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匠人
凡是藝術家都須有一半是詩人,一半是匠人。他要有詩人的妙悟,要有匠人的手腕,只有匠人的手腕而沒有詩人的妙悟,固不能有創作;只有詩人的妙悟而沒有匠人的手腕,即創作亦難盡善盡美。妙悟來自性靈,手腕則可得於模仿。匠人雖比詩人身份低,但亦絕不可少。青年作家往往忽略這一點。
——《無言之美》
古今藝術大家在少年時所做的工夫大半都偏在模仿。米開朗琪羅費過半生的功夫研究希臘羅馬的雕刻,莎士比亞也費過半生的工夫模仿和改作前人的劇本,這是最顯著的例子。中國詩人中最不像用過工夫的莫過於李太白,他集中模擬古人的作品極多,只略看看他的詩題就可以見出。杜工部說過:「李侯有佳句,往往似陰鏗」,他自己也說過:「解道長江靜如練,令人長憶謝玄暉。」他對於過去詩人的關係可以想見了。朱光潛先生如是說。
模仿是指通過觀察和倣傚其他個體的行為而改進自身技能和學會新技能的一種學習類型。如鸚鵡、八哥、烏鴉、椋鳥、園丁鳥和琴鳥等都能通過模仿學會其他鳥類的叫聲和人語。其中,琴鳥的叫聲中有多達80%的聲音是從外面學來的,包括其他動物的叫聲、樂器聲和各種噪聲。各地鳥類的方言土語也是通過個體之間互相模仿而繼承的。小雞啄米常常跟著母雞學,如果提供一個機器母雞,它們不僅可以增加啄米的頻率,而且還跟機器母雞啄同一顏色的米粒。把狗和貓從小養在一起,狗可以通過模仿從貓那裡學會用爪子洗臉和捉老鼠的動作。有人曾觀察過一個獼猴群,發現有一隻年輕的母猴首先學會了用水洗掉土豆表面的沙子,其他個體很快就都學會了這種方法,同一隻母猴還學會了把摻沙子的麥粒投入水中,以便把沙子和麥粒分離開來,後來整個種群也都學會了這種取食技能。
而創造是指將兩個或兩個以上概念或事物按一定方式聯繫起來,以達到某種目的的行為。
創造的本質在於甄選,甄選出真正有建設性的聯繫(事物或概念之間的聯繫)。
例如,當你想拿到桌子上的一個花瓶,但自己太矮夠不著時,你撓撓頭往周圍看了看,發現旁邊有一個凳子,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也許可以通過站到凳子上夠到花瓶,這就是靈感(這個現象類似於生物中的突變,這裡發生的變化是改變了凳子只是用來坐的這樣的觀念),通常是最關鍵的一步。這個時候你已經將「凳子」和「自己的身體」這兩個概念在頭腦裡聯繫起來,並且進行了一個思想試驗過程:首先估計了凳子的高度,大概對自己站到上面能夠夠到花瓶進行了判斷,並且確信自己肯定可以爬到凳子上去。於是你頭腦中迅速閃過了你爬到凳子上然後順利夠著花瓶的圖景。這個思維過程完成後,你就完成了一個「手續概念」的創造。為了方便陳述,我們將它命名為:「通過站在凳子上拿到桌子上的花瓶的方法」。
為了驗證剛才創造的這一手續的可行性,你將你的想法付諸實現,結果也許真的可行,也許不可行,還有可能造成了你沒有想到的結果,比如凳子翻了你摔倒了,還把花瓶打碎了。這都是因為你在頭腦中進行模擬的過程忽略了某些應該考慮的重要因素(比如凳子的穩定性,地面的摩擦係數,或者對凳子和自己的高度判斷不準確等)造成的。如果可行,並且拿到了花瓶,那麼你就進行了一個「概念的物理實現」的創造過程。也就是說你將你創造的概念的「物理實際」也創造出來了。它本質上就像你完成了一個建築的設計,並且親自把它建造出來一樣。經歷了這件事後,再遇到類似的問題就能夠馬上想起已經建設完成的這個概念,這就是你增長的知識。
模仿通過觀察和倣傚其他個體的行為改進自身技能和學會新的技能。
創造的本質在於甄選出真正有建設性的聯繫,最後以達到某種目的。
由此可以看出,模仿之於創造是多麼的不可或缺了,正如朱光潛先生所說,藝術家從模仿入手,正如小兒學語言,打網球者學姿勢,跳舞者學步法一樣,並沒有什麼玄妙,也並沒有什麼荒唐。不過這一步只是創造的始基。沒有走到這步就止步,則不足以言創造。我們在前面說過,創造是舊經驗的新綜合。舊經驗大半得諸模仿,新綜合則必自出心裁。
