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是個什麼玩意兒 第24章 職位越高,苦惱越大 (3)
    只是在寫字樓裡每天忙忙碌碌,嘴裡嚷著「累啊,要養家餬口啊」的那些所謂精英人群,哪一個不是在努力躋身或者維繫一個「中產」的名份呢?在社會階層之間的差距越拉越大時,每個人都希望跳到頭頂上的那個階層去,而與腳底下的那個階層說拜拜。

    遇到過一個年薪一兩百萬的高級律師,住在一千多萬的別墅裡,很謙遜地稱自己為「中產」。大概他覺得自己太富有了,混跡在這個數量相對龐大的人群中感覺比較安全。也遇到過一個年薪三四十萬的高級白領,她很不願意把自己歸入中產行列,因為和她相比,連年薪六七萬的窮小子都可以算作中產。她更樂意稱自己為「manager」。可以想見,如果越來越多的人稱自己為中產的話,那麼社會的流行話題就會變成:你是manager嗎?

    35歲後的職場困惑

    一位在品牌公司連續服務了十年的資深市場推廣在不惑之年感慨現在的生活就像一杯下午茶,不像吃飯,帶著飽肚的功利,不像喝咖啡,有商務會談的匆忙以及咖啡因的刺激,而是可以泡上一壺茶,不斷地添水,叫上幾個熟到能談想買的股票、房產以及目前的家庭問題等私密話題的私人或者商務朋友,慢慢聊慢慢喝,直到談興已盡再離開。

    十多年在一個崗位錘煉,她見過各式各樣的特例與危機,經歷過多次公司高層更迭的的動盪,也見識過公司總部搬遷對各地分公司及辦公室帶來的影響。儘管忙的時候依然要十天飛八個城市,但她已經可以把工作調整得疏密有致。因為豐厚的工作經驗讓她對下一步的工作節奏有一定的預見性,她甚至已經可以提前分配投入到家庭、朋友和辦公室的時間,讓孩子和老公因為提前享受到了充足的陪伴而忽略因為出差而導致的缺席。

    只不過,這些職場、家庭一切盡在掌握的狀態,儘管讓人艷羨不已,對她來說卻如同雞肋。她的困惑在於,日子是不是太安穩太平淡了?儘管在公司動盪之際,她辭過職,但經過公司的挽留後她還是留下來了;儘管有無數獵頭來試過水,但談來談去,因為害怕在四十歲再經歷一次創業的艱辛,她最終還是沒走。沒走,卻又嚮往剛挪到新職位的友人渾身散發出的激情。

    另一位38歲的職場精英這樣評價她:有的人活著,她已經死了。另一位持有心理咨詢師從業資格的友人則診斷出,她依然活著,只是對生活的期望值太高。

    39歲跳槽到一家新公司的合夥人則信誓旦旦地聲明:這是我最後一次跳槽。究其原因,原來是感覺到精力不濟了。在連續五天忙碌到夜裡一點之後,他覺得自己的注意力無法集中,睡眠質量也每況愈下。最近他又開始懷疑自己有神經衰弱的先兆而惶恐不已。這是看上去激情萬丈表象的背後一面。

    還有一位說話富有哲理的「奔四」的老兄用一個字概括自己今後的職場發展:等。他有創業的衝動,卻又希望規避一些風險。於是目前一直在囤積資源,坐等魚兒上鉤。這一招,姜太公用過,諸葛亮用過,不知道到今天是會演繹一出現代版「守株待兔」的神話,為這個成語平反,還是只會愚蠢地把這個失敗的人生故事再演一遍。

    身居高位的人臉上會泛出讓人敬而遠之的氣蘊,那是因為他們不擅於夾緊自己的尾巴。一旦尾巴失控,身體也容易失衡。

    迷失在高職位?

