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途 第26章
    「我當年追你,你一點機會都不給,想起來,好慘啊!」古英素臉上馬上表現出了一幅溫柔可人的樣子。「你有什麼慘的?當時追我的人多了,追求的方式多種多樣,寫情書的,請吃飯的,請看電影的,天天陪著我上下班的,陪我打球的,花樣百出,一年兩年,癡心不改,窮追不捨……」「你這四個字的比我多,一串一串的……」「還不是跟你這領導學的,和領導保持一致準沒錯兒。你說你有什麼慘的,你那也叫追呀,找個老大姐提親,老掉牙的方式,典型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不浪漫。像這樣的,我都婉言謝絕!」「我也試圖接近你,我和李高陽找你們打牌,你沒見哈小全那個小氣樣兒,橫眉冷對,像見了敵人似的。我只能換一種方式。」「哈小全當時也追我呢。可是你們一個一個的,都沒有多少信心。碰一下壁都縮了回去,說明不是真愛我。也別說,你和哈小全現在都出息了,都人模狗樣的。當時誰想得到?像劉富庭那樣的公子哥兒,一旦得到了你,他就不珍惜你了,唉!」「小白臉沒有好心眼,都不可靠!」「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誰也別說誰!」「我可是好人,是老實人,沒有邪的歪的,對人好就真好,決不假好,而且負責任。」「哼,誰信呢?」

    他們吃鮑魚,喝酒。沒說幾句話,馬永剛就坐到了古英素的身邊。

    「我給你看看手相吧,我專門研究過。」古英素把右手伸給了馬永剛,馬永剛握住她纖細修長的手指,感覺到了她的溫熱和光滑。「你現在身體很健康,而且是個很有頭腦的人,只是感情很豐富,這一生至少有六個男人……」「胡說八道,我才不要那麼多臭男人呢!看看我以後能發財嗎?」

    「能發財,你一生富足,因為幫你的人太多了。」馬永剛沉浸在古英素的香氣中,一陣陣衝動讓他的膽子越來越大,他撫摸著她的手臂。「你的皮膚真好,又白又細!」他迅速地在她的手臂上吻了一下。

    古英素立刻抽回了手臂。「去,坐回你的原位。」「我就坐這,你還害怕我吃了你不成?」

    她推著他。「快回去,好好坐著說話。」馬永剛不情願地坐回了原位。他看見眼前的古英素非常的淡定從容,全身散發著高貴典雅的氣質,她不像於若夢,於若夢熱情奔放,像一團乾柴見火就著,而且還會燒得烈焰騰騰;而古英素卻像一座秀麗的山峰,靜靜的,只可仰看,只可欣賞,她有一種母性的力量和威嚴,她會讓躁動不安而頑皮的孩子安靜下來。

    這時候,馬永剛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是於若夢。他摁了接通鍵。

    於若夢知道他又在外面應酬了,她讓馬永剛吃完飯馬上過來。馬永剛看了一眼古英素,心裡還有一種僥倖的期盼,萬一今天晚上有實質性內容呢?「說不好,如果太晚了,我就不去了。」於若夢像妻子那樣囑咐他少喝酒。這一點就連許萍都做不到。

    這一晚,馬永剛沒有得到他想得到的。但古英素的話意味深長,她說好事要慢慢來,讓他心中有了更大的企盼。

    馬永剛第二次請古英素吃飯,是在一家比較清靜的飯館,那裡環境優雅,沒有大廳,都是一個一個的雅間,除了吃飯還可以唱卡拉OK,最適合情人幽會。馬永剛想,古英素不會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吧。但是這一次,馬永剛仍沒有得手,兩個人分手時,古英素只讓馬永剛在她的臉頰上印了一個輕吻。

    「輕易得到的東西,你不會珍惜。」古英素又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馬永剛像個懂事的孩子一樣說:「我知道。」但遠水解不了近渴,和古英素分手後,他把一身力氣全部發洩在了於若夢的身上。

    馬永剛和古英素彷彿熱戀一般,每天都要打電話互相問候、聊天,打電話不方便時,便互發短信。馬永剛每次接到古英素的短信,看完後,隨即刪掉,他不願意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有一天晚上,馬永剛在於若夢的家裡吃完飯,進衛生間洗澡,出來時,見於若夢坐在沙發上沉著一張臉。

    「你怎麼啦,剛才還風和日麗,怎麼現在晴轉多雲了?」他坐到沙發上,就要擁抱於若夢。

    「你少理我,去找那個狐狸精吧。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早就勾搭上了。」「你說什麼呀?誰是狐狸精?我跟誰又勾搭上了?」

    「古英素就是狐狸精。」馬永剛看到自己的手機放在茶几上,他的心裡咯登了一下,白天古英素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告知她正在愛巢房地產開發公司檢查,回來再給他打電話。當時,他看完短信,桌上的座機突然響起來,接完了電話,就忘記刪掉這條短信了。

    「你有什麼證據說我們倆勾搭上了?」

    於若夢抓起桌上的手機,打開了那條短信。「你自己看?」

    「這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前兩天,她托我辦了個事,給她辦成了,我給她打電話,她當時不方便接電話,便給我發了條短信,就這麼簡單。你這叫什麼證據?你心眼太小了,除她之外,好多女人給我發短信,難道我們也都勾搭著?沒有道理。」「我說不過你,你是總有理,反正我就覺得你們不對勁,你們肯定有問題。」「行啦,親愛的,這一輩子,我只愛你一個人。再說了,就你拿我當寶貝,人家誰看得上我呀,古英素能看得上我嗎?」

