子女情況,發現靚女生育的孩子比普通女人多16%,不過帥哥並不具備這一優勢。其二,倫敦經濟學院的學者分析了在1.5萬名美國人中開展的一項統計,發現倘若父母都長相不俗的話,生下女兒的可能性要高出二十六個百分點。評論指出,既然相貌上的遺傳率是非常高的,那麼這個星球上美女越來越多就不足為奇了,同時,說到為什麼如此他們也給了個說法,認為這是進化設置的一個詭計。想來你此刻大概會明白我接下去要說啥話了:好看的女人被選擇的幾率大,所以你要努力去長得美,而就男人來說,佔有資源更多的那些更有機會被選擇,所以你長得醜但是有錢就啥也不怕。
果真如此嗎?
非也,至少在唐納薇看來,上述研究都有值得商榷的疑點,且不說研究樣本不夠大,單就「子女數目能否作出較精確統計」就是個大難題。要知道,帥哥偷情的機會原就比醜男多,孩子的爸是誰並不像孩子他媽是誰那麼好判斷。則以上兩個研究都有可能被捅婁子:也許帥哥也生了更多的私生子呢;也許嫁了帥哥的美麗女人和非帥哥生了美麗女兒,而帥哥的不美麗女兒還在別家待著呢。這筆賬看起來永無算得清的可能,好吧,忘了它。
欲討論為什麼「世界需要美女」,比較著調的說法還是去找找美女到底能夠對男人們產生何種魔力吧。澳洲昆士蘭大學的理查德.羅內(RichardRonay)和威廉姆.馮.希佩爾(WilliamvonHippel)兩人2010年3月邀請96名滑板選手來參與實驗,證實了她們的魔力效應:當男人面對一個尤物時,睪丸激素——那讓人有冒險和攻擊衝動、不計後果的荷爾蒙——確實在飆升,導致他們更願意做出一些鋌而走險的高難度動作。乖乖,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麼車展上要放獸獸那樣的車模了。
有時候,你只是習慣,有時候,你已經有癮——愛不愛的界限就
在這裡。閨秀風範,放在「戴安」兩個字前面作為定語,大部分時間段裡都可說恰如其分,除去她抽煙的時刻。
抽得也不多,一個星期才那麼一兩包,但會一直手包中放著,抽得也不怎麼高檔,MILDSEVEN罷了。我說你好歹也是某明星的經紀人,到處見人,怎麼就隨便抽了這麼個玩意兒,換換DJMIX、CAPRI談才像話嘛。她把已經快燃到海綿部分的一截狠狠按到煙缸裡去,隨氤氳吐出一句「習慣了,不想改」。
後來見到CC蔡那天,我終於明白了這是為什麼。像,超像,抽煙的姿勢,撣煙灰的姿勢,抽一根的用時長短,吐氣的頻率,等等,當然還有牌子。他倆是同屆同系,暨同鄉。如果你還記得我第一回合交代過戴安有哪些特質,一定不會忘了此女生性浪漫,乃以戀愛為終身事業。CC蔡君則夠型夠帥,參加好男兒綽綽有餘。不過有趣的是,兩人從來沒有成為過一對兒,這不能不讓人感到奇哉怪也。「我在大學時期經歷的每一次失戀都有他陪著走出來,絕對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捨不得給糟蹋了。」戴安如是解釋。漂亮女孩子,不能帶著酗酒,CC蔡就帶著她抽煙,校園馬路邊、電話亭下、大教室階梯……一坐就是一下午,你一根,我一根,腳邊一圈圈煙蒂堆起來,看她哭,聽她嘮叨。直到畢業很久之後,她仍可隨時給他打電話:「對不起,出問題了,要借你肩膀一用。」
溫習著往日情節,CC蔡在我神往注目禮下謙謙地笑。
但,一切也許僅是個表象。
上週末,戴安生日,大宴天下,遲到了一個半小時以上的CC蔡出現在門口,身旁是嬌柔台灣女孩一名。他互相介紹道:「未婚妻江艾蒙,老同學戴安。」
「你知道嗎?整個晚上,你的臉都非常臭。」半夜從歡場裡退出來,我忍不住告訴戴安這一事實。她先是不語,後來將整張臉埋到了我懷裡:「以前最多不過女朋友某某,反正隔幾個月就換的,這次居然未婚妻了,我覺得自己終竟失去了他。」
傷心突如其來,卻非空穴之風。看來,戴安需要仔細辨認「何謂愛何謂友愛」了。首先,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命題,涉及「什麼是男女之愛」,當然,我們可以從社會、文化、歷史諸方面講出許多看似大道理的廢話,不過從心理學上來說,有一種相對簡單的辨別。愛的類別可被概括為三個方面:第一是情慾,指的是性激情和慾望;第二是親密,包括真誠和理解;第三是承諾,包括投入和奉獻。以上,「你對他可有任何一種?」戴安選了第二種。
好,必要條件,還不是充分條件,我們繼續。有人為區別友情與愛情提出了五個指標:支柱、地位、體系、基礎和心境,可以循序一一檢驗。綜而言之:友情是出於理解的,愛情卻出於非理性的執迷。前者強調平等、開放,不以佔有為目的;後者充滿著不平等、不容有他,並且經常縈繞著欠缺感。
「當然,多數情況下,我們愛一個人都先是從喜歡開始的。友愛是情愛的前提,情愛是友愛摻和進了一些更強烈因素之後的產物,那些因素造成感覺有點類似於上癮,需要強制性手段才能戒斷。比如說吧,你對他是不是有難以割捨的依戀?」
她乖乖在聽,仍皺眉思忖,這些問題絕對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想明白的。但,我鄭重提醒道:「如果你不仔細分辨清楚,遲早會出現《我最好朋友的婚禮》中的情形。」
和不完整性帶來的缺憾一起活下去
直到白髮佝僂,我還會懷念起他充滿暗示的一系列動作:白亮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