    很多身居高位的人臉上會泛出讓人敬而遠之的氣蘊,和一些「公眾人物」如出一轍,那是因為他們不擅於夾緊自己的尾巴。時間累積的經驗是,一旦尾巴失控,身體也容易失衡。

    最近我認識的兩位高管都被迫與那個讓人艷羨的位置拜拜了。

    一位是歐洲公司中國區副總經理。和總經理兩個人奮戰七八年,把一個最初只有三四個員工的小公司拉扯成三四百人規模的公司後,副總經理突然發現總經理開始停滯不前打太極了。自謂功高蓋主的副總經理找到了問題的關鍵:原來總經理出身偏遠貧寒地區,眼光狹隘,哪能成什麼大事?推動公司進一步前進的重任只可能落在自己身上了。結果是經過半年時間的長下疏通及多方努力之後,副總經理接到總公司的新指示,命令他離開現在的職位,讓眼界寬廣的他去偏遠貧寒的地區創建新公司,仍然是在總經理的領導之下。一氣之下,黯然辭職。

    另一位更加戲劇化,本是一家事務所的創始合夥人,也是苦苦奮戰七八年時間,把一個小所擴張成有十幾個合夥人的知名大所。日子好過了之後,創始合夥人漸漸發現其他的合夥人好像越來越不聽自己的批揮,開始各行其是了。也是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努力之後,創始合夥人希望借助新一屆首席合夥人的選舉重新確立自己的權威地位。結果你可能已經猜到了,選舉的結果是,首席合夥人不是他。也是面子掛不住,黯然離開。

    創始合夥人的同事、另一位合夥人這樣評價:如果他不是這樣霸道,大家一定還是會選舉他當首席的,畢竟這個所是他創建的,這是其他所有合夥人的共識。遺憾的是,他沒有在首席合夥人應該有多大權限的問題上和其他合夥人達成共識。顯然,他對自己的認知和評價也沒有和其他合夥人達成共識。

    職業的路上,每個階段都有每個階段的問題。問題不解決,就只好永遠在這個環節上徘徊。可以想見,那位霸道的合夥人很快會創建另一個事務所,也許這次他能找到一個既方便他施展一言堂威信又有助於事務所迅速壯大的方式,也許,舊事重演,數年後他再度離開。還有第三種也許,他改變了態度。

    人必須自個兒成全自個兒。披荊斬棘,殺敵無數,終於到達一個足以慰藉自己的位置時,卻發現最大的敵人還是自己。

    都說屁股決定腦袋,但事實上屁股最終還是將被腦袋決定。如果腦袋不能領先屁股一步,屁股也挪不遠。不僅挪不遠,還很可能被摔得四分五裂。

    大人物的委屈

    大公司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通常會收穫額外的尊敬,尤其是來自供應商和經銷商的。當屢屢被過度伺候,處處前呼後擁,很容易滋生變異了的自信,認為企業的一切功勞都是自己超能力的結果。

    有個壟斷性行業的產品開發經理十分委屈,他認為公司嚴重低估了他的價值,只是給他薪水,而沒有給他應得的股份。因為他加入的兩年來,公司利潤持續增長,而在這之前,公司的發展長期處於滯頓狀態。按他的算法,公司每年上億的利潤中,至少10%是他的。千萬富翁淪落為一個打工仔。那個慘烈啊。

    他沒有提及的是,兩年前和他一起加入進來的,還有新董事會和大量的注資、大規模的推廣和一大批有活力的新人。團隊作業而已。幸運的他撞到了最好的時機和最好的職位。

    不過他還算清醒,外面有過多次誘惑,都被他婉言謝絕。看來他只打算沾點口頭便宜完事,並沒有另謀高就的實質打算。最多抱怨抱怨「被公司剝削得體無完膚」,獲得一些心理優勢,就像阿Q說:「被兒子打了」一樣。

    另一些委屈到無法活下去的人則迫不及待地跳出「火坑」,施展抱負去了。

    一家頂尖的廣告公司高級客戶經理一年前跳了槽,自己開了家公關公司。之所以跳槽是因為呆在公司「太委屈」。她領導的團隊承擔了半數以上的營業額,而她只不過拿一份一般般的薪水。用她的話說,她經手的任何一筆單子的利潤,都比她的年薪高。