曾經聽說過一個故事:
有一家人決定搬進別的城市,於是一家三口,夫妻兩個和一個5歲的孩子一起去找房子。
他們跑了一天,直到傍晚,才好不容易看到一張公寓出租的廣告。他們趕緊跑去,房子出乎意料的好。於是,就前去敲門詢問。
這時,溫和的房東出來,對這三位客人從上到下打量一番。
丈夫鼓起勇氣問到:「這房屋出租嗎?」
房東遺憾地說:「啊,實在對不起,我們的公寓不租給有孩子的住戶。」
丈夫和妻子聽了,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於是,他們只好默默地走開了。
那5歲的孩子,把事情的經過從頭至尾都看在眼裡。那可愛的心靈在想:真的沒辦法了?他那嫩嫩的小手,又去敲房東的門。
這時,丈夫和妻子已走了一段距離,都回頭望著。門開了,房東又出來了。這孩子精神抖擻地說:……
房東聽後,高聲笑了起來,決定把房子租給他們住。
原來是5歲的小孩子說:「老爺爺,這間房子我租了。我沒有孩子,我只帶來兩個大人。」
日本人善於模仿和學習,這是世界公認的。雖然日本也具有一些非常獨特的文化,但是就連日本人也不得不承認,日本的文化、文明當中,完全獨創的部分並不多。
日本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模仿學習外國的文化、技術和制度,特別是善於把學來的東西進行加工改造,然後為己所用。日本的文字、文學藝術、建築風格和技術,乃至古代的文明都多是從中國來的,連日本的國粹——天皇、神道教、茶道、花道、相撲、柔道等,也直接或間接地與同中國的交流有著關鍵的因果聯繫。到了近代,日本又汲取了西方的政治制度建設的經驗和文學藝術中的優異成分。當代的日本又開始向美國學習:日本的「和平憲法」由美國佔領軍制定,國家政治制度也同樣由美國佔領軍所構,在日本帶有現代氣息的各個角落無不有美國的影子。可以說,日本成功地利用這種方式發展起來,在世界歷史上,同樣的國家和民族是絕無僅有的。因為日本人深深地體會到,依靠學習模仿來發展自己是最為方便、節省和快速的方式。
日本人從外國引進文化和技術是有選擇性的,並不是什麼都搬照用的。日本人有「取好」的習慣——「好,則取而用之」,模仿的關鍵在一個「用」字上,發現外國的什麼東西是自己沒有並且需要的,拿過來便用。令人驚奇的是,那些似乎是與日本文化傳統格格不入的各國不同的文明,混雜在日本居然沒有發生格格不入的矛盾和衝突,而是被組合得非常圓潤,形成了日本式的混合性文化。日本民族以其超常的受容性(引進)和變容性(改造加工),把原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變成了有自己特色的東西,並且高效率地運用起來,帶動了日本的發展。
日本文化最具創造性的當屬日本的語言了。日語由漢字和假名組成,漢字是從中國引進的表意文字,假名是日本發明的表音文字。日本人用假名來表達從其他外國尤其是歐美引進的詞彙,這就形成了日語中的外來語。日本人利用漢字和假名,既能表意又能表音,實際實用,柔韌自如。雖然日語在表意上不如中國語言、在表音上不如歐美語言做得徹底,但是其混合使用發揮的效能和技巧卻具備其他語言所沒有的某些優點。
日本人利用漢字,並且根據需要對其進行組合,發明了不少新的詞彙,連漢字的鼻祖——中國近百年來也引進並使用不少日本發明的漢字詞彙。如:民主、科學、歷史、人氣、景氣、俱樂部等,其中以卡拉OK最具代表性。卡拉OK(ロьル⑩),「卡拉」是日語「空」(ロь),「OK」是英文詞樂隊(orchestra)的意思。這個詞用了漢字的「空」和英文的「樂隊」兩個詞語的意思進行組合,再以日語的假名記述,來表達光有
聲音沒有樂隊的伴奏錄音,可謂是漢、英、日三語混合的傑作。中國引進卡拉OK,為了準確表達其發音,不得不引用英文字母。卡拉OK這一日本的大發明如今風靡全世界。
從語言可以看到文化的縮影,日語的表達記述方式不正說明了日本文化富有受容性及其特有的創造性嗎?