    馬永剛使出渾身解數,千哄萬哄地,把於若夢弄到了床上,但他怎麼也無法進入。女人情緒不好時,身體也會極力抗拒著,終於進入了,於若夢也沒有了平時的激情,讓馬永剛索然無味。

    古英素住在舊樓區裡的一個五樓獨單裡,這是她和第二個男人離婚時分割給她的唯一財產。馬永剛跟著古英素悄悄上樓,他們剛剛在外面吃完飯,樓道裡漆黑一片,他們手牽著手,小心翼翼地邁著樓梯。為了不驚動鄰居,他們像鬼魅一樣悄無聲息地溜進了屋子,屋子裡傢俱不多,但收拾得比較乾淨整潔,特別是臥室裡散發著香氣,窗簾床罩也很講究。

    他們兩個人分別洗了澡,一起上了床。馬永剛一邊撫摸著古英素潔白細膩的肌膚,一邊瞪大了眼睛細細地欣賞著。他彷彿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他努力控制著自己微微發抖的身體,不讓自己像一隻惡狼一樣撲上去,他唯恐壓碎她。古英素也在欣賞著他,也在溫柔地撫摸著他,她彷彿是一個高明的騎手,手裡攥著一條韁繩,完美地駕馭著馬永剛,讓他不至於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他們在慾望的征程中,保持著持久的快樂,當他們最後衝刺的時候,他們達到了完美的結合,達到了慾望的頂峰,他們終於越過了終點,但是古英素還不讓馬永剛立刻停下來,而是讓他繼續緩緩地奔跑了一段路程,他們這才慢慢地停下來,那種快樂是那樣的綿綿不斷,讓馬永剛欲神欲仙,他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他感覺,許萍太平靜了,馬永剛根本激不起她的漣漪,讓馬永剛沒有快樂;於若夢太熱烈了,她不僅燃燒了自己,也燃燒了馬永剛,讓馬永剛只有短暫的快樂;只有古英素的駕馭,才讓馬永剛跑出了完美的結局,讓馬永剛的快樂持久而綿長。

    馬永剛在古英素的床上吸著煙,感覺有一種快意的疲憊。十幾年前,這個自己曾經朝思暮想、夢寐以求的美人,像美夢一樣的虛幻,像海市蜃樓一樣的可望而不可即。歷經十幾個春秋,自己經歷了多少酸甜苦辣,經歷了多少寵辱浮沉,靠著自己的苦扒苦掙,終於爭得了個人上人。沒有苦怎麼會有甜,沒有現在的地位,怎麼會有眼前的美人和鮮花,怎麼會美夢成真?怎麼會如願以償?他把煙掐滅了,回過身來,非常動情地緊緊擁抱著身邊的美麗胴體,他覺得只有這樣才能抓住現在的幸福,才能抓住自己的愛情。

    等馬永剛平靜下來的時候,心裡又有一種隱隱的愧疚不安,今後如何面對另一個女人呢?那個在他生命中不可能一下子抹去的於若夢,他們畢竟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歲月。他低下了頭,一時間彷彿覺得掉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中……中午一點半,於若夢氣沖沖地闖進了馬永剛的辦公室,簡直是破門而入。她使勁摔上身後的門,臉上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並不看馬永剛。

    「你說,昨天晚上,你幹什麼去了?為什麼關機?家裡、外面哪都找不到你?」她像連珠炮似的發問。

    「昨天在金鯉門和幾個大學同學喝酒、洗桑拿,手機沒電了。」他和古英素在一起時,每次都關掉手機。

    「你胡說,有人看見你去了金嗓子歌舞廳,你和那個狐狸精跳舞去了。」於若夢說完,眼淚奪眶而出。

    馬永剛最見不得女人流眼淚,馬上拿了紙巾遞給於若夢。「我承認跟你說了謊,主要是怕你多想,誰讓你心眼小呢?我昨天確實去了歌舞廳,不過,不是我們倆單獨去的,是一群一夥的,什麼事也不會發生。真的,我和她沒什麼的。這個世界上你是我唯一最愛的人。」「你少在這花言巧語。你說我是你唯一最愛的人,你知道昨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什麼日子,我能不記得嗎?」他在腦子裡快速搜尋著,猛地想起,昨天是於若夢的生日。怎麼辦?對了,抽屜裡放著一條價值一千多塊的白金項鏈,是準備送給古英素的。他快速走到辦公桌前,打開抽屜,取出了一個精美的小盒子,遞給了於若夢。

    「我能不記得昨天是什麼日子嗎?你打開看看!」「你少哄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她把小盒子扔在茶几上,倏地站了起來。

    馬永剛拿起盒子打開,取出一條亮閃閃的白金項鏈。「我知道昨天是你的生日,但是因為有關掙錢的事,我必須去應酬,我走得匆忙,沒有來得及告訴你。來,我給你戴上。」馬永剛給於若夢戴項鏈,她沒有反抗。

    「你就騙我吧,昨天晚上,我提前一小時下班,到超市買東西,回家後忙活了好長時間,做了好幾道菜,還特意買了一瓶劍南春,坐在桌前,等啊等啊,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你的影子,給你打電話,你始終關著機。我冒險給許萍打了電話,說你不在家;給你的哥們兒打電話,誰也不知道你去哪了。」馬永剛聽了於若夢的話,心裡不禁湧起一股愧疚感,她對自己真是癡心一片啊,心底裡陡地升起了一股柔情。「親愛的,真是對不起!」他聽了聽門外面沒什麼動靜,便把於若夢拉進自己的懷裡,使勁地擁抱了一下,旋即放開手,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今天晚上,我請你到金佰利吃飯,補上昨天的生日宴好不好?」

    「好吧。」於若夢的臉上開始有了笑容。

    「對啦,你怎麼知道,我昨天去了金嗓子歌舞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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