    不久前在她的小公司見到了她。完全沒了當年高級白領的體面。蓬頭垢面藏在一幢灰溜溜的地段的破舊的小樓裡辦公。她竟然把她家的安徽胖阿姨叫來當助理,並吩咐她:記得到批發市場去買文具!然後就是一堆抱怨:電費每月要上千元,你說空調怎麼這麼費電?連外地大學的應屆畢業生都要1500元,有沒有搞錯?以前的客戶真是人一走,茶就涼,那麼好的交情居然一個都不來捧場……簡直不忍聽下去。據說她原來的東家仍向她敞開大門,而她也已有收攤的打算,準備重新回去做白領了。

    不知她還記不記得,當年她曾經以為自己一走,原來的公司就會死掉的。

    富貴的煩惱

    冬夜11點,上海一家24小時營業的超市裡,正在閒逛的財經記者邂逅了不久前採訪過的新貴--一位剛剛晉身億萬富翁行列的商界精英,後者正帶著兩位隨從調查市場。財經記者買完東西之後回家睡覺去了,億萬富翁還要接著構思明天一早的會議綱要。

    「他還沒我活得舒服。最低限度,這個時候我可以毫無心事地逛逛超市,若是心情好回家還能看看電視劇。」財經記者豁然開朗。

    海嘯的幾天後,一位富人朋友突然跑到馬爾代夫去了。當然不是去度假,也不是去做慈善。他在那裡的海邊購置了一套別墅,不知道是否在海嘯中「遇難」,每夜憂心忡忡,難以入睡。與其每天被這顆懸著的心恐嚇,不如親臨險境,來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真的不幸了,至少可以把這顆心放下來。

    就是這樣,其實富人對失去財富的恐懼比窮人對渴望財富的無奈更折磨人。

    窮的時候很煩惱,不知道怎樣才能得到那雙傾慕了許久的鞋子;富的時候更煩惱,面對滿櫃的鞋子,不知道究竟該選哪雙更完美?

    為期兩天的商務旅行,一位年輕女董事竟帶了兩隻大旅行箱,裡面裝了30雙鞋子。因為她在挑鞋子時,掙扎了半天還是無法決定。最後她毅然做出這個壯舉,把它們全帶上,看看這道絕世難題在最後一秒鐘的時候究竟是怎麼解決的,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不過和窮人的煩惱比起來,還是富人的煩惱更讓人嚮往,畢竟有選擇比沒選擇要好吧。而且對大多數富人來說,這樣的煩惱其實並不是煩惱,而是享受--享受自己的決斷力、管理能力和影響力,而窮人的快樂--比如逛逛超市、和朋友吹吹牛皮,對他們來說,卻是毫無價值的對時間的糟踏。

    我和幾位大學同學一起去三亞遊玩。其中有一個項目是洗溫泉。那是一處天然溫泉,偌大的園林裡有六七十處溫度不同的溫泉池。我們恣意泡了一個下午,除了一個人。這個人跑去看房子去了。他更富有一些,他覺得利用這段時間考察一下房產比泡一個下午的溫泉更有價值。

    結果是我們享受了一個下午溫泉的快樂;他向一套15萬元的二室一廳下了訂單。很有可能在兩年後,他在溫泉上的犧牲將得到豐富的回報,比如在我們洗第二次溫泉的時候,他又有了利潤去買第二套房子。

    然後我們開始煩惱為什麼我們老沒錢買房子,他開始煩惱為什麼他老洗不成溫泉。

    倒霉的創始人

    事多,錢少,風險高,這大概是企業創始人能享受到的最固定的待遇。至於之後的高回報和空口許諾的期權則往往像月亮一樣遙遠。

    有位前輩對我說,不管是新產品上市還是新公司組建,擔任執行總經理的創始人總是難逃炮灰的噩運。一般的規則是兩三年之後就要被掃地出門,當然,往往這個時候,江山已經初具規模了。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初創時的執行總裁裡斯先生就是一例。他在回憶錄《鑄造CNN》中深情款款寫到初創CNN時期的種種興奮與苦惱。當1980年6月1日CNN終於首播時,裡斯的心情比聽到自己的孩子呱呱落地時的感慨還要強烈。畢竟懷胎十月的痛苦是太太承受的多,而CNN初創時沒日沒夜的折磨,卻是他自己全身心投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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