胡適在《信心與反省》一書中以一段話精闢地分析了日本人的模仿與創造的合理結合與發展:
我們不可輕視日本人的模仿,抹殺日本人善於模仿的絕大長處。日本的成功,正可以證明我在上文說的「一切創造都從模仿中來」的原則。
日本民族的成功全在於他們取捨有道,既肯一心一意地學習別人的長處,又從不援引其他國家的糟粕。他們學了中國的無數好處,但始終不曾學我們的小腳、八股文、鴉片煙。他們學別國的文化,無論在哪一方面,凡是學到家的都必然能有創造的貢獻。日本的山水人物畫雖模仿中國,但也自有他本民族的特點:在人物方面的成績遠勝過中國,在山水方面也沒有走上「四王」的笨路。在文學方面,他們也有很大的創造。近年已有人賞識日本的小詩了。舉例說明——文學史家往往說日本的《源氏物語》等作品是模仿中國唐人的小說《遊仙窟》等書的,但是現今《源氏物語》已經有了英國人衛來先生(ArthurWaley)的五巨冊的譯本。我們若比較這兩部書,就不能不驚歎日本人創造力的偉大。
再如日本今日自造的紡織器是世界各國公認為最新最良的,連英國紡織業也不能不購買日本的新機器了。這是從模仿到創造的最好的例子。
日本的成功告訴我們,正確的創造和模仿是成功解決矛盾的關鍵所在。
但是朱光潛先生又說過,模仿也有流弊,但是這也不是模仿本身的罪過。模仿最後必須歸於創造,創造不能無模仿,但是只有模仿也不能算是創造。
這應該就是指的那些不恰當的模仿了。
上帝宙斯居住在另外一個國度,我們稱為神之國度
他不辭勞苦地來到我們這個世界
畢竟也只是一個新手,製作出來的東西也不盡完美
上帝曾以為這個世界只要女性就好了
可是漸漸地發現這個世界上的女性不管如何地努力
都無法增加人類的數量
也因此,第一批被製造出來的人類很快便滅絕
我們稱為超古代文明之滅絕
很快,經過第一次沉痛的經驗後
上帝宙斯很快製造了另一批人類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增加了男人
經過無數年的男性與女性的交配繁殖
人類得致以如今生機勃勃的局面
冥王哈蒂斯看到了這樣的場面
不禁嫉妒了起來
心想,我也要弄一個世界
可是,不管他如何地模仿也無法製造出生機勃勃的世界
每到出現後面的殘局
哈蒂斯就開始了毀滅天地
如今,他也製造出了一個世界
在那裡每個人呆若木雞
他們失去了感情
可喜的是,他終於做出了他自己風格的世界
可悲的是沒有人願意去他的世界
那是因為,
他的世界被稱之為地獄,
一個沒有生氣的地方
可能哈蒂斯到如今也不清楚地獄之所以成為了地獄就是因為他的盲目模仿吧!
觸類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